第16頁 文 / 慕楓
步兵依然餘怒未消,「狡辯!就算她現在假扮成男人的模樣,可實際上她是個女人啊!」而且,還是他的女人,「你是知道內情的人,明知故犯更是罪大惡極,不可原諒。」
「哎哎哎!你說得太嚴重了吧!眾目睽睽之下,我能對她做什麼事?」原來兵的醋罈子也不小嘛!
自外頭進來的火敵懶洋洋地丟出一句話,「你摸了人家閨女的胸部,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實。」
有二少在太危險了!他還是收斂一些,還來不及開口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火敵又道:「也許農已經覬覦脈脈多時,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都敢摸人家的胸部,要是沒人在的時候呢?兵,你還是防著點比較妥當,有道是『家賊難防』啊!」
閒言一把刀,聽得人心焦。
她可急了,「事情不是這樣的,農夫大哥沒別的意思……」
「二少,你別害我啊!」每一次遇上二少,事情就會失控。
二少根本就是混亂的根源,但為什麼每一次都是他受害?難不成他和二少天生八字相剋?
步兵的俊臉迅速蒙上一片駭人的陰霾,「你在打脈脈的主意嗎?」聲音裡的溫度陡降。
他難得顯露的佔有慾讓江脈脈的心中甜蜜蜜地。
原本他的用意只是要讓兵打翻醋罈子,沒想到被二少這麼一攪和,他的麻煩可大了!
「天地良心啊!脈脈喜歡的是你,而我這人是很識相的,怎麼可能動她的腦筋嘛!」
雖不滿意,但可接受。「下次你再敢輕薄脈脈試試看。」
在愛情的國度裡,沒有人能大方慷慨。
農夫吁了一口氣,好險!
火敵戲謔地笑笑。
江脈脈趕緊將話題扯開,「農夫大哥,剛剛你說的貝兒是誰?」
「就是給你個人資料的那個女孩。」他重新喚醒她的記憶。
啊!她初吻的對象!「為什麼提到她?」心底有股不祥的預感緩緩地蔓延開來。
「前幾天在一家PUB遇到她,」可惜脈脈不是真男人,不然就可以來段艷遇嘍!
「她在找你,顯然是對你很有意思。」
不會吧!她在心中哀號了一聲,這是她最不想遇到的情形。???貝兒一直對江脈脈糾纏不清,她的熱情直叫江脈脈吃不消。
這一天,步兵說什麼都要陪她來赴貝兒的約。
「墨,你為什麼都不打電話給我?」貝兒一見到江脈脈,立即揚起一臉燦爛的笑容,飛奔過去。
步兵冷眼瞧著她越來越接近。
她張開手臂就要抱住江脈脈。
江脈脈笑得有些僵硬,「我……我最近比較忙一點。」
他拉開江脈脈,不客氣地打直手臂將貝兒阻隔在一臂的距離外。
她困惑地瞧了瞧步兵,「為什麼擋著我?」而後,她的眼睛一亮,認出步兵的身份,「你……你是夏火國際集團的首席調香師步兵!」
「嗯哼。」他輕哼一聲,算是回答。
他在她身上嗅到一股熟悉而強烈的味道……是「瑰夢」,他所研發的香水之一,不過她似乎不太懂得用香水的技巧。
她興高采烈地道:「我愛死『瑰夢』迷人的香味了。」她是「瑰夢」的愛用者。
恰如其分地使用香水可以為自己的魅力加分。
「是嗎?」他微微擰起好看的眉宇,「其實擦香水是有技巧的,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少量多處,平均而淡薄的香氣才是高明的使用方法,還有,在頭髮上抹香水的確是會有令人驚奇的效果,不過,不是把香水直接往頭上噴,這樣的香氣太直接、不夠婉約,而是用手指從內側梳起,擦完全身時,憑著指上留下的殘香便綽綽有餘,或者把距離拉遠噴在手上,再像抹發油似的抓一抓就行了。」太濃烈或太直接的香水味很讓人感冒,又不是殺蟲劑噴越多越好!
簡直是糟蹋他的心血!
「喔!」貝兒聽得傻眼。
想不到噴香水也有這麼大的學問,要當個香水美人也不容易呢!
