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什麼?!我不要!」她失聲叫道。
「既然繚綾姑娘對我家主人無意,我才偷偷的把這件事告訴你,當他發覺你和其它女人沒兩樣,只是企圖使用「以退為進」的方式接近他時,他就不會再死抓著你不放,如此一來,你就自由了。」
「這方法真的有效嗎?」繚綾只想早點脫離魔掌。
「今晚你何不試試看。」
※※※
繚綾塗抹上殷紅的胭脂,掛著演練過不知多少遍的媚笑前來赴約。
「我來了,祁爺。」如果這招失效,該怎麼脫身?她心中仍有些不安。
祁焄只著中衣半靠在臥榻上,一抹邪笑霍地僵凝在唇角。
「你在玩什麼把戲?」他冷厲的問。
她笑盈盈的晃到他跟前,作勢寬衣解帶,「不是你要人家來的嗎?你的酒還沒醒是不是?要不要我幫你倒杯茶來……」
「你最好別耍花樣!」他將她拖進懷裡,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要再跟我演戲了,你這點小詭計騙不了我的。」
繚綾眼底閃過一抹心慌,隨即一臉春情蕩漾的偎向他,呵呵嬌笑,說:「這麼快就讓你識破了?祁爺,你真厲害。這樣好了,我們再來做個交易如何?你想要我的身體,而我需要有人護送到京城,只要你答應,我們就各取所需,在到京城的這段路程中,我全都是你一個人的,怎麼樣?」
「只要我願意護送你們到京城,你便會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給我?」他像被潑了一盆冷水,高昂的興趣全在瞬間熄滅了。
「反正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再拒絕下去就顯得矯情,只要你同意這樁交易,人家保證完全順從你,不管你要我怎麼配合都無所謂。」好嘔心喔!她都快吐了。
祁焄煞黑了臉,「你是故意說這些話的對不對?你不是很有原則和傲氣,寧死也不肯屈服嗎?為什麼不繼續下去?」
「原則和傲氣又不能當飯吃,我已經受夠教訓了;到京城的路還很遠,途中也不曉得會遇上什麼,如果有你在,我和小少爺就不必餐風露宿,一路上吃好的、住好的,何樂而不為?」想不到真的有用,看他七竅生煙的模樣,真是大快人心呀!
他將她從身上推開來,勃然大怒道:「為什麼?為什麼連你也跟她一樣,只為了貪圖享樂,連自尊都可以拋棄,還跟我玩起這種愚蠢的無聊把戲!想不到你比其它女人更高明。」
「因為我比她們還要聰明,懂得怎麼抓住男人的心……」
「住口!住口!」祁焄驟然大聲咆哮,狂野的氣質被暴戾之氣取代,往事頓時攫住了他——「娘,你要去哪裡?」
「焄兒,這種貧窮的滋味我再也受不了了,娘要走了。」
「不要!娘,焄兒將來會賺很多錢給你,你不要離開我和爹……」
「娘等不下去了,焄兒,那個人說只要娘跟他走,以後會讓我過舒服的好日子,所以娘非走不可。」
「娘,你不要焄兒了嗎?」
「等娘存夠了錢,一定會來接你,相信娘,乖乖的在這裡等。」
「娘,不要走,娘……」
昔日的惡鬼揪住他滿目蒼夷的心臟,痛得分不清方向,只想還擊,讓對方知道他不再是那稚嫩好騙的孩子,他不會再相信任何女人了!
