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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文 / 夢雲

    「是我逼的,含笑姨才會說。」這絕對是個事實。

    想當時他逼著伍含笑要答案的時候,剛開始她老人家還是堅持守口如瓶,若非他執意再以身份壓迫,含笑姨又怎可能會背叛自己的女兒?

    一聽又是聞小人所做的好事,郝如意更是咬牙切齒地逼問:「你自以為是我的誰?憑什麼過問我的行蹤?」

    這問題可難住聞顯達了!答案當真要說,也不是現在這個時候,更何況她的態度實在令他難以忍受。

    「郝如意,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太過分!」

    「我過分?」哈!這叫做賊的喊捉賊嗎?「我的態度若真的過分的話,那敢問聞家的大少爺,你所做的又該算是什麼?」

    火了!真的火了!面對這樣蠻橫不講理的女人,就是聖人也會發火。「算什麼是嗎?告訴你,若非看在你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分上,我聞顯達根本不屑去關心你的行蹤。還有你知道——」

    「不稀罕。」冷冷涼涼的三個字,郝如意就這麼乾脆地攔截他所有未竟之言。

    不管聞顯達接著要說什麼,單單那句從小一起長大的話,就讓郝如意忍無可忍,這件事可說是她這輩子最為痛恨卻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郝如意!」這女人當真是個沒心、沒肺、沒肝的狠心女人,枉費他對她……可惡!

    「在。」薄涼地虛應一聲,郝如意故意噙著一抹的訕笑開口:「我耳朵沒聾,少爺你只要輕輕一叫就好,免得連墳墓裡頭的死人也被你給叫醒。」這話的意思是在暗罵他「吵死人」。

    「我……」

    正當聞顯達與郝如意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激烈的戰況幾乎可喻為第三次世界大戰,突然一聲尖銳的嗓音響起——

    「住口!你們要吵,全都給我滾出廚房去吵。這裡可是專屬我的地盤,不准你們兩個無知的小輩在這裡撒野耍橫,知道嗎?」

    哈哈哈!伍含笑難得發威,氣勢果真不同凡響,還不逃的人就留下來等著吃苦頭吧!

    ※※※

    「都是你害我的!」若非這個聞小人先惹上她,她也不會一回家就跟他槓上,以致完全忽略母親,當場把母親氣得跟她翻臉。

    對!全都是他的錯!

    「哈!小姐,你說話可得憑良心。」他都還沒跟她計較,她竟反咬他一口,這怎行呢?「如果你還有所謂的記憶能力,應該不難忘記方才是誰一回來就忙著找人吵架?」他不過是盡點力奉陪她罷了。

    「對了!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說。」聽他主動提起,郝如意想起她之所以會跟他扛上的主要理由。

    「說!你方才是不是想當著我媽的面說我的壞話?」要不,他幹嗎無緣無故突然提起她的名字?

    這可是她親耳聽見,半點也容不得他抵賴。

    又在興師問罪了!不過這次他不會被她輕易撂倒。「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這句話不知郝小姐是否聽過?再則,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若行得正,還怕別人說你閒話嗎?」

    「我……」被他這麼一說,郝如意還當真無話可說,只得偽裝一副很寬宏大量的模樣開口:「算了!小事一件,我懶得跟你計較。」哈哈哈!一聲懶得計較,這下贏的可又是聰明絕頂的她了吧!

    哼!這個名叫聞顯達的男人,這輩子若妄想在口頭鬥法上贏過她,套句方言來說-一困摸困,嘸通瞑夢啦!

    這樣也拗得過去,這女人的臉皮還真是厚啊!

    不過就算她拗得過這關,那另一關呢?

    「不計較也行,不過有件事我倒想跟你好好討教。」

    「請說。」既然他都已經那麼客氣,自詡寬宏大量的郝如意,當然也就不好拒絕他這難得的「討教」囉!

    「我想請問的是,你這次回來到底有什麼目的?」如果沒有目的的話,要郝如意在沒有含笑姨的催促之下重返這個家,這無疑是「癡心妄想」。

    關於這點判斷,聞顯達可是非常有自信。

    「什麼、什麼目的?我回來不就是為了探視我媽。」說謊!不過這謊言郝如意可是說得理直氣壯,只不過還是很難掩飾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

    「郝如意啊郝如意,我認識你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妄想撒謊駒我,哼!還早得很呢!」聞顯達雙手抱胸,等著這女人俯首認罪。

    要死了!這個人已經夠卑劣無恥了,老天怎麼還偏心地賜予他一顆極為聰明的腦袋,這不是存心想害死她嗎?

