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慕容雪
龍正欽含著怒意的嚷著:「那是我的孩子呀!」
「我……」
「你當真就這麼恨我?恨到連懷有我的孩子都不肯告訴我?」
「不,不是的!」她有難言之隱呀!
「若不是林媽發現,你打算什麼時候才告訴我?半年後?或是孩子生下來以後?」
「我沒有那麼想。」她不是那種女人呀!
「你有!否則你不會連林媽都瞞住,難道你敢說你並不知道你懷孕的事情?」
他的話,句句堵得她啞口無言,而她根本無話可說。不說,是因為一個連她都不知來由的孩子,她怎麼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呢?
「你說話呀!」龍正欽抓起她的手,黑眸不容許她的迴避。
「我……」她被他嚴厲及帶受傷的面孔,嚇得臉上漸漸蒼白了起來。
他大吼:「你原本打算如何處理這個孩子?說呀!」
「我……」樊曉薔閉起眼睛硬是狠下心的開口,既然不能確定是他的孩子,那就不要吧!「我打算拿掉他。」
「你!」龍正欽眼睛閃過痛苦,她果然如他所想的,她不要他的種。這也是他一下午心不在焉卻不得不質問她的理由,因為他知道她的想法,這樁婚姻是他用手段得來的,他設下陷阱讓她往裡頭跳,若是可以的話,她根本不願意下嫁給他。但那是他的孩子呀!而她竟然真的有拿掉孩子的打算,這個打擊讓他幾乎崩潰。抓著她的手力道愈來愈,而她只是強忍著淚水卻一臉哀傷地望著自己,他甩掉她。「若不是你現在懷有我的孩子,我不敢保證我不會動手打你。」
他付出一切,在她的眼中仍是這麼不值得。
樊曉薔不敢看他,因為她無顏看他呀!
「我是個天底下最笨的人。明知道你當年就不願意嫁,才會在口口聲聲說愛我的隔一天卻毀婚了,我一看到你,卻又笨到不惜手段就為了得到你。我是個大白癡呀!」龍正欽苦澀地大笑,他不再顧慮什麼了,今天就來個大攤牌好了,他已不想再忍了,原本以為不提過往的事,就可以不讓自己傷心,但不提的結果竟然是她絕然地不要孩子。
樊曉薔不懂他在說些什麼,當年?什麼當年的毀婚?「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夠了,樊曉薔!到這個時候你還要裝下去?我累了,對於你的無情感到疲乏了。我今天只要一個答案。為什麼?為何要毀婚?在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的時候,卻又突然反悔了?我做錯了什麼了嗎?」
「我愛你?我什麼時候說過了……」難道是她不小心脫口說出,但她不記得曾對他說過這句話,因為她不知道說出來後,他會不會以同樣的情意說出她想要聽的話。
「現在再撇清界限,你不覺得太慢了嗎?你後悔當年和我在一起了吧!你一定覺得自己怎麼這麼笨,竟會答應我的求婚,嫁給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男人,對不對?」他眼神冷冽了起來。當初他什麼也沒告訴她,她一直以為他只是出身於小康的家庭,卻不知道他是美國的望族之一。她當時只知道他是個在讀碩士班的學生,因為當年他買給她的定情項鏈,是他努力打工賺來的,只因他希望以自己的努力和金錢給予她,而不是動用家裡的錢。
「當年?什麼時候?我何時答應你的求婚,我怎麼不知道?」她覺得自己有種陌生卻又熟悉的感覺,她覺得自己似乎要知道某些事情,但又不大清楚她應該知道什麼。
他帶著怒氣大吼道:「凱蒂·詹姆斯!你敢說你不記得了。你記得!你一直都是記得的。我們再見時,你眼中閃過的是吃驚的眼神,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英文名字?」為何他那麼熟念地喚著自己的名字?
