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步兵撩火

第14頁 文 / 慕楓

    「我要你。」他定定地宣告。

    「話說完了?」步兵冷冷地問。

    雖然尼克﹒道格拉斯對他說了愛,但他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尼克﹒道格拉斯點點頭。

    「那麼你可以出去了,我既不愛你也不要你。」他的手一擺,趕人。「我要休息了。」

    尼克﹒道格拉斯並未依言而做,反倒是緊緊抓住他的手,「你難道不想弄清楚嗎?」

    他丟出步兵會感興趣的餌,就等他上鉤。

    「弄清楚什麼?」他狐疑地抬眼迎視尼克﹒道格拉斯轉為深沉的熾熱目光。

    他的另一隻手也不甘寂寞地摟上步兵的窄腰,「確認你的性取向啊。」要是他確定的話,江脈脈就不會那般不安。

    所以,也才讓他有了可趁之機。

    步兵本想揮開他的手,聞言動作一頓,「那你想怎麼做?」

    「交給我吧!」他的手微微使力,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讓步兵結實健美的身體緊貼著他。

    有些事情該是弄清楚的時候了。

    就算不為自己,也該對脈脈的一片真心有所交代,他必須弄清楚自己的性取向。

    他動也不動地,默許尼克﹒道格拉斯有進一步的舉動。

    尼克﹒道格拉斯的臉上掠過一抹得意的神色,湛藍眼眸逐漸漾深,體內的血液開始在沸騰,他不會讓步兵有機會拒絕。

    即使得霸王硬上弓,他也要得到兵,沒有理由入寶山卻空手而回。

    他俯低臉打算吻上步兵的薄唇,為今晚的纏綿拉開序幕。

    步兵直覺反應地微側過臉,避開他的吻。

    他也曾吻過箭無數次,但現在,說不出什麼原因,他就是不想和他接吻,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脈脈會難過。

    尼克﹒道格拉斯微微一怔,隨即他的唇順勢落在步兵的頸側吸吮舔吻,不安份的雙手也開始在他結實性感、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游移,並褪下那一件套在步兵身上礙手礙腳的襯衫。

    他推著步兵雙雙倒向柔軟的大床。

    步兵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狹長的單鳳眼裡一片困惑,感覺有些怪異,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腦海裡始終揮不去江脈脈傷心的面容,他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尼克﹒道格拉斯的吻一路延伸下去,來到步兵性感的肚臍,伸出靈活的舌舔吻逗弄,手更是大膽地探向他的褲頭……深夜,心中有所牽掛而遲遲未上床就寢的江脈脈打算下樓走走,一出房門就發現步兵的房門虛掩著,透露出一絲昏黃的光線,還夾雜著細微的交談聲,卻聽不清楚裡頭的人在說些什麼。

    她好奇地走近門邊,湊上臉從細縫中望進去,看到的景象卻讓她如遭電極,全身的血液瞬間凝結——兵和尼克﹒道格拉斯雙雙躺在床上。

    血色迅速地自江脈脈的臉上褪去,蒼白立現,她想要閉上眼睛不看這一幕讓她心如刀割的景象,卻力有未逮,只能任由殘酷的景像一幕幕地刺痛她的眼、她的心。

    她是那麼的努力想要讓兵脫離同性戀的圈子,那麼努力地想要讓他喜歡上她……如今一切都成泡影。

    兵選擇的終究是男人,不是她。

    她猶在作垂死的掙扎,想衝進房間內阻止那一切,恍若千斤重的雙腳像釘死在原地一般,抬不起來跨出第一步。

    她沒有勇氣再看下去,寧願立刻瞎了,也不願親眼瞧見心愛的男人和另一個男人發生關係。

    她全身的氣力彷彿在一瞬間被抽盡,無力支撐身體的重量,她軟綿綿的身體頹喪地滑落在厚地毯上,淚也立即滑落。

    她聽到自己的心碎裂成一片片的聲音,心痛如潮水般襲來,蔓延到肺葉,讓她連呼吸也備覺艱辛刺痛。

    她的心在泣血!好痛啊!

    為什麼她用盡所有的愛卻還是無法得到他的響應呢?

    江脈脈自地上爬起來,臉上掛著斑駁的淚痕,踩著虛浮的步伐,行屍走肉般回到房間內,顫抖的手開始收拾東西。

    她的心正在慢慢地死去。

    她已經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兵已經選擇尼克﹒道格拉斯,在這個傷心地多待一秒鐘,對她而言都是酷刑。

    該是她離去的時候。

    失去兵,這一生她再無幸福可言。???翌日早上。

    步兵九點多下樓用完早點,又在客廳內坐了好一會兒,看完經濟版的報紙,卻還是沒有瞧見江脈脈的蹤跡。

    他有些納悶地叫住一個僕人,「脈脈她起床了嗎?」

    「還沒。」她一大早就在客廳內打掃,沒看到江先生下樓來。

    不太對勁,她昨天還起了個大早等他,就為了不讓尼克﹒道格拉斯有機會接近他,現在都已經十點多,她怎麼還不見人影?

