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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文 / 夢雲

    不過,難得這丫頭自己想回家,他總不能真狠下心腸阻止人家母女相會吧?「好吧!既然你都已經開口了,林伯幫你開門就是。」

    「謝謝你,林伯。」吁——感謝你不再為難我這個晚輩,更感謝你終於肯幫我開門。

    「甭謝了,還是趕緊去看看你好久不見的母親要緊,她現在人就在廚房裡忙著呢!你回來正好趕上幫她的忙。」

    「知道了,林伯。」雖然林伯先前確實有為難她的事實,而且他說了不用謝,但郝如意還是開口說:「謝謝你,林伯。」

    這謝可不只是為了開門這種小事,郝如意最主要的還是感激林伯在她不在母親身旁的這段時間,對她母親的關懷與照顧。

    其實憑良心說,這屋子裡的所有人對她們母女兩人都很照顧。

    也許就是因為太照顧的關係,才會讓郝如意更加感到不自在;倘若他們對她們不要那麼的好,她也許就能自在一點、隨意一點。

    當然,這不過是假設性的話,畢竟事實是難以改變的;既然難以改變,那她與聞家劃清界線的決心,勢必也會堅持到最後。

    現在唯一等的就是母親的意願,只要母親願意點頭答應跟她一起搬出去住,不再堅持死守聞家、為聞家人做牛做馬的誓願,她郝如意這輩子便能如願的脫離聞家庇護的陰影。

    只可惜,她母親是個非常傳統的女人,就因為太過傳統,她想達成這心願,恐怕是遙遙無期。

    第二章

    因為口渴,想到廚房冰箱拿瓶冷飲解渴的聞顯達,大老遠的就聞到一股麻油摻和著米酒的香味傳來。

    「嗯,好香啊!」照這香味判斷,那鍋子裡頭的食物應該是……「姨,你在煮麻油雞,對不對?」

    「是啊!少爺,你的鼻子好靈。」呵呵!從小就是這樣,不管她煮些什麼,少爺總是一聞便知;也不知是他的鼻子太靈,還是她所煮的東西太過一成不變的緣故。

    「說到鼻子靈這件事,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想到那個人,聞顯達很自然地露出一抹微笑。「我想我的鼻子再怎麼靈也靈不過她才是。」與她的鼻功相比,他聞顯達的鼻功又算得了什麼,她厲害到連幾里外誰噴了香水都能聞得到,甚至還誇張地猛打噴嚏、猛流鼻水。

    想到此,聞顯達不由得想起那段幾乎被他遺忘的往事。

    還記得在他讀高三的那年!

    那次可是聞顯達第一次帶女性朋友回家,恰巧被老爸撞見;基於待客之道,老爸便開口留那位朋友在家裡用飯。

    席間主客三人聊得還真是愉快,誰知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陣打噴嚏的聲音,待他回頭一瞧,方知原來是剛從學校下課回家的郝如意。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聞顯達最喜歡的就是找她鬥嘴,最愛看的就是她鬥輸之後氣嘟起嘴的模樣。

    碰上這等情況,可想而知聞顯達定是不肯放棄這糗她的絕妙機會。「哇塞!如意你的鼻子好紅喔!紅得簡直可與猴子的屁股相互較勁。」

    這句話所引發的效果還真是驚人!

    只見郝如意當場氣得臉色愀變,雙拳握緊,那眥目欲裂的狠勁就像恨不得親手宰了他。

    很不幸的是,她那張嚇人的怒容完全被止不住的噴嚏給破壞,不只收不到嚇阻作用,反而還增添幾分可笑的滑稽,逗得在場所有的人開口大笑,其中笑得最為囂張的不是別人,正是聞顯達。

    「哈哈哈!」正當聞顯達捧腹大笑之時,突然一隻黑色的皮鞋飛掠過眾人的頭頂,好巧不巧的投入他大笑的嘴巴中。

    用口接鞋!這史無前例的驚奇景象,使得每個人張大了雙眼,瞬也不瞬地盯著那幕奇觀直瞧。

    因為太過突然而疏於防範的聞顯達,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嘴巴好像含著什麼東西似的。

    待他拿下一瞧,方知竟然是一隻鞋!「郝如意,你真是沒品.我不過是跟你開個小玩笑,你怎能用皮鞋丟人?」太過分了!真的太過分了!

    更讓聞顯達無法忍受的是,她別的地方不丟,偏偏往他的口中塞,這種事他怎能忍受!