「夠了!你真的夠冷血了。你忘得了我嗎?我教你如何說當地的俚語、我帶你逛遍西海岸的美景、吃盡當地的料理,我教了你一切,包括引導你由女孩變成女人,你膽敢說你忘記了。」是的,他教了她一切,也包括她在婚禮前二天把自己獻給他,所以上回她質詢他因她不是處女而發火時,他沒有因此而生氣,因為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是他。他氣的是她之後的日子,曾被多少男人擁入懷中。
「我……」樊曉薔睜了大眼,她搖著頭,想甩掉他的話,不可能的!如果他教過她一切,她應該會記得的不是嗎?「我根本連你的本名是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你剛才說的那些事情?」
「騙人!你說不知道我中文名字是正常的,因為那是我來台之前才取的,但你怎麼能不知道我的本名狄克傑福斯特。」
「狄克傑!」她不敢相信的重複念一次,好耳熟!可是她不知道她曾在何時曾聽過這個名字,尤其是傑這個字,那是她夢中男子的名字呀!怎麼會這樣?那不是一個夢嗎?
「你根本就沒有忘記,因為我們最後一次做愛時,你還叫了我的小名——傑!」
她努力地思索記憶。「最後一次……不,我沒有。」
「老天!我受夠了。你一直否認是想否認什麼。否認我們十年前的那一段不曾存在過嗎?難道你真的對我只是虛情假意?」那她回應他的熱情及吻,都是虛假的嘍?
第九章
「十年前?」樊曉薔努力地連結他的話,她愈來愈有概念了,他一直訴說的事是十年前,她把夢中的男子和酷似自己的女孩推算成十年後的年齡,她發現他們的年紀和他們兩個人相仿;不!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急切地道:「正欽!我知道我的說法你或許不能接受,那是因為你長得像我夢中的人。只是夢中的人呀!我不知道為何你會和我夢中的男子長得那麼像,但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允婚於我,卻在禮堂放我鴿子。你逃婚了!我今生今世是絕對不會忘了那一天的,我整整等了你五個小時。」在那之後,他才徹徹底底知道她不會來了。
她呆住了。如果他說得沒錯的話,林媽口中那個壞女人、那個遺棄他的人就是她了。不!她沒有。但為何她腦海裡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像那個人是她一樣。她努力地回想過去的一切,但她不記得了。「可是我不知道,我一點都不知道。我的腦海裡沒有那個記憶呀!」
「夠了!一切都夠了。你要玩這種裝蒜遊戲是你的事,但如果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種,我就要他。我絕不允許你拿掉他,不管你對我到底怎麼樣,我要我的孩子。」
樊曉薔沒有否認,因為他說如果孩子是他的,就不允許她拿掉,可是若不是他的,她肚子裡的孩子又是誰的?
「這孩子是誰的種?」龍正欽在心碎之餘,沒略過她眼中一絲的心虛。這不無可能,如果她對他無情,又何必對他忠誠?
「我……」
「你他媽的給我說!是麥克?還是哪個我不認識的男人的種?」他瞇著眼瞅著她,眸中的焰火似在燒灼。
「正欽,你不必拿那種不齒的眼光看我。我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只有你曾碰過我,可是我的受孕期不對……」她一臉委屈又淒楚地開口。
他寒著聲問:「你懷孕多久?」
樊曉薔說出一個日期,她拉著他,急切地解釋。「我不管其他的事你怎麼誤會我,雖然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解釋,但我真的沒有出軌,從來就沒有。」
龍正欽一聽立刻想大吼地罵她是個騙子,瞬間他明白了,也許是他太衝動佔有她的那一次……推算日期完全吻合。老天!那是他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你的?」為何?
「如果你沒騙我的話,那個孩子是我的!我會再去求證這件事是真是假,但不管怎樣,只要你懷有我血緣的孩子,我就要他。你敢墮胎或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情,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原諒你,也不會放過你。」龍正欽瞇著眼睛,雙手掐著她的脖子威脅道。
樊曉薔一臉恐懼,當下被他那種狂暴的神情嚇得全身僵著,龍正欽一臉哀傷地道:「你知道嗎?曾經我以為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但我錯了,從十年前就錯了。我遇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倒楣、也是最殘酷的事。如今我對你心已冷,你能存活到現在,是因為你懷著我的孩子,否則我會親手掐死你。我發誓!所以你最好祈禱你不會被我捉到背叛我的證據。否則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切對他來說都已無所謂,此時他只要她肚子的骨肉。
他句句話說得尖利殘酷,句句刺入樊曉薔的心扉,她被他的眼神給駭住了,最後是被他收緊的力道,弄得呼吸愈來愈稀薄,最後她才極不舒服地反抗著他。「我……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