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慕楓
「對我這麼不放心?」火夕睨了他一眼。
即使有再多的女人對她青睞有加,仍舊改變不了她也是個女人的事實,而其它男人壓根兒進不了她的心。她的心只能容得下一個人——韓役展。
「是我的獨佔欲太強。」他坦承。
她笑笑,「我的感情很淡,愛上你已是傾盡我的所有,我再也沒有力氣去愛別人了。」
傾盡所有來愛我!韓役展的紫眸中溢滿柔情,這句話聽起來非常的順耳。「我愛你。」
火夕小心地扳開他的手,「我知道,別再亂動。」然後,又繼續之前未完成的工作。
沾滿血的毛巾放進盆中洗淨,她才又繼續擦拭他身上的血跡,如此重複數次之後才將韓役展胸前、手臂、手掌上的血跡統統拭去。
「轉過身去。」她邊洗毛巾邊道。
「遵命。」韓役展的身體轉了個方向,將受了傷的背部呈現在火夕面前。
看見他背後包紮好的傷處,她的心糾結成一團,痛楚中夾雜著怒火,但是執毛巾擦拭血跡的手卻無比輕柔,「我愛你。」她的低喃像是魔咒。
「夕——」他心中狂喜。
夕剛剛說了那三個字!他最想聽的那三個字。
他想要轉過身去給她一個深深的吻,卻被她給制止——
「別動。」火夕小心地擦拭他背部的血漬。
他只好依言而作,硬生生地按捺下衝動,直到她幫他拭淨身上的血漬,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溫存地吻她一遍又一遍。
「事情得弄個水落石出。」她正色道。
意外發生得太突然,幾乎讓她方寸大亂。
韓役展直直地望著她,「不論作任何決定,我都必須參與其中才行。」
他知道夕一定會顧慮他身上的傷。
「但是……」她的眼中有擔憂。
「不礙事的。」他保證。
對萬既然想置他於死地,或許夕也會有危險,他也不放心,更靜不下心療養。
她看見他紫眸中的堅決,只好妥協,「好吧!」
他滿意地微笑,「有任何線索嗎?」
「目前還沒有,先等卻逮著那四個行兇的歹徒再說。」她的沉穩慢慢回來了。
只要役展平安無事,她便可以無畏無懼。
有了他的愛,她才可以堅強。
「嗯!」他點頭。
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
伊本﹒賓﹒賽德憤憤地丟下手中的英文報紙,忍無可忍地咆哮道:「飯桶,全是一群沒有用的廢物。」他的額際隱隱浮現出青色筋脈。
韓役展居然沒有死!
讓他們四人持刀去對付手無寸鐵的韓役展,居然也沒有辦法擺平他,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真不知道自己當初怎麼會僱用他們?根本是浪費時間和金錢,他並不在意那區區的一百萬,他在意的是要怎麼樣才能殺死韓役展?
韓役展是火夕的丈夫,只有他死,自己才有機會得到火夕和「冬火保全集團」,當然還有自己原本的王儲地位。
所以,韓役展非死不可。
「王子,這件事是不是應該就此收手?」忠心耿耿的侍從完全是為了主子著想。「狙殺韓役展的事情非但沒有成功,還曝光且上了報,火四少肯定會起疑的。」
火四少並非泛泛之輩。
而且據消息指出,韓役展是韓氏機構的總經理,也是挪威國王的私生子,亦具有王子的身份。
一旦伊本王子想要置他於死地的意圖被發現,恐怕會引起兩國的爭端。
若再加上勢力龐大的「四季盟約組織」,他簡直不敢想像阿曼王國是否還有未來,或者……
「艾德希,你想太多了。」
「可是,火四少……」王子不該低估火四少的能耐。
「那四個半調子殺手並不知道我們的來歷,火夕她如何會聯想到我們身上!」他仍舊一意孤行,「我要你帶人混進醫院去解決韓役展。」
「王子……」
「這是命令。」伊本﹒賓﹒賽德打斷他的猶豫。
「是。」
他深信只要韓役展消失,他就可以得到火夕。
這一回,韓役展非死不可。
***
不出三天,那四名行兇的歹徒便被逮著了。
火夕不疾不徐地推門而入。
房間內除了四名歹徒外,還有火卻、火敵、火疆在一旁閒閒地翻閱雜誌。
「夕,這是他們的資料。」火卻抓起桌上的活頁夾遞給推門而入的火夕。
接下活頁夾,她低頭以超快的閱讀速度瀏覽過後,才—一掃過眼前四名歹徒,淡然的嗓音不似往常溫和,「為什麼持刀砍人?」
沒有人開口回答。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還弄不清楚狀況。
