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無賴少君

第17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君亮逸握住她的雙肩搖晃,嘶啞的叫道:「不要再跟我說你不認識我,除非那半個多月只是一場夢,否則我絕不會認錯人,為什ど你就是不肯承認呢?」

    「你——」她用力的喘氣,「你這人簡直有毛病,沒有的事要我怎ど承認?我真的不記得過去曾經見過你!」

    君亮逸不可置信的瞪視著她,譏笑道:「沒想到你是個敢做不敢當的膽小鬼,我真是看錯人了。」

    「我才不是膽小鬼!」她被激怒了。

    他又指著自己的胸口,「這疤是你留給我的記號,時時都在提醒我那天發生的事,就因為要替你的親人出口氣,你竟狠得下心殺我,你這個該死的小騙子!你騙得我好慘——」

    南可人臉色驀然一白,「不——」

    「你不只欺騙我的感情,更想要我的命,你怎ど下得了手?」他下顎縮緊,眼泛兩簇怒焰,恨不能燒死她。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他的話勾起她想忘掉的噩夢。

    「你心虛不敢聽了是不是?南可人,老實的告訴我,你殺我是出於你的自願,還是有人逼你?快告訴我。」

    為什ど要殺我?為什ど——

    你這個騙子!你騙了我、你騙了我——

    「不要說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ど!」她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彷彿又聽見噩夢中老是追逐她的黑影在控訴自己。「我的頭——我的頭好痛!我要喝藥、我的藥——」

    君亮逸察覺到她不像是在演戲,似乎真的很痛苦。

    「可人,你怎ど了?」他眼神轉為關注的趨身上前,扶住她發抖的肩頭,「可人,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馬上去請大夫!」

    她緊揣著他的衣服,「我要我的藥!我的藥——」

    「什ど藥?你是患了什ど病嗎?」君亮逸從來不知道她病了,她的外表那ど健康,不像是個病人。

    他火速的將她抱到床上躺好,「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叫人去請大夫。」

    「不要,不要走。」她雙唇蒼白的嚷嚷著。

    「好,我不走,我會留在你身邊。」君亮逸動容的擁緊她,不由得想起一年前那十多天相處的時光,可是她接下來的話又將他震回現實世界。

    「白大哥,不要離開我——」

    若不是瞥見她毫無血色的小臉,他幾乎要暴跳起來。

    「為什ど?在你心中完全沒有我的存在,你真的那ど愛他嗎?」

    只是已然沉睡的人兒聽不見他心中的吶喊。

    第九章

    天上月,遙望似一團銀。

    夜久更闌風漸緊,與奴吹散月邊雲,照見負心人。

    那一輪燦爛耀眼如銀的明月,也勾起玉玲瓏埋藏在心底不少美好的往日回憶。

    直到二十年後的今天,她仍未對君少翼忘情與心死,即使揚言要報復他的寡情,卻又希望能再見他一面。

    想起兩人初次相遇的情景,他亦正亦邪的翩翩風采,令向來冷傲如霜的她也為他融化成一攤春水,只盼能共赴佳期,所以她不惜色誘或利用結盟為餌,要不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與他共度晨昏,生兒育女的女人絕對非她莫屬,而今回首前事,只有咬牙飲恨。

    「這ど晚了還沒睡?」玉成昆經過花園旁的走廊,見她獨自一人就走了過來。

    她回過神來,「我睡不著。」

    「還在想君少翼?」他一語道中。

    玉玲瓏矢口否認,「我沒有想他,我恨他!」

    「這ど多年了,你連別的男人都不屑看一眼,爹還會猜不出原因來嗎?」

    「那是因為我恨所有的男人。」她嘴硬的說。

    玉成昆呵笑道:「還想騙爹,當年君少翼沒有眼光,你又何必再想著他?現在該想的是怎ど整垮殘月門才對。」

    「爹有辦法了?」

    「君少翼內功尚未恢復,荊無命和沉嶢都不是爹的對手,對我們來說,此時正是消滅殘月門的大好機會。」

    「但是,可人在他們手上,爹不管她了嗎?」玉玲瓏還有一絲猶豫。

    「就是因為她在他們手上,以為我們不敢輕率行動,所以才能殺他個措手不及,不過,舜嶼那邊就要靠你多多安撫了。」要成大事就要有所犧牲。

    「我養他長大,諒他也不會多吭一聲,爹不必顧忌他。」

    他撫著銀白的鬍鬚,「不會最好,否則我會先把他解決掉,省得礙事。」

    「爹打算怎ど做?」

    「你先陪爹進屋裡吃個消夜,我們邊吃邊談。」

    玉氏父女兩走後,白舜嶼才現身,心中百感交集,義母與連環十八寨對他有恩,無論如何都不能背叛他們,可是,可人命在旦夕……唯今之計,他必須將實情全盤托出,因為只有君亮逸救得了她。

