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慕楓
火夕的腦海中隱隱有個模糊的概念了,「聽過「冬火保全集團」嗎?」他該不會是……「沒聽過。」他放下杯子,表情顯出困惑不解,為什麼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什麼舞會?什麼「冬火保全集團」?她妹妹又是什麼人?他什麼都不知道。
面對他迷惑的眼柙,火夕確定了一件事──他患了失憶症。這未免也太戲劇化了吧!她伸手按了一下牆壁上的鈐。
「我……我是誰?」韓役展困惑的表情摻雜了一絲絲浮躁。「為什麼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你叫韓役展。」
他喃喃地重傾,「韓役展、韓役展……」卻依然喚不起片段的記憶,腦海中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別再想了,待會兒醫生來作了檢查後就會知道問題所在。」火夕打哳他的思索。
奇異的,她輕柔的嗓音猶如和煦的微風輕易地拂去盤踞他心頭的浮躁和不安。
「妳的名字?」
她微笑,「火夕。」
在她回答的同時,兩名醫生和數名護士推開門走了進來。
火夕飛快地掃了一眼,嗯!全都是熟面孔。她必須確定沒有歹徒混在其中,才能確保韓役展的生命安全。
「感覺怎麼樣?」一名醫生以挪威語詢問。
韓役展亦以熟練的挪威語回答,「除了全身都痛以外,我什麼事都不記得了,腦海中一片空白。」
顯然他只是單單失去某些記憶而已,其它能力都沒有喪失。他可以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和挪威語。
「不記得名字?」
「嗯!」
「不記得發生什麼事?」
「對。」
醫生替他作了一些身體外部的檢查後,旋身對火步道:「我們必須為韓先生作進一步的檢查和腦部斷層掃瞄,找出問題所在。」
火夕點頭同意。
在他們將韓役展推出病房之際,火狸提著熱騰騰的食物走來。
「四少,韓先生醒啦?」她的視線隨著病床移動,直到那一群人消失在轉角。
「是醒了。」她道,不過,叉百新的問題了。
「他們要帶他去作檢查?」
「嗯。」火夕頷首。
暫時不管他了,工作要做,也得吃飽了才有體力嘛!火狸抬抬手,「四少,先來吃早點吧!」
「等會兒,妳先去打電話通知我們的委託人吧!讓他們知道韓役展醒了,不過,卻失去記憶了。」她輕輕的幾句話卻有炸彈般的威力。
「失去記憶?!」火狸提高音量。
她沒有回答,僅是道:「快去。」
火狸領命而去。
火夕蹙著眉陷入沉思,對於來往行經的護士投注過來的傾慕眼柙毫無所覺。
不一會兒,火狸去而復返。
「辦妥了?」
「他們立即趕過來。」她回復。
火夕的視線不經意觸及她手上提著的熱食,「我們先把早點吃了,才有力氣工作,嗯?」在能力範圍內,她盡量不辜負別人的好意。
火狸揚笑點頭,察覺了往來護士的愛慕眼光,玩心大起地偎近火夕身邊,親暱地挽著她的手臂轉進病房內,而後抑制不住地捧腹大笑。
火夕沒轍地看著她。
火狸笑得無法自己,笑得連眼淚都自眼角溢出,「天啊!我快不行了……」話雖如此,她還是笑了好一會兒才停止。
「狸,妳呀!真是頑皮。」火夕不禁道。
斂起笑容,火狸一本正經,冠冕堂皇地道:「我這麼做可是在幫妳的忙耶!」
雖然她自己也十分樂在其中。
火夕挑起一道眉毛,「那麼我是不是該向妳道謝啊?」她並不希望有那麼多的女孩喜歡上自己。
「不,不必了。」火狸忙不迭地拒絕,隨即又故態復萌,「妳剛剛沒看到真是人可惜了,那些女護士一看見我挽著妳的手臂,眼睛瞪得跟銅鈐一般大,裹頭燃起的熊熊妒火差點把我燒焦了呢!」她說得精釆萬分,興致一來還比手畫腳一番。
火夕有些無奈,「還吃不吃早點?」
她連忙點頭:火夕漫不經心地把食物往口中迭,韓役展的失憶看起來不像在演戲,那麼照理來說剛剛算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為什麼他可以一眼就辨別出自己的性別?不可能會有人把這件事告訴他啊!
