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公主,忠哥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朱郁急著為心上人說話。
雲霏佯裝無奈狀,歎道:「沒意思,想找人鬥鬥嘴都找不到,不玩了,我要走了。」
「公主跟少主辭行過了?」馬敬忠語帶暗示,她要走了,想必少主還是未能留住她。
「辭了,他有你們在,我也放心多了,我相信他曾遇到一位真正適合他的姑娘。嘿!嘿!馬敬忠,你心裡是不是偷偷鬆了一口氣?你一定很煩惱,萬一我嫁給朱昱,朱雀國早晚會被我玩完了,對不對?」
馬敬忠尷尬地低下頭,道:「敬忠不敢。」
「不玩了,不玩了,再不走有人要發飆了,後會有期了。」她灑脫地將小布包拎上肩,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遠。
出了宮門,竟尋不到傲龍的身影。慘了,他不會放她鴿子吧?他不能說話不算數呀!
「該死的獨眼龍!」她忿忿地叫道。
「把那三個字吞回去。」後面悶聲不響的冒出他冷淡卻微慍的聲音。
雲霏無辜的瞅著他,問道:「哪三個字?喔!你是說『獨眼龍』是不是?」
他漂亮的眸子陰沉得使人發毛,「把它收回去,別以為你是白狼的女人我就對你另眼相看。」
「好嘛!收回就收回,我怎麼會知道你那麼介意。」她的聲音在他的冷光中愈來愈小,原來她也是欺善怕惡之輩。
傲龍不再吭聲,牽來兩匹馬,她這才注意到他今兒個的服裝不同。
「你想改變造形嗎?黑色雖然也適合你,但你不是叫『藍血』嗎?穿藍色的不是比較貼切嗎?」
他充耳不聞。「上馬。」他說話一向簡潔。
「騎馬多慢,你不是會輕功嗎?不如你教我,咱們用輕功來趕路,免得把馬兒累死了。」最主要的是她真的想學輕功,這次若錯過,只怕回去以後白狼絕不准她學的,她怎知輕功可不是短時間就學得會的。
他為白狼惋惜,他怎麼會愛上這白癡女人?
「我只答應他把你平安送回去,可沒說用什麼方法,你若不自己上馬,別怪我把你丟上去。」
她相信他說到做到。
雲霏悻悻然的跨上馬背,瞪著他的背影道:「喂!你對你的女人說話也冷冰冰的嗎?她怎麼受得了你?」
他的背僵直一下,不答腔。
「她是怎樣的姑娘?美不美?我何時可以見到她?」
傲龍頭也不回,雙腿往馬腹一夾,將她拋到身後,她只得策馬跟上。
千千,那是她的名字,他默念著這兩個字,暖意流進他的心房,每當想起她的名字,他就有種踏實感。
五年了,她長大了吧?她仍在等他嗎?抑或她只當他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早忘了世上還有個他?
不,她不會,千千不會忘了他,猶記得那張固執的小臉蛋,柔弱而堅強,就是這份本質撼動了他冰寒的心。他也曾笑自己竟折服在一名十一歲大的小女娃手中,荒唐的互許終身,如今憶起,絲絲甜蜜湧上心頭。
他該去見她一面了,不論結局如何,總該有個結果。
第十章
她真想再睡下去,連趕了好幾天路,睡也沒睡好,吃也吃不對味,這一趟路回來,她發覺自己虛弱得快死掉了;等一進宮門,白狠抱她下了馬,她便癱在他肩上沉睡不醒,恐怕連地震也搖不醒她。
天呀!她快死了,她不過是想起床,才動一下整個胃都在翻攪,她好想吐喔!一定是這陣子太累了
「公主,你醒了嗎?」一名婢女將床幔往兩旁勾住,立在床頭邊間道。
「你是誰?」她想要的是白狼在身旁陪她。
「婢女燕兒見過公主。」
她比上次那個順眼多了,所以雲霏不再挑剔。
「先扶我起來。王上人呢?我睡多久了?」雲霏問道。
燕兒攙扶她下床,坐在梳妝鏡前,道:「王上在書房與人談事,命燕兒來等公主醒來後,替公主梳妝完再去見他,公主睡了一天,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銅鏡上的人兒的確氣色不太好,該不會是病了吧?
