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我…」他硬生生的打住。
「我看你都已經快忘了當初娶她的真正目的了,聞織雲果然厲害,她是使了什麼媚術,竟把你迷得忘了自己是誰?」
「我沒有!」穆襲冽恨恨的瞪著相交多年的死黨。
他一臉訕笑的蹺起二郎腿,「既然沒有,那你為什麼不跟她離婚?憑你優越的條件,多得是名門淑女搶著要,還怕將來娶不到老婆。」
「白虎,你真的這麼討厭織雲?」不然為什麼他總是和麒麟一個鼻孔出氣,老是甩話激他、逼迫他做不想做的事?
「只要是你討厭、你恨的人,我、麒麟和鳳凰都會站在你這一邊,所以,你恨聞家所有的人,我們當然也不例外。」
穆襲冽別開臉,又點了一根煙,狠狠的抽著。
「你還不打算回家嗎?」白虎笑諺的支著腮,「不管你答不答應離婚,事情總要做個了結不是嗎?我勸你還是快點回去,免得老婆跑了。」
他聽出他話中有話,「什麼意思?」
白虎可憐他為情所因,大發慈悲的暗示。「你以為她提出離婚只是說說而已嗎?你再不回去,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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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襲冽不修邊幅的衝到飯店櫃恰,劈頭就問:「訪問唐靖中先生住幾號房?我是他的朋友,有急事想見他。」除了亞歷土,她沒有其他朋友可以投靠。
當他趕回到家中,才知道早已人去樓空,家裡空蕩蕩的一片,除了擺在床頭櫃上的台照,找不到聞織雲曾經和自己在那間屋裡生活過的痕跡,乾淨得仿沸她不曾存在他的生命過,那讓他的心慌到了極點。
「情稍等一下。」櫃抬人員幫他接通房間的內線電話,交談了兩句,「請問先生貴姓?」穆襲冽很快的將姓名告之,按掠著焦慮的心情等待著。「穆先生,唐先生請你在大廳等候,他馬上就下來。」
「謝謝。」他疲倦的抹了把臉,在金碧輝煌的飯店大廳裡找了個位置坐下,將臉孔藏在手掌中。
穆襲冽發現自己在發抖,不只身體,連心也是。
他好伯,可是究竟怕什麼呢?他迷惘得想不出來。
「你來得正好,我還打算去公司找你。」唐靖中穿著輕便的休閒服下樓來,「這樣也好,省得我再跑一趟。」
「織雲呢?她在你這裡對不對?」
「沒錯,她住在我隔壁房。」
「我要見她!」他緊緊拉住唐靖中的手時說。
唐靖中滿臉怒氣的甩開他,「雪琳娜不想見你,她要我把這東西交給你。」他伸到褲子的口袋,拿出一張摺疊好的紙張。「這是離婚協議書,希望你高抬貴手不要為難她,把名字簽一簽,放她一條生路。」
他震驚的瞪著那張離婚協議書,好像它是長了腳的怪物般。「織雲不可能真的要跟我離婚,一定是你慫恿她的,對不對?」
「你這人只會把過錯至怪在別人身上,難怪雪琳娜會被你傷得體無完膚,心灰意冷,她真是愛錯人了。」
穆襲冽沒有心情聽他數落自己的不是,「她在哪裡?我要見她。」
「我下來之前問過她了,她只是把離婚協議書交給我,還有這個,」唐靖中慢慢的張開手心,是一隻手工細膩的鑽戒。「這是你們的結婚戒指,她要我拿來還給你,從今以後,你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心神恍惚的接過冰冷的鑽戒,「她真的想離婚?」
「這種事能隨便開玩笑嗎?我已經事先曾告過你了,如果你不能善待她,那麼我就要帶她回英國。我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傷她的心,身為她的朋友,我不能再袖手旁觀了。」
見穆襲冽滿臉沉痛,唐靖中在心理歎氣,「如果你硬要把雪琳娜的父親所犯下的過錯加諸在她的身上,誰也救不了你,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想化解你們兩家的仇恨,是你執迷不悟,難道非得要逼她走上絕路,你才滿意嗎?」
「讓我再見她一面。」他提出同樣的要求。
唐靖中是很同情他曾有過的遭遇,可是,他不能原諒傷害雪琳娜的人。
「很抱歉,你還是回去吧!」
「我不會跟她離婚的!」穆襲冽對著他離去的背影大叫。
他不甘示弱的回頭,「那我們只好訴諸法律了,還有…我們要搭明天下午一點半的飛機回英國,要是你堅持不肯離婚,最好趕快請個高明一點的律師,否則你們這個婚是離定了。」
穆姿冽氣極大吼,「唐靖中,把織雲還給我,你給我回來!」
他失態的言行引來警衛人員的注意,在眾人軟硬兼施下,最後被請出飯店,懊惱氣憤之餘,他索性找了間酒吧麻醉自己,喝到爛醉如泥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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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扛著醉醺醺的穆襲冽回到家中,將他扔在地板上。
