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你沒問怎麼知道我不肯?」芍葯存心找碴,非逼他說出心底話。「你就說出來大家參詳參詳嘛!」
「呃……」周大器絞著衣角,硬著頭皮吐露真心話。「那、那你肯不肯做我的娘子……」他一說出口立刻緊閉上眼,等著她開罵。「
「好哇!」話聲剛落,她一口就答應了。
「啥?」完全意想不到她居然會答應,周大器登時張大眼,目瞪又口呆,甚至瞪凸了兩顆牛眼,半天說不出話來。
芍葯咯咯的嬌笑,「大笨牛,你嚇傻啦?」
「我、我、你、你……」
「你覺得我美不美?」芍葯一手支著美麗的下顎,媚態橫生的問。
周大器嚥了下口水,照實的說:「美。」他可以對天發誓,這世上再也沒有女人比她更美的了。
「那你喜歡我嗎?」
「喜、喜歡。」他害羞的把頭垂得更低。
芍葯嗤笑一聲,「永遠都會喜歡嗎?」
他霎時點頭如搗蒜,那副眼神好認真,讓她心頭一暖,也更下定了決心。
「你可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將來要是敢再喜歡其他女人,我保證你再也見不到我了!」她威脅兼恫嚇的說。
周大器滿眼驚懼的猛點頭,「我只喜歡你,不會再喜歡別的姑娘了。」
「好了,我要是不相信你,就不會答應嫁給你了。」芍葯相信自己的眼光,她挑的丈夫絕對不輸給其他人。「那我們就決定今晚拜堂成親。」
牛眼倏地瞪得更大。「成、成親?」
芍葯立刻變臉,不善的瞅著他,「你不願意?」
「願、願意,可是沒有花轎……沒有……香燭……」他看過別人成親的樣於,新郎倌穿著大紅禮袍,坐在高高的駿馬上,新娘子則是坐在紅色花轎上,然後還要敲鑼打鼓、放鞭炮等等隆重的儀式,可是這些他都給不起。
她聳了聳圓潤的香肩,「我們江湖兒女向來不拘泥於小節,只要拜過天地,有老天爺還有你娘在天上替我們作證就夠了。」
「可是我很窮,怕養不起你……」周大器從不羨慕別人,也不會自卑,可是這些並不代表他會委屈自己心愛的女人。
「我早就知道了,要是怕的話,就不會答應嫁給你了。」她從來就不會勉強自己。「既然答應了,自然就要入境隨俗。古人不是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以後你吃飯,我就吃飯,你喝粥,我也跟著喝粥,萬一你去當乞丐,那我就——」
周大器既渴望又害怕的睇著她,「就怎麼樣?」
「呸呸呸!我才不要去當乞丐婆,也不准你去當乞丐,我就不信我們會淪落到那種不堪的地步。」芍葯嗔罵的說。
他怯怯的問:「你不後悔?」
「只要你永遠疼我,我就不後悔!」
「我疼、我疼,你不要後悔。」周大器說得信誓旦旦、只差沒到廟裡斬雞頭立誓了。「
「我信你就是了,那現在可以拜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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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過了天地,也在周大器親娘的牌位前上了三炷清香,算是告知她兩人今晚成親的喜事。
「這是交杯酒,不過現在只能用茶來代替。」纖白的玉腕繞過男人粗壯的手臂,將杯沿湊到艷紅色的檀口上,輕吸了一口,「喝過了它,我們就是夫妻了。」
周大器一仰而盡,大概喝得太急,嗆得難受。「咳咳……」
「別急,慢慢喝。」芍葯促狹的瞅著他深紅的平實五官,忍不住想笑。「相公,人家好餓,可以吃飯了嗎?」
一句「相公」,讓周大器的臉孔紅得足以媲美關公。
他手忙腳亂的差點連碗都打破了,直點頭,「呃,好,吃飯、吃飯。」
「我幫你夾菜,來!多吃一點才有力氣。」
「謝、謝謝。」周大器大口的扒著,然後也幫她夾了一塊魚肉。「你太瘦了,也要多吃一點。」
芍葯敏感的審視自己姣好婀娜的身段,「我的身材穩纖合度,哪會大瘦,難不成你喜歡白白胖胖的女人?想不到我們才剛成親,你就嫌棄我了。」越說她頭垂得更低。
「不是的,我沒有嫌棄你!」他手足無措的叫道。
美眸陡地泛起瀲灩的水光。「還說沒有?你明明嫌我身材不好……」
他高聲喊冤,「我哪有!」
「你、你還這麼大聲的凶我……還說要疼我,都是騙人的!」芍葯淚眼婆娑的指著他的鼻子控訴。
周大器胡亂的耙著頭髮,焦急的為自己辯解。「我、我不是要凶你,芍葯,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嫌棄你的意思,你長得這麼美,卻願意嫁給我,我……我只怕你討厭我……你不要哭了……」
「真的?」她倏地止住淚水,瞅著他問。
他臉色一整,用力的點頭道:「當然是真的了。」
「那你以後要記住,就是絕對不能批評我的身材,不然我會生氣喔!」她微噘著嘴說。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終於雨過天晴,可是周大器已經嚇出一身冷汗。
芍葯展顏而笑。「那快點吃飯吧!」
「嗯。」見她笑了,他也跟著傻笑,端起碗公,吃得更有味。
她口氣一頓,才把話說完。「別忘了待會兒還要洞房。」
洞房?!