面前四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俊美男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什麼知道他們就是日前持刀砍人的騎士?當時他們全部戴著安全帽,應該沒有人認得出他們才是。
「為什麼持刀砍人?」火夕又問了一次,淡然的嗓音摻入冷藏的溫度,蕩出一縷寒意。
「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其中一個像是帶頭的男子挺身回答她的問題。
「不知道?」她的聲音陡地降溫,直逼冰點。「你們真以為矢口否認就可以無事嗎?」
男子不語。
火疆冷哼了一聲,「睜眼說瞎話。」
火敵嗤了一聲,「寧可錯殺一百也不可放過一個。」語調中的不耐清晰可聞。
火卻笑了笑,漫不經心地道:「反正,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兒,怎麼做都行。」詭譎的氣息倏地大熾,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火夕挑起一抹溫柔的笑,笑意卻未曾傳遞到她的眼中,「我要知道誰是主使者。」
四人仍無意回答。
驀地,她的手中悄然地多出了一把手槍。
四人先是瞪大雙眼,而後將注意力全擺在火夕手上把玩的手槍上,心下俱是一驚。
「現在知道了嗎?」唇畔的笑更形溫柔,卻淺淺地瀰漫著詭譎的氣息和高深莫測。
誰也猜不出她的下一步要做什麼。
四人俱是吞了口唾液、心跳開始不規則。
像是帶頭的男子再度開口,「台灣、台灣是有法律的地方。」眼中有抹掩飾不住的懼意。
她輕笑了一聲,「你也配談法律?!在持刀砍人的時候可記得台灣是有法律的地方?」
話聲一落,毫無預警地響起四聲槍響。
「砰、砰、砰、砰!」
沒有人看清楚大夕是何時出手的,事情的發生到結束只有短短數秒鐘而已。
沒有人來得及反應,只覺得槍響之後,他們四人的臉頰都傳來輕微的的痛感,伸手一摸才赫然發現那是子彈所造成的擦傷。
火敵咧大興味的笑容,玩心大起,「夕,接下來由我指定位置,考驗一下你的槍法,如何?」
他們四人俱是渾身一震。
火夕一派無所謂地聳聳肩,「出題吧!」
火疆依舊在翻閱雜誌。
而火卻則在檢視他的寶貝小老婆──ORAD模型戰鬥機,無暇顧及其它。
火敵在瞧右看之後,才道;「耳上三公分。」
幹麼啊!他以為是在設計髮型嗎?火疆朝天翻了翻白眼。丑不拉嘰的西瓜皮!
前所未有的寒意自背脊竄了上來,恐懼緊緊攫住他們的心,雙腿開始不聽使喚地猛打顫。
這四個一模一樣的俊美男子像極了惡魔一般,人命之於他們只是遊戲的籌碼。
火夕一口應允,「沒問題。」隨即舉槍瞄準。
她對自己的槍法有十足的信心。
「等……一等。」有人出聲了。
她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等著。
帶頭的男子轉頭怒瞪了出聲的男子一眼。
一聲槍響隨即響起。
霎時,只見帶頭的男子摀住耳朵,哀號了一聲,「啊——」鮮血自他的指縫淌下。
「如何?」火夕朝火敵投去一瞥。
「准。」他只有一個字可說。
若說夕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一點兒也不為過。
「再來。」
火敵摸著下巴,打量了好一會兒,喃喃地自語著,「手掌還是膝蓋,或者是胃?」
冷汗一滴滴地流了下來,他們所能承受的恐懼已瀕臨極限——
「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我說、我說。」男子顫抖的聲音幾近破碎。
火夕收起槍,仍是不發一語。
「是我們……砍傷一個金髮的外國人,是我們做的。」男子承認傷人。
「你們和他有仇?」她的語調輕柔得十分危險。
男子搖頭,「沒……有。」
「那為什麼攻擊他?」黑眸轉沉,透射出的森然陰光令人不寒而慄。「一時興起?」
「不不不……」他連忙迭聲否認,「是有人僱用我們去殺那個外國人的。」
不出她所料。火夕潑墨般的黑眸散發精光,「是什麼人要你們去殺他?」
僱用這些小混混模仿殘虐飆車族無故持刀砍傷路人的手法要殺掉役展,是想要掩飾這是一樁謀殺。
「也是一個外國人,但是,我們不知道他的名字,是真的。」他不敢有所保留。「他已經先付給我們一百萬的訂金,餘款四百萬等完成任務之後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