「光會喝酒有什麼用?老婆又不會自己回來。」幸好他的酒品還不錯,不然早把整間酒吧給掀了。
「織雲…不要走……不要……呃,不要離開我……」
醉得人事不知的穆襲冽嘴裡不停念著,兩手在空中亂揮。
「既然會不得她就說出來,耍什麼酷嘛!」白虎真想拿支大鎯頭敲醒他。穆襲冽抱著快要裂開的頭顱,在地上翻滾著,「織雲,別走……織雲……我不是故意的……呢,我沒有…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你在這裡把喉嚨叫啞了,她也不會聽見的。」白虎悻悻然的走到浴室沖了個澡,下身圍之條毛巾出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把人家傷得遠走他鄉,然後再將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知,你這是在報仇,還是在自虐啊?」
陡地「嘔!」了一聲,穆襲冽本能的摀住嘴跳起來,火速的衝進浴室,就聽見裡頭嘔吐聲不斷。
白虎在床上躺平,兩手交提在腦後,「我要睡覺,不管你了,小心別把頭栽進馬桶裡,要是淹死在裡頭,可是件大新聞啊!」
記得他才剛合上眼,就傳來傭人的敲門聲,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十一點「咦?青龍那小子跑哪裡去了?」
結果找了半天,人居然倒在浴室的磁磚上呼呼大睡,真是令人又好氣又好笑。
白虎一手抓著蓮蓬頭,一手將水轉開,大量的冷水噴灑而下,猛往穆襲冽的頭頂淋下,一下子就把他給嚇醒了。
「幹什麼?!」他暴吼。
白虎沒好氣的將蓮蓬頭移到別處,「清醒了沒有?如果還沒有,可以再來一次。」
他爬了爬滴著水的濕發,納悶的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人都醉死了,怎麼還會記得?」白虎淡諷的將蓮蓬頭放回原位,轉身走出浴室,「你最好把身上的酒臭味洗掉,我去拿套衣服給你換。」
穆襲冽一面操著快要炸開的太陽穴,一面扶著牆壁站起來,等精神稍微集中了些,才動手徹底的將自己刷洗乾淨。
換好衣服出來,他的心思也經過無數的轉折,終於有了決定。
「我要再去見她一面。『他對聞織雲的感情,已經凌駕了對聞家的仇恨,他希望還來得及挽回她的心。
白虎故意激他,「她都要跟你離婚了,再去做什麼?」
「白虎!」穆襲冽咬緊唇低喝。
他冷冷一哼,「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你不是恨她人骨嗎?怎麼到最後卻合下不她,那我們這幾個人不是像白癡一樣,被你耍著玩的?」
「我……」穆襲冽一時訌署。
白虎眼中射出兩道冷光,臉上毫無笑意。
「總而言之一句話,那就是你愛上她了,她的影像已經在你心中生了根。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無法改變作愛她的事實,對嗎?」
他聞言心頭一悸,想說些什麼來辯駁,卻發現他竟然找不出半點藉口。
穆襲冽像只鬥敗的公雞,沒辦法再欺騙自己,他愛織雲,不管她是不是仇人的女兒,他依然深愛不移,這也是他之前極力想逃避的事實。
「你說不出話來了吧?」白虎寒著一雙犀利的虎目冷嗤。
穆襲冽被逼得無路可退,眼底冒出兩團怒火,終於從齒縫中進出嘶啞的吶喊聲。
「對!你該死的都說對了!我愛織雲,就算她是聞家的人、是害死我父母的兇手的女兒,我也一樣愛她,我真的不想失去她!」他將心底的話一吐為快後,剩下的就等著好友的奚落和諷刺。
他卻見到白虎咧開嘴角,開心哈哈大笑。
「你這小子終於鬆口了,早點承認不就好了,真是死鴨子嘴硬,拖到現在才肯說實話。」見到他能拋棄仇恨,他們這幾個死黨終於安心了。
穆襲冽一瞼錯驚的瞪著他,「你不生氣?」
「我該生什麼氣?」白虎好笑的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還以為你和麒麟都很討厭織雲,怎麼突然……」
白虎哼了哼氣,「問題不在我們身上,而是在你。」
「我?」他又不懂了。
「沒錯,就是你這個臭小子。」白虎到更衣室內換了條牛仔褲,打著赤膊出來,「你知道這十幾年來,只要一提到聞家,你就一副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對方的表情,看在我們這幾個人的眼裡是什麼滋味嗎?我們怕你為了報仇而做了傻事,也擔心有一天你報不了仇,反而被心中的仇恨給扼殺了所有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