周大器的腦袋霎時像被火藥給炸開,轟隆轟隆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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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覷了下正在收拾剩飯殘餚的高壯身影,背脊因為過度緊張而僵硬,連兩手都微微的顫抖,以至於手上的碗盤不時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坐在床畔的芍葯瞧見抿唇偷笑,伸手拔下發笄,讓一頭柔亮的烏絲自然的披散下來。
「相公,先把東西擱著,明天我再弄就好。」既然嫁了人,就得學著當個好媳婦兒,讓相公幸福。
周大器連頭也不敢回,匆匆的丟出話來。「不、不用了,這些我來做就好,你困的話就先睡。」他才捨不得讓她幹粗活,弄粗了細嫩的小手。
話才說完,他就端著碗盤躲進灶房裡去了。
掏出隨身攜帶的象牙梳子,芍葯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豐厚的青絲,忍不住促狹的揚聲嬌嗔,「相公,你還沒有忙完嗎?人家在等你耶!」
拖拖拉拉了好久,周大器才踱了出來,卻連床都不敢靠近,只是站得老遠,十指不斷絞著衣角,活像個害臊的小娘子。
芍葯「噗嗤!」的笑出聲音,媚眼一拋,「還不快過來?」什麼跟什麼嘛!瞧他的表情,活像他才是羞答答的新娘子似的。
「我、我還是睡地上好了。」他面紅耳赤的說。
她嬌顏微沉,「我們是夫妻,哪有分開睡的道理,何況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狠得下心讓我一個人獨眠嗎?」
「我、我……」周大器鼓起勇氣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絕世花貌,一顰一笑,都能讓天下男人如癡如醉,而他既粗魯又平凡,實在配不上她,彷彿碰她一下,就是一種褻瀆。
「你真的不過來?」
周大器困難的轉開視線,「我……」
「叫你過來,聽到沒有?」芍葯臉色丕變,朝他嬌吼一聲。
他猛地驚跳起來,火速的衝到床榻上,聽話的坐下,不敢再亂動。
「你這大笨牛就非要人家吼你才甘心是不是?」她雙手叉腰。
「芍葯你不要生氣,我聽你的就是了。」他好怕她發火。
見到他委曲求全的模樣,再大的怒氣也滅了。
芍葯有些哭笑不得的橫他一眼,「早聽話不就好了。你知不知道女人常常生氣會很容易變老的?」
「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周大器愧疚的道歉著。
她甜滋滋的笑,「好吧!這次就原諒你。」
「謝、謝謝。」見她鑽進被窩裡,他臉上的笑容陡地不見,雙手雙腳都不曉得該怎麼擺了,只得跟著躺下,呼吸急促而不穩,當柔軟的嬌軀偎了過來,四肢頓時僵直的像具死屍。「芍、芍、芍葯……」
「嗯。」感覺到他全身繃緊火熱,芍葯勾起紅唇笑了。
周大器困窘的發現自己的胯下起了急遽的變化,想推開她,又想緊緊抱住,心中天人交戰著。「你、你能不能不要躺得這麼近?」
「可是我怕冷,而你身上有好溫暖,就像火爐一樣,你也不想我著涼吧!」她嬌滴滴的拒絕他的要求。
他的確不希望她著涼,可是她這樣緊貼著自己,讓他快崩潰了,只能猛嚥口水克制自己,不想傷害了她。
「相公,你怎麼了?」不安分的纖纖玉指在他胸前繞著圈圈。「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真是個大笨牛,難不成還要她主動?
「喝!」周大器倏地倒抽一口起,全身的血液瞬間聚集到胯下的男性部位。
芍葯用手肘撐起上半身,媚眼如絲的俯睇著他,「你的臉好紅喔!」
他口乾舌燥的盯著她鮮紅欲滴的紅唇,儘管毫無經驗,可是有種強烈的渴望,想要把嘴巴湊上去,品嚐一下它的味道。
原以為只是想像而已,可是當周大器猛地回過神,卻發覺自己遭遇身體力行,覆上那兩片鮮嫩的唇瓣,又親又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