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慕楓
連尹淚拉了拉火夕的西裝下擺。
火疆的表情嚴厲了起來,「我不答應。」他如何能放手呢?他鬆不開手啊!
「如果我非帶走她不可呢?」掛在唇際的依舊是溫柔如斯的微笑。
同樣的一張臉卻形成極端強烈的對比。
火狼轉身退了開去,因為她明白,即使三少爺和四少大打出手,她也萬萬插手不得,也插不上手啊!所以,乾脆遠離戰場吧!
毫不猶豫的,火疆下了挑戰,「打敗我。」這是唯一的一條路。
「你確定?」火夕輕柔的話語猶如呢哺,看來,疆他是打算豁出去了。
「沒錯。」
火夕的睜光停佇在他纏著紗布的右手,「以那只受傷的手?」挑明了說是想讓淚兒知道疆受了傷。
連尹淚果然不負他的苦心,注意到火疆手上被鮮血染紅的紗布,微微一怔。
他的手怎麼了?好像傷得不輕……使勁地搖了搖頭,她何必自作多情,人家肯定不希罕她的關心,還是省省吧!
「沒錯,」火疆的回答不變。
他對於夕的身手再清楚不過,在他們四個之中,夕的身手比他們三個略勝半籌。
而此刻,他的右手受了傷,更不可能是夕的對手,這一戰他是一絲勝算也沒有。換言之,他是立於必敗之地了,但是,他不能退怯。
火夕又道:「我們點到為止吧!」
「打昏我,否則你帶不走她。」火疆不可能眼睜睜地看她離開。
「看來我別無選擇了。」火夕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隨手扔向沙發,而後捲起袖子。
「停止,停止這一切。」連尹淚終於尖聲叫了起來,她不能看他們為了自己大打出手。
一觸即發的情勢緩和了一些,火夕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報頭看她,「淚兒,怎麼了?」
「別為了我打架。」她懇求。
「我無法抗拒。」火夕道,下戰書的人是疆。「他拒絕讓你和我一起到德國去。」
而那正好是他此行的目的。
連尹淚一般堅定地宣佈,「我要留在這裡。」她不想讓夕和三哥反目成仇。
此話一出,最高興的人非火疆莫屬。
淚兒她……她居然自願留下來,難道……不過,下一刻他的驚喜之火悉數被連尹淚俏臉上的冰冷表情澆滅。他高興得太早了,在那樣傷害她之後,淚兒是不是肯原諒他還是未知數呢?她怎麼可能會有一點點喜歡他,太異想天開了。火疆在心中自嘲。
火夕仍是那一派沉穩,浚俏的臉上依然掛著迷人的淺笑,「淚兒,你是認真的嗎?」
她多想否認,但是,不行。連尹淚緩了緩急促的呼吸,一字一字地吐出,「再認真不過了。」話一說完,她的心也沉到谷底,作了這個決定,她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那麼,我尊重你的意願,不過,你隨時可以反悔,改變主意。」火夕的笑容更形耀眼,「前提是得先通知我,知道嗎?」
火疆冷著臉不說話,沒見過像夕這麼愛當王子的人,只可借公主不要他的拯救。
「對不起,害你為了我特地趕來。」見到夕她很高興,不過,卻有更深的愧疚。
火夕絲毫不以為意,「無妨,我正好可以這個機會休息一下。」
「對不起。」她再次道歉。
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柔軟髮絲,「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拯救公王是王子的責任,不是嗎?」
連尹臉上的陰霾盡褪,換上羞怯的笑,他還記得啊!小時候她一直認定夕就是她的王子。
心中有股刺痛和苦澀,是嫉妒嗎。火疆只能獨自承受那一切。
「夕,你會待多久?」連尹淚希望他不要太快離開。
火夕不著痕跡地覷了火疆一眼,才慢條斯理地回答連尹淚的問題,「這一個星期我都沒事,而且,難得來紐約一趟,當然得好好玩一玩啦!」他真的確定,疆在聽見自己的回答後臉當場黑了一半。
「真的?」她喜悅極了。
「當然是真的。」他保證。
待會兒得和狸連絡一下,叫她把這一個星期的公事全都往後挪。
火狼是火夕的機要秘書,負責安排一切的事宜。
「不能騙我哦!」
「我騙過你嗎?」他信用一向良好。「時候不早了,你明天不是還要上課嗎?」
「嗯!」連尹淚點點頭,「可是——」她怕此刻的情景只是一場夢,而明天早上醒來,夕就不見了,一切又恢復原狀。
火夕再度許諾,「放心,明天早上你一睜開眼睛兢會看見我了。去睡吧!」
火疆的雙眼中燃起熊熊的火坎,他們兩個是把他當成隱形人了嗎?
