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你們誤會了……」在公事上相當幹練的歐陽品儂遇到這種情況也手忙腳亂,她沒想到會引起這麼大的誤解。「我只是因為冽拜託我,我才……」她只是受托來家裡熬些雞湯,好讓穆襲冽帶去醫院給聞織雲喝罷了。
聞織雲淚水盈睫的嬌嚷,「我不想聽,請你回去!"」穆太太……「她求助的瞥向穆襲冽。
「你還是先回去,其他的讓我來處理就好。」穆襲冽用眼神向她道了聲謝,歐陽品依只好先去把爐火關了,脫掉身上的圍裙,在沉重的氣氛下離去。
「亞歷土,你也先回飯店休息吧!」聞織雲消沉的道。
唐靖中還等著發捆,哪肯這麼簡單就放過他。
「雪琳娜,讓我留下來為你出一口氣……」他不能原諒這個負心漢。
她楚楚可憐的瞅著他,「拜託你。」
「好吧!好吧,」沒有男人能拒絕得了這種眼神。「可是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跟我聯絡,我在飯店等你的電話。」
臨走前,他還不忘用兇惡的眼神瞪一眼肇事的原凶。
☆☆☆
客廳裡沉寂了許久,聞織雲終於打破沉默。
「告訴我,在我們結婚後,你還跟她上過床嗎?」她問出擁在心頭的問題。
她不在意他們的過去,只想知道穆襲冽有沒有違背兩人的婚姻誓言。
穆襲冽冷冷的斜睬,「你不聽我的解釋,就這麼認定我和她有染了?」
「剛才的情形還需要解釋嗎?」她氣若游絲的說。
還要解釋什麼呢?
再有肚量、再能容忍的女人,也無法接受丈夫帶女人回
家偷情的事實,只要想到他們在她的床上做那種事,她就心痛得很不得立刻死去,難道他真的這麼恨她?恨到用這種背叛來懲罰她?
聞織雲的臉色比紙還白,扶著沙發椅背緩緩坐下,她的身心再也禁不起任何打擊了,此刻只要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殺了她。
他關切的注視她蹣跚的一舉一動,看出她的身子還很虛弱。
「為什麼不先打個電話通知我,讓我到醫院接你?」瞧她隨時要倒下來的樣子,讓人看了心驚肉跳。
聞織雲鼻子一酸,眼圈紅潤的問:「是怕我突然跑回來,撞見不該看見的場面嗎?」
「隨你怎麼說都行。」他賭氣的說。
她心口大慟,「為什麼?你真這麼愛她嗎?」
穆襲冽被質問得右些惱怒,不想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你的臉色這麼差,應該再回醫院多住幾天,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她怕自己一離開,這個家就再也沒有她容身之處了。
「你太任性了!"他慍怒的喝斥。
「你根本一點都不明白我的心情……」她是那麼害怕失去他。「告訴我實話,你們上床了嗎?我有權知道真相,告訴我?」
穆襲冽沉下臉龐,他已經受夠了她的歇斯底里。
「就算有又怎麼樣?起碼她懂得在床上怎麼取悅我,抱著她不會讓我想到父母如何慘死,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她聽了之後渾身打顫,「這就是你的理由?你自始至終都沒有把我當作你的妻子,還是忘不了我是兇手的女兒?」」我怎麼可能忘得了?這輩子我都辦不到。「他大喊。
聞織雲整個人彷彿跌進了冰害中,全身都凍結了。
事實總是殘酷的,可是如果沒有將它揭穿,她會永遠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她雙腳虛浮的走到酒櫃前,拉開其中的一個抽屜。
「這個東西你認得嗎?」她張開柔嫩的手心,只見一隻打火機攤在掌中。
穆襲冽定睛一看,「這不是我的打火機嗎?」這陣子他遍尋不著,以為不小心弄丟了,原來是家裡。
「這是你的打火機沒錯,卻是我表妹昱娟拿來還我的。」
她像哭又像笑的說。
「向昱娟,」他高高的攏起眉峰,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間提到這個人。
她沉痛的閉了下眼,「她說這是在她的床上找到的,這是真的嗎?你真的這麼恨我,恨到故意和昱娟上床來報復我?」
「你在胡說什麼?」他怒喝。
該死的向昱娟!居然敢偷走他的打火機,還故意跑到家裡來製造謠言。
他應該趁這機會鄭重的向她解釋清楚,不能讓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破壞他們的婚姻,可是,另一個自我卻不許他這麼做,當初決定娶她就是為了折磨她,讓她在痛苦中受盡煎熬,可不是娶回來疼的。
聞織雲眼中綻出一絲希望,「真是昱娟胡說,她故意騙我的嗎?「
他在轉瞬間換了張勝,嘴角的笑意顯得詭異陰狠。
「冽……」他的表情加深了她的恐慌。
「我真沒想到那個笨女人竟然會找上門來耀武揚威,我太高估她的智慧了。」他邪邪的冷笑,「既然你都知道了也好,以後也不必再擔心我會對你動祖,因為多得是女人代替你來滿足我的需要。」
她嗚咽一聲,「這樣羞辱我真的能讓你開心嗎?」
「沒錯,我就是喜歡看你痛苦的表情。」他咬牙的說。
聞織雲閉上酸澀的眼皮,疲憊不堪的仆倒在矮桌上。
「你成功了,你真的辦到了,恭喜你。」她的四肢百骸像被人活生生的拆散開來,痛得她幾欲死去。
他垂在身側的拳頭一握,強迫自己面無表情。
「你對我的恨真的永遠不會消失嗎?」她啜泣的問。
穆襲冽的臉頰微微的抽搐著,「你說呢?」
她抬頭瞅著他良久,蒼白的容顏帶著一絲淒艷的笑,終於輕啟櫻唇——我們離婚吧!