    「沒品的人總比那些喜歡對人落井下石的壞人好得太多了。哼!郝如意冷嗤一聲,也不管在場三人會怎麼看她、說她,悻悻然地轉身離去。

    那目中無人的倔傲神態,更教聞裡達氣得牙癢癢;若非當時還有他的朋友在,他早追著那傲慢的女人去問個清楚明白。

    事後,聞顯達才從伍含笑的口中得知,原來郝如意從小就對香水過敏,只要有人身上噴有這種「致命的毒物」,就算相隔再遠的距離,她也無法忍受。

    很不巧那天他帶回來的女性朋友身上,正好有她最致命的弱點。

    對於這件事,聞顯達也曾親自向她道歉,哪知那個壞脾氣的女人不肯接受他的道歉也就罷了,還過分地擺出一副睥睨的神情對他說:「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跟一隻豬計較的。」

    豬?她竟然罵他是豬!聽到有人把卓爾不群的他譬喻成豬,聞顯達若沒翻臉那才是奇怪!

    霎時什麼牛鬼神蛇、賤狗、狼心狗肺、馬不知臉長等等不堪的詞兒全都出籠;而這番禮尚往來最後的結果就是——他與都如意兩個人全都被列入「不是人」的行列之中。

    想到此,聞顯達不禁搖頭歎息,抬頭看方知伍含笑竟也跟他有著同樣的心情——想念;這種情緒最是螫心,又痛苦又無奈。

    既然他倆都有同樣的心情,』那為何不……

    對!就趁這機會,稍稍再鼓吹一下,事情應該能成功才是。「姨,如意……」

    「我郝如意可惹到你了嗎?聞小人。」

    ※※※

    將近兩年未見母親,說不想、不念根本是騙人。

    她郝如意就算當真是個薄情寡義之人,也不可能寡情到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顧;因此她才會不時打電話回來找母親聊天,還開口邀請她老人家搬過去與她一起住,好讓她有機會能盡為人子女的義務。

    無奈母親的固執不下於她,不管她怎麼苦口婆心、怎麼威脅利誘,母親就是不肯鬆口答應。

    這使得郝如意對聞家人的憎惡更加深一層其中尤以聞顯達這卑劣的小人更是令她厭惡,她討厭他的程度可說是恨不得活啃他的肉、生飲他的血。

    若是要原因,抱歉!沒有。

    反正她就是與他不對盤,討厭他討厭得要死,更主觀地認定聞顯達這個人鐵定是個真小人、偽君子。

    事實證明,她看人的眼光沒錯!聞顯達當真是個真小人、偽君子。

    當她為了能再見慈顏而滿心歡喜地踏入廚房,想盡快投入母親的懷抱享受親情的滋潤時,瞧她看到了什麼,又聽見了什麼!

    看到聞顯達出現在他不該出現的地方,已然令郝如意滿腔的熱情冷了大半,再聽到他口中吐出自己的芳名,她氣得不讓他有說話的機會,直接開口就問:「我郝如意可惹到你了嗎?聞小人。」

    一聽聞小人這三個字的稱呼以及那熟得不能再熱的嗓音,聞顯達與伍含笑兩人互瞅著對方,似乎是想從對方眼中得到證明,這熟悉的聲音是否是他們憑空幻想的錯覺。

    不是!真的不是!兩人不可能同時產生幻聽的錯覺。

    也就是說,身後的她當真是郝如意!

    「如意,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急忙轉頭看到自己的女兒終於肯來看她,伍含笑高興得眼淚直掉,一跨步雙臂一展就想緊緊地擁住這讓她朝思暮想、牽腸掛肚的女兒。

    「媽,你等等,先讓我把話給問清楚再說。」她們母女的時間很多,絕不急於一時,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先把聞顯達給處理掉。

    「你說啊!為何無緣無故提起我?我惹到你了嗎?還有,你憑什麼直呼我的名字?」而且還叫得那麼隨意、親呢,聽起來就讓她想吐。

    聞顯達搖搖頭,一雙頗含深意的眼眸靜隔著眼前氣勢強硬、咄咄逼人的郝如意,她真的是一點也沒變。

    當然,聞顯達所指的並非外表,而是她的脾氣。「兩年不見,看來你還是沒啥長進,一樣的不懂禮貌、一樣的盛氣凌人;這樣的你,真讓我懷疑你在快樂保險公司到底還能待多久。」

    「你……」郝如意直覺的一開口就想反諷他,可是再一想想,不對!「你怎麼知道我現在就職的地方?」這個才是重點問題。

    「是媽告訴少爺的啦!」看這兩個年輕人一見面就針鋒相對,伍含笑趕緊開口回答,希望能緩和一下他們之間的緊張氣氛。

    「媽,你怎麼可以告訴他?這太過分了啦!」媽這樣的舉動,簡直是對她的背叛,』這教她怎能不埋怨幾句?

    「我……」個性懦弱的伍含笑怎敵得過自己所生的強悍女兒,才被她埋怨一兩句,她就忍不住心生愧意,暗惱自己的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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