    從小便是如此,不管她做什麼或心裡正打著些什麼主意,這男人只要眼神一溜轉,便能輕易問出最令她難以啟齒的問題。這點也是她極端討厭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好吧!我說的話你不信,那乾脆換你來說吧。」不習慣說謊、也不喜歡說謊,絞盡腦汁又想不出什麼好借口,郝如意只好狡猾地把所有問題再拋回聞顯達的身上,讓他自己去說。

    只要他有辦法說中,她絕對會馬上建議他去買樂透,包準他六個數字全中,成為億萬富翁。

    「你當真要我說?」聞顯達不怕猜,就怕他真把心底的答案公佈,會惹得這女人怒目相待;到時他們兩人的關係恐怕會鬧得更值,這可不是他所想要的結果。

    「只要你有辦法,儘管說無妨。」

    「我猜你這次回來,主要的目的應該是要我也成為你的保戶之一,對不對?」話說到此,不用郝如意親口承認,單從她臉上的表情,聞顯達也能知曉自己猜中了,「而且我敢說,你這次回來絕對不是出於自願的,而是公司主管的命令,對吧?」

    聽完聞顯達的答案之後,郝如意直覺想做的就是逃!

    逃到一個讓他看不見自己的地方,逃到一個可以躲開他那雙過於犀利逼人眼眸的地方。

    那種讓人一眼便能看透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更遑論看透她的人還是她發誓一輩子要討厭到死的男人,這種滋味更令郝如意難以忍受。

    因為不能忍受,所以她惟一能做的就是逃,就算會被他恥笑自己是個怯懦的膽小鬼也無所謂。

    對她倉皇而逃的行徑,聞顯達出乎意料地沒在這件事上多做文章,他只是心平氣和地對著她的背影拋下一句:「如意,你有沒有興趣跟我打個賭?」

    打賭?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好奇,郝如意勉強自己停下腳步,轉身說:「把你的話說清楚!」這樣不清不楚的話,她不可能傻得直接允諾。

    「要說清楚也得等你走回來再說,不是嗎?要不這樣喊過來喊過去的,可是件非常累人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討厭這樣長距離的談話方式,這會令他無法透析她心裡真正的想法。

    該不該蜇回去呢?不!應該先問自己想不想接受他所謂的賭約?

    不知怎地,郝如意總覺得這份賭約之中,好似暗藏些什麼令她無法防範的詭計;也就因此,她才按捺住自己滿腹的好奇,仔細思考一番。

    「倘若你能贏得這份賭約,不只能完成你多年的心願,還能達成你主管給你的目標。這樣優越的條件,你還需要考慮嗎?」看她一臉躊躇的表情,聞顯達只得再拋下另一道誘餌。

    這道誘餌當真下得非常對,只要是這屋子裡的人,皆不難知道郝如意這輩子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為了完成多年的心願,郝如意牙一咬,也不管這份賭約是否藏有不明的企圖。她身子一轉,當真就這麼義無反顧地走回聞顯達的身邊道:「說吧!你想怎麼跟我賭,賭注又是什麼?一次說清楚,別婆婆媽媽的故作一臉神秘的賤表情了。」

    「好!夠乾脆!」噙著一抹別具深意的微笑,聞顯達緩緩開口:「我們就以你這次回家的目的來賭,只要你有辦法在保險單的被保險人欄填上我的名字,這份賭約就算是我輸了。而我既然輸了,那幫你完成多年的心願自是無可厚非,對吧?同樣,反之亦然。」

    乍聽聞顯達的這番話,好像很動人又像是非常的乾脆簡單,其實這裡頭還暗藏不少的變量,這點郝如意可沒忽略。

    「你剛才要求的只是被保險人,那要保人以及受益人呢?」被保險人所指的就是保險單上的主要標的物,要保人則是這份保單的出資者,受益人又可分為滿期受益人以及身故兩種,這些可都是構成一份保單的重要要素,不事先問清楚是不行的。

    「除了被保險人之外,其他的我一律不要求。」這樣,這份賭約才有可下注的空間,這點以聞顯達縝密周詳的心思來說,自然是考慮周全。

    這樣勉強還算可以接受,至少除了他本人之外,她還可針對聞伯伯下手;這一來她能靈活運用的空間也多了一些,還有另外一點要問:「我的心願,相信不用我說你也能清楚,但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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