    他索性放下報紙,起身上樓去找她,看看她是在磨蹭些什麼。

    「叩叩。」他來到她門外敲了敲門。

    門內沒有響應。她真睡得這麼熟嗎?連敲門聲也沒有聽見。

    「脈脈,你醒了嗎?」又敲了敲門,他開口詢問。

    門內始終是一片默然無聲。

    奇怪!他心中的疑慮遽增,探手握住門把輕輕一旋,門卻應聲而開,他隨即推門而入。

    房間內沒有江脈脈的蹤影。

    床上的棉被疊得整整齊齊地,床單上一點皺褶也沒有,在在顯示出昨晚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她會上哪兒去?還是發生什麼事了?

    步兵一驚,迅速地在房間搜尋一回,發現她的衣物,屬於她的私人東西都不翼而飛,彷彿她住在這兒只是個幻象。

    但是,他卻因此而安心不少。

    脈脈若是發生什麼意外,肯定不會有充裕的時間收拾她的東西……收拾她的東西?

    那麼離開是她自己的意思!

    為什麼要離開?他一頭霧水,之前她說什麼都要跟在他的身邊,就算用八匹馬也拉她不走,現在卻一聲不吭的走了,甚至連聲招呼也不打?有必要這麼急嗎?

    是什麼原因導致她必須如此倉卒地離開這裡、離開他,就好像是落荒而逃!

    最後,他才在茶几上發現一紙留言——兵:我回法國去了,不要為我擔心。

    祝你和尼克﹒道格拉斯幸福。

    脈脈她回法國去了?然後還祝他和尼克﹒道格拉斯幸福……有沒有搞錯啊?他和尼克﹒

    道格拉斯?她不是一直防他像防瘟疫似地,怎麼這會兒反倒要自動退出,把他讓給尼克﹒道格拉斯?

    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他有做什麼會讓人誤解的事嗎?要不,脈脈怎麼會一聲不吭地連夜離開?

    讓人誤解的事……嚇!他悚然一驚,難道昨天晚上她看到他和尼克﹒道格拉斯在一起的那一幕?

    所以她才會在紙上留言,祝他和尼克﹒道格拉斯幸福。

    紙上的字有幾個地方染水暈開了,染水?這該不會是她的眼淚吧!心頭沉甸甸地,讓步兵喘不過氣來。

    他不難想像她的傷心,甚至是在離開前流著淚寫下這則留言的模樣,他的心又開始揪緊發疼。

    若不是她真的很傷心,她不會就這樣離去!

    一想到脈脈獨自傷心返回法國,他的心就再也無法平靜,心底竄起一股想要立即飛回法國的渴望,他要當面跟她解釋清楚,昨天他和尼克﹒道格拉斯的事只是個大烏龍罷了。

    脈脈不在,他的身邊感覺空蕩蕩地,很不習慣,像是少了什麼。

    直到此刻,他才赫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在他的心中佔去一個重要的位置,抹不掉也消不去。

    她以她那無人能敵的執著,一點一滴地滲透他的生活,侵蝕他的每一個細胞,用她那頑石也會點頭的真誠霸佔他的心,讓他的心再也不屬於自己,隨著她的高興而高興,她的傷心而傷心,從此再也不能無羈無絆。

    他……認栽了。

    第九章

    法國巴黎

    江宅來了個意料之外的訪客,任誰都沒有想到他的出現。

    「兵少爺。」傭人將門拉開。

    昨天小姐才紅腫著眼睛,傷心欲絕地自台灣返回,今天步兵少爺就來了,那麼他們是不是可以期望小姐的戀情終於是要開花結果了?

    「脈脈呢?」他無法漠視她的傷心,終究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趕來。

    「小姐把自己關在房裡,什麼人也不見。」叫人好生擔心啊!

    步兵跟著傭人走進客廳內。

    「兵少爺,請坐,我去跟小姐通報一聲。」小姐一定會很高興。

    雖然小姐回來後對於台灣行隻字不提,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她的傷心是為了誰。

    「用不著那麼麻煩。」他自個兒進去找她就行了。

    步兵的腳跟一轉,上了樓梯,穿過長廊,來到江脈脈的房間外。

    他沒出聲,「叩叩。」

    悶悶的、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響起,「不要來煩我,我只想靜一靜。」躲起來舔舐傷口。

    「是我。」他可以想見她的眼睛一定紅得像兔子眼。

    門內靜默許久。

    然後,門才突然打開來,一張略顯蒼白的容顏出現在他的眼前,紅腫的黑眸裡滿是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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