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君少翼雙眸亮熠熠的瞅著她,「我知道你氣我,不過,還請原諒我沒有多少追求女性的經驗,只有採取最直接的方式了;再說,我並不是完全不通情理,也不會全然限制你的自由,只要你放開心胸接受我這個人,便會知道我們是最適合彼此的。」
「為什麼是我?我們對彼此根本還不瞭解,感情的事不是一方說了就算,而必須是兩情相悅才對。」
「所以說,我們有三個月的時間來互相彼此瞭解,不過,我確定你最後會接受我的。」他的黑瞳閃耀著自信。
燕飛卿嗔他一眼,淡諷道:「你倒是對自己很有信心。」
他綻出令人全身酥軟的笑容,「我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不管對事或對人,而你——我要定了。」最後一句話加重語氣。
她下意識的想反抗自己的心被他蠶食鯨吞,冷不防的發動攻勢,一招「春夢無痕」在不動聲色中掠向尹少翼──
君少翼眼中泛起濃冽的笑意,隨手使了一招「驚風亂颭」,掀動週遭的空氣,排山倒海的席捲向她。
「呀!」燕飛卿發覺自己連一招都還沒使完,雙手已經被制住了,更慘的是,她竟被壓在床榻上,情況對她十分不利。
他微笑的俯視地窘迫的俏臉,「認輸了嗎?」
燕飛卿倔強的別開臉,胸口因氣憤而上下起伏,耳邊聽著他嘲弄的問話,硬是咬著下唇不肯回答。
「還不認輸?」君少翼看準她紅艷欲滴的櫻唇,一寸一寸的將嘴湊過去。
她明白他的意圖,嚇得僵住不敢動,「不要──我認輸就是了。」
君少翼憐愛的凝視她,輕笑出聲,「名字?我要知道你的名字。」
「你無恥!」她著惱的低叱。
他迸出放肆的笑聲,讚許的點點頭,「罵得好,我不是好人,更不是君子,為了達到目的,我是會不擇手段,現在,我只要你的名字。」
燕飛卿惱恨的抬起瑩眸,咬牙道:「燕飛卿──飛翔的飛,卿是——」她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卿須憐我我憐卿的卿,還有卿卿我我的卿是不是?你有個相當美麗的名字,我喜歡,那麼,就從今晚開始,你便是我一個人的卿卿了。」他獨斷的道。
她冷嗤一聲,當他是在說夢話,「我累了,請你出去。」
「要是我打算睡在這裡呢?」他開玩笑的問。
燕飛卿羞憤的怒瞪他,「你——把我當什麼女人了?!」
見自己逼得太緊,快把佳人氣哭了,君少翼這才收起笑臉,道:「我是在逗你玩的,別哭!你一掉眼淚,我可是會心疼的。夜深了,早點睡,我回房去了。」他輕如蝶吻的在她額上輕啄一下才離開。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撤退,燕飛卿有些失神的坐起身,怔怔的望著門口。君少翼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當他在戲弄她時,她真恨不得一刀殺了他,可是,等他換上一張柔情萬縷的面孔時,她又情不自禁的為他怦然心動。
她真的如他所料,開始在慢慢的接受他了嗎?她迷惘了。
第三章
天亮不久,沈嶢就來到君少翼的房間,半開玩笑的說道:「我還以為魁首昨晚不會回房了,這位燕姑娘,看來有八成的希望當上我們的魁首夫人了。」
君少翼擰了毛巾擦乾臉,隨口應道:「不是八成,是已經認定了。」
「哦?那麼,我是不是該通知無命,要他開始準備婚禮了?」真不愧是魁首,只要是讓他看上的獵物,馬上咬住不放,直到對方投降為止。
他扔下毛巾,神清氣爽的在沈嶢對面坐下,沈嶢立即倒了杯茶給他。
「還不急,等過些時候再說。無命可有什麼消息傳來?」他這次出遊雖然已將大半責任全丟給左使荊無命,不過,偶爾還是要關心一下。
沈嶢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咧著大嘴道:「大事倒是沒有,小事則是不斷,我看用不了多久,我們的荊左使也要棄城逃亡,前來投奔我們了。」
「怎麼回事?」他奇道。
「還不是因為魁首的魅力無人可擋,我們這趟秘密出門,除了無命知道我們行走的路線外,其他人一概不知,這下可苦了他,那些愛慕魁首的女人,當然要逼他說出我們的下落,他已經被纏的都快發瘋了。」
君少翼失笑,「你叫無命別理她們就好了。」