江脈脈清了清喉嚨,「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明天晚上要參加一個Party,你可以當我的舞伴嗎?」她差點忘了今天約他出來的目的。
「她不可以。」他冷冷地道。
她看看步兵,又看看江脈脈,不服氣地問:「為什麼?」
更何況她是在徵詢江墨的意見,為什麼是他出聲拒絕?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江脈脈的臉色有些尷尬,「貝兒,我……」
「她是我的人。」步兵的手環上她的腰際,充滿佔有慾地宣示。
他不愛有人纏著她不放,男女都一樣。
貝兒的臉色有些古怪,「他……是你的人?」
她很早以前就聽過步兵是同性戀的傳言,所以她一點也不意外,只是為什麼連江墨也拖下水?
「正確點來說是戀人,所以你別再纏著她。」他沒興趣拐彎抹角。
若跟她說實話——脈脈是女人,她的反應大概會跟梁淨心一樣,他索性將錯就錯。
她不信,「墨一定是被迫的。」
被迫?他嘲弄地朝她一笑,然後毫無預警地低頭吻住了江脈脈柔軟誘人的紅唇。
「啊——」她的驚呼聲隱沒在步兵性感的薄唇裡。
他先是輕吮她的唇瓣,然後以靈活的舌頭挑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地探進她的嘴裡,糾纏住她的丁香舌,汲取她口中芬芳的蜜汁,就這麼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上演極度挑情的熱吻。
江脈脈被他吻得全身酥軟無力,只能攀附著他結實的身軀來支撐自己。
吻她的感覺甜美得讓他只想永遠沉溺其中。
貝兒愣住了,瞠大了眼睛。
一直到彼此都氣喘吁吁,他才滿意地離開她的唇辦,斜著眼瞧向貝兒,「怎麼樣?
你現在還認為她是被迫的嗎?」
江脈脈羞紅了臉。
貝兒啞口無言,認命地接受事實,也徹底死心。
第十章
步兵送江脈脈回到家,車子就停在江宅的大門前。「好了,我不進去了,你早點休息吧!」
「嗯!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她關心地叮嚀。
「我知道,你進去吧。」
她就站在門口目送步兵的車子絕塵而去,直到看不見才轉身準備敲門。
不料,卻有個人自陰影處閃身而出,一手摀住她的嘴,另一隻手拿了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
是要搶錢的歹徒嗎?無邊無際的恐懼幾乎將她吞噬掉,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身後一個陰惻惻的嗓音響起,「很幸福嘛!真叫人眼紅!」
這個嗓音……似曾相識。她努力地在腦海中思索著,到底在哪兒聽過?對了,是尼克﹒道格拉斯!
巴黎就這麼大,再遇到他是很正常的事,畢竟他的事業也在巴黎,她只是沒有料到他竟然還不死心!
「你想怎麼樣?尼克﹒道格拉斯。」她努力地佯裝出鎮定的樣子,不想讓他察覺她心中的害怕。
「嘿嘿嘿……」他陰陰地笑,寒意蝕骨。「耳朵挺尖的嘛!馬上聽出我的聲音來了。」他也無意隱瞞。兵剛剛已經回去,而家裡所有的人都在眼前這一扇門裡,就算她大叫救命,恐怕也快不過他手中的刀子,此時此刻,她只能自力救濟。
「現在可沒人能救得了你。」得不到步兵的怨恨,他打算在江脈脈的身上發洩,而且,若不是她來壞事,早在弓箭結婚的那一天晚上,他就可以得到步兵,也不會橫生出這麼多枝節。
他呼出的氣息輕拂過她的臉頰,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你到底想怎麼樣?」刀子冷冰冰地架在她的脖子上,像是死神的手。
說不害怕是自欺欺人,但是,天躁有雨,人躁有禍,她必須冷靜下來才能尋求脫身之道。
「你是兵最在乎的人,只要你消失了,我就還有機會得到他。」他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她的心猛地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殺人是要償命的,而且要是兵知道是你殺了我,他恨你都來不及了,你怎麼可能還有機會得到他!」表面上的冷靜沉著讓她ㄍ一ㄥ得很費力。
天曉得她的兩條腿直打顫,幾乎要支撐不了身體的重量。
他想了想,意外地認同她的說法,「這倒也是,那麼惟一的辦法就是你主動離開他。」他有了另一個想法。
我主動離開兵?開什麼玩笑!她可是用上全副的心力,好不容易才打動兵的心,她說什麼都不會離開他,不過想歸想,她可不能照本宣科,就目前的情勢來衡量,她最好先虛與委蛇一番,解決當前的燃眉之急再談其它,「好,我離開他。」
這麼乾脆?他狐疑地瞅著她,「你不是很愛他嗎?甘心就這樣離開他,今生不再見他?」
她適時地垂下長睫毛掩去眼中的光芒,「俗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結髮夫妻都如此了,更何況我們還只是男女朋友而已,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會比生命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