「嗯!晚安。」道了晚安,連尹淚像只快樂的小鳥蹦蹦跳跳地回房間去。
火夕好整以暇地等著,他相信疆大概有話要說吧!
火疆的視線一直到連尹淚的身影完全看不見之後才調回火夕臉上,「為什麼。」
「小芬找我來的,我以為你會好好待淚兒,顯然不是那麼一回事。」火夕的話調裡有指控。
他沒有立場責怪小芬,誰教自己傷害了淚兒在先?火疆的臉色一路。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火夕順手撈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我以為你愛著淚兒。」
「我是。」他斬釘截鐵地道。
「很好,晚安。」旋身邁開步伐之前,火夕迅如閃電地給了火疆一拳,目標是他纏著紗布的右手,而溫柔的微笑浮了上來。
火疆根本來不及閃避,結結實實地挨了那一下。該死的,真是痛!傷口一定全都裂開了。
***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比較快。
連尹淚無精打彩地和瓦威·赫德坐在中央公園西方一家猶如閃閃發亮的童話餐廳中。
她無意識地攪拌桌面上的咖啡,思緒卻早已遠飄而去,而瓦威說了些什麼,她完全沒有印像。
夕已經回德國一個月了,而她這個月來為了避開火疆,只好答應和瓦威一起外出用餐。
「小淚,小淚。」
「啊?!」連尹淚猛地回過神來,看見桌上擺了一個紅色線布錦盒,「這是……」
「打開來看看。」
連尹淚微蹙著眉頭打開那個錦盒,裡頭果然是一枚價值不菲的鑽石,「很漂亮。」
看了看,她又把錦盒放回桌子上。
「送你的。」瓦威』赫德一語驚人。
「送我?!」她重複。
「是啊!」他含笑地瞅著她。
連尹淚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不好吧!這麼昂貴的東西我不能收。」她一直把他當成好朋友,而且是無所不談的好朋友。
瓦威笑問:「我們是不是朋友?」她點點頭,弄不懂他究竟想做什麼。
「那麼你就該收下它,接受我的援手。」要釣大魚得要有耐心才行。
援手?她是愈聽愈模糊了,「我不明白。」哪有人會一出手就送朋友鑽戒的?!
更何況,她此刻又不缺錢用。
有抹精光在他的藍睜中諒過,「你不是想離開你三哥嗎?」而那正是他的大好機會。
「嗯!」連尹淚只能點頭。
他又道:「而我想擺脫我父親的逼婚,所以我們應該合作。」
「合作?!怎麼個合作法?」
瓦威清秀的臉龐閃過些什麼,卻快得教人來不及解讀,「沒錯,合作。」
那就聽聽他的計劃也無妨:「怎麼做?」這一陣子,火疆似乎想改善兩人之間的關係,對她的態度也友善許多,但是,她還是有點伯,所以,她逃了出來。
「怎麼樣?」他的計劃說完了。
她征征地問;「什麼怎麼樣?」
瓦威拍了拍額頭,澀澀地指控道:「你根本沒有在聽我話嘛!」
連尹淚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這實在是太失禮了,「對不起,這一次我保證用心聽。」
「好吧!」他歎了口氣,「我想過,只要你結婚的話,你三哥就沒有理由再把你留下來,對不對?」
這一點她也想過,「嗯。」但是,婚姻是終身大事豈能兒戲,況且,她能嫁給誰?
他見連尹淚同意自己的論點,遂又道:「我正好想擺脫我父親的逼婚,所以……」
「你要娶我?」她總算聽明白了。
「對。」
「不行。」她的反對來得又快又急。
其實,還有另一個方法,她可以離家出走嘛!只是她不想讓其它人擔心,而且,不出三天,「四季盟約組織」的人就會把她挖出來了。
瓦威緩了緩臉色,故作若無其事的摸樣,「那只是個幌子面已。」
她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說假結婚?」「可以這麼說。」他不能太過於心急,否則會讓她提高警覺性的。
「什麼意思?」他喝一口咖啡,「那只是一個形式而已,一張薄薄的紙,你和我卻都可以因此得到解脫。」
還是要結一次婚,連尹淚徽微盛著眉,其實現在的火疆不若以前那般恐怖,只不過,她還是伯他的反覆無常。她的心禁不起再一次的傷害。
發現她的意願不高,他以退為進地道;「如果你信不過我的話,那就算了,當我沒提過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