「他是沒理她們,可是,那些女人每天上門來鬧,再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有誰受得了,他是巴不得一人一掌劈昏她們,尤其是鐵幽蘭,還口口聲聲說懷了魁首的孩子,要魁首出面負責。」說到這裡,沈嶢挾著懷疑的口吻問道:「魁首,有這個可能嗎?」
他揚起炯黑的眸子,似笑非笑,「你認為有可能嗎?」
沈嶢搔搔腦袋,呵呵直笑,「好像不太可能,魁首還不至於選她來孕育殘月門未來的少主,我真是問了個傻問題。」
「你傳我的命令回去,往後那些人再上門,要無命一律擋在門外,不需要礙於我的面子去應付她們。」
「魁首,這樣好嗎?她們有的後台很硬,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殘月門已樹敵太多,要是連黑道的也得罪光了,那就真是一枝獨秀了。
君少翼啜著剛沏好的熱茶,嘴角淡然一掀,道:「你看我怕過誰了嗎?」
沈嶢兩手一攤,歎道:「好吧!魁首都這麼說,我也只有照辦了。對了,那位燕姑娘當真肯乖乖的跟我們走?她看起來不怎麼好馴服,搞不好她們這對主僕昨晚早就開溜了。」
「不可能,因為她很聰明,所以絕對不會逃。」君少翼信心十足的認定。
「哦?」沈嶢不解。
君少翼笑而不答,放下杯子,「你整理一下行李,我過去看看她,待會兒到前頭一塊兒用膳。」他的心早已經飛到燕飛卿的身上。
☆☆☆
「小姐,我們真的不逃嗎?」白翎幫她插上最後一支花簪,憂心忡忡的問道。
燕飛卿怔忡了良久,才聽進她的話,搖了搖螓首。
「以殘月門散佈在各處為數眾多的探子,我們又能逃到哪裡去呢?像他這樣的男人,一旦看上了就非得到不可;我們要走可以,除非他肯放手,不然一輩子也逃不開他的掌握。」這是她想了一夜所得到的結果。
君少翼太明白自己的魅力,世上沒幾個女人抗拒得了他。昨晚燕飛卿已親自體驗到,早晚她都會臣服在他的腳邊,有了這份認知,她便不再費力抵抗對君少翼的感覺,只是,像他這麼有魅力又強勢的男人,想必身邊也圍繞了不少女人,而他想得到她的心,就得拿東西來交換。
白翎一臉驚慌失措,「小姐,要是他都不放手,那你真的打算去當他的押寨夫人,跟他一輩子了是不是?」她把他們全當成強盜土匪,而且,也只有這種武林敗類才會當街搶女人。
「他要留我下來,當然得付出代價,這才叫公平。」她可不像一般女人,被男人一哄,腦子就迷迷糊糊了。
「小姐要他付出什麼代價?」白翎追問。
「我也很想知道。」一個促狹的嗓音在半掩的門口響起。
燕飛卿陡然回首,瞪向門口身軀高大挺拔的君少翼,惱意使她美目微瞇,憋著怒氣喝道:「你居然偷聽我們談話?!除了當街綁架擄人,現在又變成了竊聽狂,想不到,堂堂的殘月門的魁首居然有這麼多不良習慣。」
他毫不瞼紅的登堂入室,厚顏無恥的笑道:「早說過我不是君子,有這些不良習慣也是正常的,起碼我還沒壞到去偷窺,不然早就大飽眼福了。」他的暗示很曖昧,引人想入非非。
「你——」她登時氣結,粉臉漲紅,又拿他沒轍,索性轉開頭去。
君少翼掃了白翎一眼,聲音很輕,其中卻挾著警告的意味。
「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你家小姐說。」
「我——」白翎才發了一個音,就被一雙銳利如劍的黑眸瞪了回去。「小姐,那我——先出去了。」這人果然可怕,光用眼神就能殺人。
白翎走後,屋中只剩他們兩人。君少翼來到她身後,輕握住那斜削的細肩。
「真的生氣了?」他的嗓音低沉而迷人。
燕飛卿拍開他的手,「別碰我!」
她這輩子還沒遇過這麼難纏又不要臉的男人。
「真的生氣了?我只是剛好聽到最後一句,其他都沒聽見,不信的話,我還可以對天發誓。卿卿,別生我的氣,這樣我心裡會很難過的。」他極盡耍賴之能事,在她耳畔又是哄又是吹氣,搞得燕飛卿哭笑不得。
她窘紅著臉,憤而推開他,「肉麻死了,不要再靠過來。」
「會嗎?我覺得這感覺很好,你不喜歡嗎?」君少翼擺出無辜的表情,加上英挺的五官,哪個女人捨得再罵下去。
燕飛卿努力的抿起紅潤的唇角,板起小臉斥道:「不喜歡。還有,不准再叫我卿卿,我不是你的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