咦?四少在發呆!火狸睜大眼睛,眨也不眨地將火夕完美迷人的容顏都納入眼底,若非她自小和四少一起長大,對於四少是女人的事實再確定不過了,說不定她也會是四少那一大群愛慕者中的一個。
「四少,妳在想些什麼?」
火夕挸線的焦距集中起來,「狸,妳相不相信有人可以一眼瞧出我是女人?」
「誰?」這麼厲害!雛道有火眼金睛不成?真該好好訪談一下才是。見過四少的人,十個之中有十一個會認定四少是個俊美的男人,即使四少漂亮得不像話。
「失憶的韓役展。」火夕交疊起修長的雙腿,輕描淡寫地吐出。
「嗄!」她傻眼了。
她的訝異在預料之中,火夕單手支撐著臉頰,微偏著頭揪著火狸,「就是失憶後的韓役展,他今天早上一醒過來就說我很美,很有趣的說法。」
火狸邊收拾東西,邊道:「怎麼會,這表示韓役展他是個獨具慧眼的男人,懂得看透表面的假象。」四少只要稍稍改變一下裝扮便會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對於這一點她深信不疑。
「多謝妳對我的姿色這麼有信心。」火夕的唇畔綻放一朵勾魂攝魄的笑花。
雖然明知道四少是貨真價實的女人,火狸依然會為她一個不經意勾勒出的笑意怦然心動。「不客氣。」而且火狸也覺得,失去記憶的韓役展的直覺顯然變敏銳了。
「我要你去查的資料,如何了?」依第一次狙殺韓役展的手法來判斷,歹徒顯然是精於槍法的人,才能在長距離下開槍,而且不會偏離準頭引起騷動。
「歹徒是在一棟商業大樓五樓的男士冼手間內開槍的,當天出人那棟大樓的人員既多且雜,恐怕無從查起。」火狸作了詳盡的報告。
火夕又問:「極怎麼說?」
「目前在挪威境內停留的世界級職業殺手只有蜘蛛,但是行蹤不明。」她一絲不苟地報告自御極那兒獲得的機密資料。
關於這方面的資料取得,一向是御極的專長,也在他的管轄之內。
這就夠了,火夕的眼中精光畢露。
***
好不容易打發了所有人之後,病房內終於只剩下韓役展和那個有著四簇火焰紋印的美麗女子。
他記得她叫火夕。在他被許多陌生人圍住的時候,她始終是一副優閒的模樣倚牆而立,卻又彷彿蘊藏著無窮的力量般蓄勢待發,像頭美麗危險的美洲豹,今人不敬小覷。
他知道她在捍衛自己。一個女人會如此在意另一個男人的安危,通常只有一個理由──兩人有很密切的關係。
第一,兩人的年齡差距不大;第二,兩人的髮色、眼瞳顏色不同;第二一,兩人的姓氏也不同。所以,綜合以上三點他們應該沒有血緣關係才是。
摒除了血親這一層關係,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情侶或者夫妻。他並不討厭自己得到的結論。
火夕踱到床邊,見韓役展仍是百勾勾地盯著自己看,興味大起,「為什麼這麼盯著我瞧?」如果盯著自己的是女人,那她還可以理解。
就在她來到韓役展觸手可及的地方時,他迅速地拉下她,並且毫不猶豫地吻住她。兩人的氣息淺淺地交錯著。
事情完全不在火夕的預料中,一回過柙來,卻察覺到他靈活的舌正在自己的口
中翻騰、肆虐,並且糾纏住她的舌不放。她像座石雕像似的既沒反應也沒反抗。
良久,韓役展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他早就想知道吻她的感覺,這會兒願望終於實現了,雖然渾身的傷口都開始疼了起來,但是,值得的。
捂著唇,火夕白皙俊美的臉隱隱染上兩抹淺淺的魟暈,這並不是她的初吻,不過,倒是第一次被吻,而且還是這等火辣辣的接觸。
火夕稍稍平復了急促的心跳,找回些許沉穩,「你為什麼這麼做?」她不解。
他的接吻技巧很高明,顯然並未受到失憶的影響。
「為什麼?」他笑了開來,紫羅蘭色的眸子染上溫暖,更顯得迷人,「就只是想吻妳啊!妳的問題頁奇怪。」他英俊粗獷的五官散發著純陽剛的男性氣息。
韓役展理直氣壯的口吻差點說服了火夕。
不對,他沒有權利吻她。她蹙起眉毛,「你不能吻我。」她對這種說法真有點無法適應。
雖然感覺有點陌生,不過,他喜歡吻她的感覺。「什麼?」他沒聽清楚。
「你不能再吻我。」她又說了一坎。這一次她沒有出手打他並不代表下一次也不會。
「為什麼不?」情侶或夫妻間接吻是很正常的。「妳在害羞嗎?」他想,這是惟一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