他威脅的走向繚綾,震怒的伸手掐住她的項頸。「你為什麼要跟那女人一樣欺騙我……」
「你幹什麼?!放開……」她滿臉驚怖的掙扎著。
祁焄的眼神陰鷙,臉色難看的勒住她的咽喉,低咆道:「你該死!我最痛恨人家耍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我只消再使點力,就足以讓你到陰間報到……」
她快不能呼吸了……
好可怕!這人不僅是變態,還是殺人的惡魔,救命呀!誰來救我……
「嗯……」她好痛苦。
他全身肌肉緊繃,臉龐佈滿陰霾,過往的陰影籠罩著他的心。
「我再也不會相信你們的話了……你們一個個都在騙我……只等我付出真心……你們便會……轉身離開我……我不會再上當了……不會了……」
繚綾只模模糊糊的聽到片段,她快要沒氣了。
「爺?!」盧開衝了進來,別看他身材不高,力氣倒是驚人。「爺,你快住手,繚綾姑娘快斷氣了……」
「她該死,她該死……」他抽搐的大叫。
整個人已經歇斯底里的祁焄根本不理盧開,瘋了似的只想置她於死地;盧開沒有辦法,只好用手刀朝他頸後一劈,先將他弄昏再說。
「咳……」重新獲得空氣,繚綾猛烈的重咳數十聲,一手輕按在作痛的喉頭上,慘白著臉,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盧開先將主子抱上床安置妥當,才轉向繚綾。
「你還好吧?對不起,都是我出的餿主意,羞一點就害死你了。」
她只是搖著頭,暫時還無法開口說話,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恐怕她一輩子都忘不掉。
「繚綾姑娘,你喝口水。」他倒了杯茶給她。
「咳,我不怪你……咳,盧大哥,他是……怎麼回事?」繚綾聲音有些嘶啞,錯愕的瞄向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盧開也隨著她的眼光望去,歎息道:「只是一些不好的回憶纏著他罷了,睡一覺就沒事了。繚綾姑娘,我看明天你們還是早點上路,免得又生事端。」
她當然沒有意見,要不是現在夜深了,她一定馬上啟程,好遠離這危險的男人。
※※※
老遠就見高高的城門上刻著「安陽」兩字。連走了幾天的路,眼看終於快到目的地了,繚綾幾乎快喜極而泣了。
「綾姨,我好餓喔!」嚴顥撫著咕嚕咕嚕叫的肚皮說。
她何嘗不是飢腸轆轆。「等會兒進了城,我們就有東西吃了,再忍耐一下。」
安陽位於河南省最北端,再過去就是河北省,離京城又接近了。
突然,四名蒙面人毫無預警的從他們的前後左右包抄過來,繚綾火速的將小少爺摟抱在懷中。
想不到還是讓他們追上了。她從這些人的裝束認出和那晚那群盜匪是一夥的。
「你們想幹什麼?」她大聲斥喝。
嚴顥圈緊著她的脖子,「綾姨,他們是壞人。」
「有綾姨在,別怕。」她戒慎的打量這四名來意不善的蒙面人。
其中一人朝其餘三名同伴說:「老大說先抓小的,只要有小的在手上,就不怕大的不聽話了。」
「你們休想得逞!」繚綾大聲駁斥。但氣人的是,這個時候手上連個兵器都沒有,以一對四,談何容易。
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帶走小少爺!心意一定,繚綾扭頭就往後跑。
守在她背後的蒙面人心想不過是女人和小孩,就想以逸待勞,等他們自動送上門,怎料繚綾突地一個右鉤拳,「砰!」打得他鼻血直流,哭爹喊娘。
「痛啊!大家小心……這娘兒們會兩下子。」
又一人高聲叫道:「快追!別讓她跑了。」
繚綾手上還抱著一個孩子,沒辦法跑太快,加上體力不濟,一個顛簸,兩人都就摔倒在地,等她抱著他爬起來,四人已經追上了。
「這娘兒們讓我來就好,老子就不信對付不了一個女人。」捂著鼻子的蒙面人為了雪恥,發起狠的展開猛攻。
她額頭泛著冷汗的頻頻閃躲,深怕懷中的小少爺被砍到。
「老大吩咐要活的,你可別把那小鬼砍傷了。」他的同夥在一邊看得興起,揚聲叫道。
繚綾趁他說話的縫隙,閃到他背後,伸腳一踹,那蒙面人頓時跌個狗吃屎,可惜,另一個蒙面人出手更快,「臭娘兒們,你不想活了……」
「啊!」繚綾背後挨了一掌,往前撲倒,嚴顥也摔了出去。
「綾姨……」其中一個大壞蛋抓到嚴顥了,嚇得他大哭起來。
她吃痛的支起身子,「小少爺!你們要幹什麼?把他放了……」
「放開我!放開我!綾姨……」嚴顥的哭叫聲撕裂了她的心。
吃了悶虧的蒙面人,報復似的用腳重重的往她胸口踹去,「哼!敢踢我?再踢啊!看你還能多凶悍……」
繚綾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忍住胸口的痛,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把孩子還給我!聽到了沒有?你們這些畜生,他只是個孩子,你們為什麼不放過他?把孩子還給我!」
「滾開!」對方一腳將她踢的翻了好幾個滾。
就在繚綾掙扎著要起身的當口,突如其來的駭叫聲灌進她的耳膜,她本能的揚起頭一看,就見那蒙面人的頸子被一種不知名的兵刃劃過,鮮血狂噴,還有兩滴濺到她臉上,接著人「砰!」地一聲趴倒下來。
那怪異的兵刃在半空中做了個大回轉,速度之快,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其它三名蒙面人被眼前的事嚇呆了,連招式都還沒擺出來,接著第二、第三個也是同樣的下場。
繚綾張口結舌的目睹眼前的景象,最後只剩下挾持嚴顥的蒙面人,他一看苗頭不對,扔下人質就跑;只見一條頎長的黑影掠過繚綾眼前,熟稔的接住在半空中旋轉的兵刃,迅速地朝最後一名蒙面人罩上,「咻!」地一聲,便割斷他的頸脈,手法俐落乾淨,然後「鏗!」一聲,兵刃歸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