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好色公主酷狼君

第13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白狼逕自走向殿外,不願讓他們見到他發紅的眼眶,口中強自鎮定的道:「我要自己去,就算她死了,我也要把她的屍體找回來。」

    夜幕下的沙漠有如冰窖,那冰冷幾乎竄到骨頭裡去,一人一馬狂奔而過,茫茫的沙漠中運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白狼只能信任「沙炎」的帶領,希望它能指引正確的方向。

    「雲霏……雲霏……你在哪裡?回答我!」

    他的叫聲在咻咻的風中吹散了,任他如何叫喚,仍舊沒半點響應。不,沒見到她的屍首,他絕不會相信她死了,老天不會那麼殘忍的把她帶走的,不會!

    「我做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是我害死她的,全是我的錯!雲霏,求求你回來,回到我身邊,我是如此需要你,求求你回來?」

    風吹乾他的淚水,但他再也不在乎,他已經忍太久了,十年前他沒有為香香流下半滴眼淚,總以為是他心死了,沒有知覺了;十年後雲霏出現在他生命中,他依舊不懂得珍惜,她是如此有生命力,在他全無防備下闖入他的心,重燃他的生命之火,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然而,這一切又在他的手中毀掉了,是他把她趕走的,想到她孤立無援的倒在沙漠的某處,他身上每根神經都在尖叫。

    「達──」馬蹄聲和一大片揚起的灰沙在並行線的那端揚起,約有四、五名騎馬的黑袍漢子奔過來,白狼認出是自己人,於是策馬上前。

    為首的黑袍漢子迎上前,道:「屬下參見王上。」

    「耿滔,你來得正好,你一路過來,可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

    「稟王上,屬下是見『沙焰』突然回來,馬背上除了一袋衣服外,並沒見到馬上的人,因此才擔心的出來查探。」

    「她真的出事了?」他遙望沙漠,說道:「你們分頭幫我找一位姑娘,要仔細找,這麼久了,我怕風沙會把她掩蓋住了。」想到那幅景象,他握著韁繩的手不禁輕顫。

    耿滔雖不知他的主子所要找的姑娘是誰,但他可是很多年沒見到主子如此關切的眼神了。

    「屬下這就分頭去找。」他向部下們比了個手勢,五匹馬便分開找尋。

    白狼對天禱告,只要她還活著,他發誓會小心地珍視她、寵愛她,只要她還活著,他會做到的。

    「砰!」白色的火花在空中炸開,那是沙漠中專用的通訊道具,表示已經找到她了,他快步的跑過去。

    「王上,找到了,快來!」有人大聲叫他。

    他的心吊得好高,頭一回,他讓恐懼佔據他的心靈。

    「雲霏。」他小心翼翼的扶起沙中的人兒,她慘白的臉頰就如同死了一般,那桃花般的美眸緊閉著,凍僵的唇瓣微啟著,她靜止不動,宛如已停止呼吸。

    他輕輕撥去她臉上的沙粒,怕吵醒她似的,小聲的道:「把水袋給我。」

    耿滔將腰上的水袋遞給他,另外叮囑兩名部下先行回去,他們會需要一名大夫的。

    白狼仰頭喝了一大口水,不避嫌的覆在她唇上,將水送入她嘴中,水從她嘴角溢了出來,他又喝了一口,照樣送入她嘴中,這次,她的喉嚨有了細微的震動。

    「咳……」她咳了兩、三聲,呻吟著。

    「雲霏,睜開眼睛,看著我,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耿滔道:「王上,我們先回哨站再說,姑娘需要大夫治療。」

    白狼將她摟進披風內,抱著她上馬。財總管說得對,他是不該再放棄老天爺賜給他的寶貝,即使老天爺要收回,他也要從老天爺手中把她搶回來。

    ※※※

    哨站是設在一處綠洲旁,今夜與往常不同,火把將綠洲燃得像白天一樣,許多人圍在耿滔的帳外等候消息。

    帳內忙得人仰馬翻,雲霏被浸在一隻大木桶內,身邊除了白狼外,還有大夫和耿滔的妻子秀娘,三人都忙著搓揉雲霏的肩膀、手臂,忙著讓她體內的血液恢復正常運行,而帳門口不斷送進熱水。

    「雲霏,醒來,求求你看我一眼,一眼就好。」

    她的臉色沒有好轉,只是讓自己沉入好深好深的夢中。「雲霏,我命令你醒來,聽到沒有?你燒了我的懷香樓,以為死就可以逃避嗎?我不會原諒你的,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聽──到了。」那準是天籟,世上最美的聲音也不過如此罷了。