「只是疲倦了點,幫我梳妝,我要去見王上,他昨夜可有來看過我?」她覺得自己很依賴他,怕失去他的寵愛,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王上昨夜一直守在公主身畔,一早才離去,只是公主睡得太沉沒發覺罷了。」
聽燕兒這麼說,她才放下心,都怪自己胡思亂想,她一向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的。
「原來如此。你幫我打扮得美一點,我不希望王上等太久。」她抹上淡淡的胭脂,刷過細緻的柳眉,經一點綴,容光煥發,在髮髻上插上紫玉簪,光華鑒人。
燕兒取來一套全新的白絲綢緞的衣裳,那袖口、衣襬皆用金線繡著上百朵的花朵,迎風招搖。
「這衣裳是王上命人到中原訂製的,據說單單這刺繡的手工,還是找來一位有名的師傅不眠不休趕出的,王上真是愛極了公主,公主好福氣!」
雲霏滿心愉悅地穿上,「我美嗎?」唉!女人的毛病。
「公主是天下第一美女,光看王上的眼神就明白,一副要把公主吃進肚子裡的模樣,也只有公主辦得到。」燕兒笑吟吟的形容,她們這群宮裡的婢女,也只有羨慕的份。
雲霏噗哧一笑,道:「你錯了,我反倒覺得我才是那個巴不得把他吃進肚子裡的女人,反正他也不在乎,他就是喜歡我這樣子。」
燕兒幫她纏好腰帶,再取來一件短襖,暖呼呼的。
「我不冷,穿那麼多行動起來多不方便。」雲霏心想,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待會兒就誘惑不成他了。
「不行耶!公主,王上特別交代非穿暖和點不可,現在外面天氣變冷,他怕公主著涼傷了身子,公主就別為難燕兒了。」
他準是怕自己也跟香香一樣,耐不住寒冷。
「好吧!」
待穿好後,燕兒問道:「公主要先用膳嗎?」
「先上書房去吧!」她說不出自己有多想念他,沒有了他,她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屋外已不復剛到此地時暖和,天色也灰暗些,似有雪片欲從天而降,雲霏想起在南方從未見過雪,不知是怎樣的情境?
她離家快三個月了,想家的情緒一直盤據在心頭。
「公主,主上來了。」燕兒打斷了她的冥想。
白狼也是一龑白衣,外單單色長至膝上的長襖,跨著有力的步伐向她走來,黑眸中溢滿柔情。
「在瞧什麼?」他拉近她,用自己的襖子再裡住她。
燕兒識趣的退下。
「快下雪了是不是?我想看雪。」她偎緊他,環住他粗壯的腰,抑著小臉期待的問。
他眸中化成輕愁。「我怕你受不了北方的氣候,你太嬌弱,我怕──」
她送上唇,使他只得停下來接納它,一遍又一遍的深吻她,吻到攪熱了周圍的冷氣。
「雲霏,失去你我會發狂、會死,別離開我。」他的脆弱使她更愛他、更心疼。
「你放心,我那麼難纏,閻王爺才不敢收我,不然,我包管鬧得他雞犬不寧,逼得他放我回到你身邊。」
「不,除非我先死,不然,這輩子你都只得待在我身邊,任何人也奪不走你。」他好用力地抱著她,彷彿希望兩人能結為一體,同生共死永不分。
「好,我不走,任何人都休想把我帶走,我永遠都是你的女人,我不是香香,我比她堅強,絕不會屈服的,別怕,我不會走的。」能被人深刻的愛著多幸福啊!
白狼又吻吻她,她的確不是香香,她是一頭母狼,有旺盛的生命力和戰鬥力,這樣的女人才是他終生的伴侶。
「進屋裡來,前幾天我先趕回來是因為有消息回報你父王平安無事,銀鷹並沒有為難他。」
「真的?太好了,父王沒事就好。」
進了書房,財總管和一名侍衛在屋內等候。
「見過公主。」那名侍衛一揖道。
白狼扶她至身側的位子坐下,道:「他就是我派去黃金城打探消息的人。」
「辛苦你了。」
「這是屬下該做的,只是──公主要找的小妍姑娘,她──」他神色有異,欲言又止。
雲霏奇道:「她怎麼了?快說呀!」
那侍衛朝白狼望一眼,那更令她起疑。
「小妍出了什麼事?你快點說呀!」他不知道她快急死了嗎?連說個話都不乾脆。
「你就是性子急,先聽他把話說完。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說一遍吧!」
侍衛拱手道:「是,啟稟公主,屬下打聽到鷹堡在迎親那天如約的派人到黃金城迎接公主,不料公主已經逃婚,黃金城城主只好將公主的貼身侍女小妍送上花轎──」
「什麼?!你是說小妍代我出嫁!」
怎麼有這種荒誕不經的事?她把小妍害慘了,早知道那天夜裡就該帶她一起逃,她萬萬想不到父王竟會想出這種李代桃僵之計。
「父王老糊塗了嗎?他要小妍代替我嫁給銀鷹,萬一被他識破,她不是死定了嗎?完了,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