☆☆☆
打開衣櫥,聞織雲將自己的衣物全搬出來,仔細的摺疊好塞進行李箱內。
她一臉木然,兩手機械似的動作著,—一將屬於自己的私人物品放入紙箱中,還好她的東西一向不多,大約半天的時間就整理好了。
「還有什麼要搬走的?」唐靖中滿頭大汗的走進房間來,一邊灌著礦泉水。
她很快的用膠帶將紙箱封好,用手指比了一下,「還有這一箱也是,謝謝你,亞歷士。」
「不用客氣,還好我很聰明,先去租了一輛旅行車,後座的空間剛好夠放這些東西,我也已經跟飯店打過招呼,可以先放在房間,再想辦法把它們處理掉…」他不忍見她失魂落魄的問:「你們這幾天有再談過嗎?」她輕搖頭,眼裡流動著淒美的水光,」他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我想……他大概也不想要這個婚姻了。「
唐靖中氣得直磨牙,「他居然這樣對你,我到公司去找他理論!」
「你不能這麼做,聞織雲抓住他的手臂,哀求的凝望著他,」不要這樣,亞歷士,我不想把這種事鬧得人盡皆知,這樣會讓冽在公司裡不好做人。「
他怒氣勃勃的吼道:「你到現在還在替他著想?」
「是我沒辦法解開他心中的結,只能怪我自己沒用,想得太天真了,少了我,或許他會過得比較快樂;因為每次只要看到我的臉,他就會想起他父母的死,這樣下去,我們兩個都不會得到幸福,或許這樣的結局對我們雙方都是最好的。」她勉強讓自己接受失敗的事實。
唐靖中雖然憐惜她,不過這樣也好,等他們回到英國,她還是有機會追求居於她自己的幸福。
「你心裡真的能這麼想最好了,我先把這箱抱到車上。」
說完,他轉身離開房間。
聞織雲作了個深呼吸,故作堅強的起身,拖著行李箱來到客廳,環顧生活了快兩個月的家,突然覺得好陌生。
她多想在這個家中製造出許多甜蜜美好的回憶,可惜
連為他洗手作羹湯的機會都是少之又少。今天她就要離開,將來也許會有新的女主人進駐,想到這裡,一時悲從中來,淚珠再也克制不住的滾滾而下……
第九章
白色的煙霧將穆襲冽的表情籠罩在其中,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麼。
「你是來這兒找我發呆的嗎?」白虎坐在已有數百年歷史的黃梨木玫瑰椅上老半天,欣賞著好友此刻內心交戰的神情,悠哉的像個沒事人。
他吐了個大大的煙圈,「她要跟我離婚。」
「就這樣?」想不到她真的提出來了,倒是勇氣可嘉。
「那種女人原本就配不上你,反正玩也玩夠了,早點把她甩了也好。」
穆襲冽聽了為之氣結,「你認為我應該答應?」如果他可以將手放開,任由她離去,就不會這麼煩惱了。
「你在氣什麼?難道你還沒有把她折磨得過癮?」白虎無所謂的聳聳肩,不痛不癢的說:「既然這樣,那就不要答應好了,再多折磨她一陣子,讓她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誰教她要生在聞家,要她記住下輩子投胎時眼睛可要睜亮點。」
他緘默下來,繼續吞雲吐霧。
就因為聞織雲提出了離婚的要求,所以,這幾天他都睡在公司裡,連家門都不敢再踏進去一步,唉!沒想到自己也有「逃」的一天。
白虎殘佞一笑,「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