    「雲霏,告訴我你覺得怎樣?」他捧住她的臉觀察她的反應。

    一旁的大夫制止他道:「王上切勿心急,病人身子十分虛弱,不要太過驚擾她,既然她慢慢清醒了,就可以將她移至床上了。」

    白狼取來毯子裡住她赤裸的身子,等她在床上安頓好後,問道:「她還需要些什麼嗎?」

    大夫捻著白鬍子道:「暫時不用,只要帳內的火保持溫暖,明天她清醒後再服藥即可。」

    「我知道了。秀娘,今晚只好在此借宿一晚,打擾你們夫妻了。」

    秀娘是個二十四歲左右的少婦,五官中某部份與白狼有幾分相似,她掩口而笑,道:「表哥何時變得那麼客氣了?是為了她嗎?秀娘可好奇極了。」

    「明天再同你說,今晚我就留下來照顧她。」他早猜到她定會追問到底。

    臨走前,秀娘又道:「狼王終究還是會被母狼擄獲,不是嗎?秀娘就等著表哥這杯喜酒了。」

    僕人們整理妥當後離去,帳內就只剩下他和雲霏了,白狼卸下潮濕的外袍,坐在床沿,輕柔的為她蓋好被褥。

    「你這老愛惹事的女人,才一轉眼就惹出那麼大的事,差點把命都送了,看你怎麼跟我解釋!」

    「冷……好冷……」

    「雲霏,你醒了嗎?」他焦灼的問道,再也沒有隱藏。

    她半睜著眸子,只模糊的聽到有個溫暖的聲音在耳畔響著,仍虛弱的道:「好冷──」

    白狼起身要走向火堆多放一些柴火,「別走!不要離開我!」她無力地抓住他的衣襬叫著,他只得又坐下來。

    「我不走,你好好睡一覺,等你好一點,我就帶你回宮。」

    「不要,他……討厭我,他恨我……,他總是吼我、罵我,我要回家……」

    她在說什麼?她神智還不清嗎?

    「雲霏,看著我,告訴我我是誰?」

    她看了好久好久,緩緩伸手撫著他初生的胡碴,那粗糙的觸感刺著她的手心,「你是──白狼──」

    他舒口氣,她認出他,證明她沒事。

    「不,我在作夢,白狼不在這裡,他從來不關心我、不愛我,我要我父王,走開──」她突然激動的掙扎。

    「不要激動,雲霏,真的是我,我是白狼,那隻大笨狼;不要生我的氣,一切都是我不對,讓我補償你,好嗎?雲霏──」

    真的是他嗎?她的頭還昏沉沉的,但那聲音她絕不會聽錯,呼出的氣息也全是他的味道,他來了,他來救她了!「我在沙漠裡好難受,灼熱,又突然好冷,我以為會死,再也看不見你了──」

    白狼擁住她,靠在她肩頭梗聲道:「你不會死,沒有人能帶走你,我不是有意罵你的,我太生氣了。」

    「氣我燒懷香樓?」想到他是為了這原因,她就心痛。

    「不,氣你差點害死自己。」

    她笑了,笑使她整張臉活了起來,「真好,有人關心真好,我喜歡,以後我們要互相關心。」

    白狼吻著她的鬢角,心疼她眼下的陰影,柔聲道:「離天亮還早,你先休息一下,別說話了。」

    她勾住他的頸項不讓他動,那眸子閃著粼粼波光,當她有了這種眼神時,即使是柳下惠,也很難不為所惑。

    「抱我。」她在他頸間呵氣。

    白狼吞嚥一口口水,挪動著身軀,紓解因她的話而產生的反應,他粗啞的道:「你病了。」

    「我好冷,你抱著我可以使我暖和一點。」她衷心盼望這一招有效,若不趁這機會將生米煮成熟飯,也不知還得拖多久,雖然奸詐了點,但誰叫他反應慢,她這急驚風可等不及了。

    如果他拒絕得了,他就不是男人,何況,又是出自他心愛的女人口中,他只得捱近她身邊,攬近她,兩人的臉孔如此靠近,近得連彼此的呼吸都能相聞。

    他怎麼還不行動?莫非還得她主動才行?啊!她知道了,難道是他忘了該怎麼做了嗎?老天,她怎麼現在才想到?

    雲霏帶點同情的眼光道:「沒關係,你忘了該怎麼做我不怪你,反正我也不知道,我們不如先從親吻開始。」

    白狼一怔,問道:「你說我忘了什麼?」

    要她明講她還真說不出口,「忘了怎麼做『那檔事』啊!不然你──哎喲!你做什麼嘛?」

    他壓住她,重重地將她壓在榻上,叫道:「我沒忘,你在貶低我的能力!」短暫的柔情蜜意又因她的話破滅了,她就是有辦法氣死他。

    「人家哪有?」她說的是實話啊!即使他承認了,她也不會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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