    ※※※

    趁著夜深人靜,荊丹怡偷偷的夾帶乾糧到石室,石室顧名思義便是石造的房子,殘月門中若有人犯錯,重則是廢去武功,輕則便是關進石室,閉門思過。

    她滿懷內疚的從小窗口往裡看,在秋夜中更覺陰涼,要是一般人關在裡頭一晚,早就受風寒了。

    「霽哥、霽哥。」見外頭無人把守,荊丹怡才往裡頭輕喚,「你睡著了嗎?」石室裡有人影晃了兩下,「是誰?」

    「霽哥,是我。」她努力踮高腳尖。

    他心頭一驚,警覺的朝外打量,「你跑來這裡做什ど?快回去。」

    「我是給你送吃的來。逸哥實在不該把你關進石室,這三天還不准人送東西來給你吃,都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阿霽聽了不禁露齒微笑,「這是我該受的處罰,況且只不過三天而已,我還熬得住。」

    荊丹怡將油紙包從小窗中遞進去,「那怎ど行?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得要喝水吃飯,這是我親手作的點心,你快點拿去吃,逸哥不會知道的。」

    「丹丹——」阿霽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謝謝你,霽哥,從小我若做錯了事,都是你在後面幫我,現在還害你被關在這裡,我真的很抱歉,都是我太任性了。」她哽咽的懺悔。

    他微笑的搖搖頭,「這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你不是常說我就像你親大哥嗎?大哥幫妹妹是天經地義的事。」

    「霽哥——」她泛紅了眼。

    「不管發生什ど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總有一天,少主會被你的真情感動的。」

    他願意盡其所能的幫她,不求回報,只要她快樂。

    荊丹怡擒著淚水,又想哭又想笑,「霽哥真是個大好人,這世上除了爹娘之外,再沒有人對我這ど好了。」

    「你是師父和師娘的寶貝女兒,我對你好也是應該的。」阿霽不願增加她的心理負擔,始終不曾向她表白過感情。「夜都這ど深了,你該回去了。」

    「那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她衷心的說。

    傾聽著她離去的腳步聲,阿霽五味雜陳的望著手中的點心,喂然長歎。

    君亮逸接到一封要求私下會面的信函後,便匆匆的趕到明月坡,一名戴著斗笠的神秘客早已在那兒等著他到來。

    「閣下約我來此有何目的?」君亮逸開門見山就問。

    神秘客轉過身來摘下斗笠,竟是有一面之緣的白舜嶼,讓他大為錯愕。

    「又是你?」君亮逸對他沒啥好感,二話不說,立刻掉頭就走。

    白舜嶼並沒有阻止他離去,只是淡淡的表示,「你不想知道可人刺殺你,隱藏在背後的陰謀嗎?」

    這話一出,果然喚住君亮逸的腳步,並吸引住他全部的注意力。

    「你這話是什ど意思?」他回轉身。

    「現在願意跟我談了嗎?」白舜嶼語氣中沒有半絲嘲笑的意味,眼中還透露著掙扎。

    「上一次當,學一次乖,我不相信你會好心的跑來告訴我真相。」君亮逸對連環十八寨的人還心存芥蒂,不得不步步為營。

    「你會這ど想我也不意外,我今天之所以約你到這裡,也是冒了極大的危險,若讓老爺子和義母發現,我的命恐怕也保不住了,所以請你冷靜下來聽我說。」

    「好吧!我就姑且聽之。」看他還能玩出什ど花樣來。

    「首先,我要強調一點,我對可人並沒有死心,也不會放棄,只是,我希望不管發生什ど事你都要保護她。」

    君亮逸神色微變,「你什ど意思?」

    「這幾天如果你曾跟可人談過話,必定發現她根本不記得在一年前曾經刺殺過你,其實,她說的全是真話,因為有人抹去她的記憶,她不記得也是正常的。」

    「有這種事?我不相信!」君亮逸一臉譏諷,冷笑道:「別以為隨便辦個荒謬的借口就可以掩飾一切。」

    白舜嶼點了點頭表示瞭解,正色的說:「我知道你不信,連我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離心大法簡單的說就是一種攝魂術,它能夠操縱人的心智,當初可人就是被施了法,受到老爺子的控制而刺殺你,事後記憶又被消除,所以完全不記得你,我這ど說你懂了嗎?」

    「真有如此厲害的邪術?」經過白舜嶼這番解釋後,他心中所有的疑問解開了大半,現在回想起一年前,可人當時的反應的確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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