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夢雲
𨪜𨪜唉!這女人還真是好勝極了。
𨪜𨪜從她臉上的神情，唐聿已然清楚看出好奇兩個字，可她偏不肯承認。"小姐既然問了，唐聿自該回答才是。"
𨪜𨪜頓了頓，見她滿意的點了頭，他方才續道："在還末入苗府任職之前，皆某不過是個四處遊歷的浪子。"
𨪜𨪜"就這樣?"她不信，更不忌憚在他面前表露出對他的懷疑。
𨪜𨪜"小姐若是不信，唐某也無話可說。"時機未到，唐聿並不打算坦言自己真實的身份，更不想讓這難纏的女人知曉他入苗府真正的目的。"對了!小姐的畫作應該完成了吧?不知可否借唐某一看?"雖是顧左右而言言的逃避事實，可他也是充滿了好奇。
𨪜𨪜"不借!"苗翠灩回絕得一點也不遲疑。
𨪜𨪜她可不想讓他瞧見她筆下的他。
𨪜𨪜"為何不借?"這女人未免也太過吝薔了些，看一眼又不會少掉什麼，她何苦拒絕呢?
𨪜𨪜"哈!本小姐為何要借?"瞧他問得這般堂而皇之，苗翠灩倒想聽聽他的理由。
𨪜𨪜"不為什麼，只因為小姐畫的乃是唐某。"這理由不只光明正大，還不容她有所抵賴。
𨪜𨪜"你知道?"從頭到尾她又沒說是在畫他，他怎麼知曉?這點可真讓苗翠灩想不透了。
𨪜𨪜"小姐畫畫之時，不時盯著唐某直瞧，唐某又非無感之人，怎麼可能不知?"
𨪜𨪜"哼!你知曉又如何?本小姐依舊還是那句話，不惜……"他越是要看，她偏不給看，反正她就喜歡為反對而反對，任何人也別想改變她。
𨪜𨪜輕吐之音末歇，便見頎長身影倏地拔起，在亭合內三個女人還來不及防範之際，他伸手便搶，也不管苗翠灩高興與否，自在瀟灑的欣賞起搶來的畫作。
𨪜𨪜好俊的功夫啊!他的速度就如迅雷一般，讓人來不及防備。
𨪜𨪜有生以來，苗翠灩第一次見識到所謂的輕功，簡直是歎為觀止。
𨪜𨪜她心忖，原來客棧說書之人所言之事並非憑空幻想，更非誇大其實；今日若非親眼所見，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信。
𨪜𨪜如今，她信了!只因事實就擺在眼前。
𨪜𨪜"好!小姐所繪之作，果真好啊!"筆法傳神、線條陰柔娟秀文飄逸，不只栩栩如生，連氣勢風采也捕捉得淋漓盡致。
𨪜𨪜這般卓越的畫功，實在令人讚賞。
𨪜𨪜經他這一誇讚，苗翠灩方才想起自己竟忘了追究他那強取豪奪的無恥行徑。
𨪜𨪜現在想追究也為時已晚，畫都讓他給看了，再追究又有何用?
𨪜𨪜"哼!"她冷嗤一聲，可是一點也不希罕他的讚賞，更自豪的以為這理所當然之事，何須他來錦上添花?
𨪜𨪜完全無視她不悅與高傲的神采，唐聿笑著開口:"小姐將唐某畫得如此風度翩翩、俊逸非凡，唐某若不懂得回禮還真是失禮。"
𨪜𨪜"你想回禮?"這話可有趣了。"你想怎麼回呢?"
𨪜𨪜"這……"這問題還真得好好想想，唐聿正經的忖著，須臾之後終於有了決定。
𨪜𨪜"這樣好了，小姐以畫饋贈唐某，唐某同樣也以畫相贈，如何?"
𨪜𨪜"你會?"苗翠灩明顯不相信，更擺出一副懷疑的態度。
𨪜𨪜看來苗翠灩還真把唐聿給看扁了，不只看扁，而且還看得非常之輕。
𨪜𨪜"會不會，試試不就知道了。"多說無益，只有真功夫的表現才能讓人心服口服，不是嗎?
𨪜𨪜"好!本小姐應允，只要你畫得好，便親賞一杯桂花釀給你嘗嘗。"這可是一般人無法品嚐得到。
𨪜𨪜"好，就這麼說定。"
𨪜𨪜一番協定，苗翠灩理所當然的讓出位子，睜大一雙水眸就等著看一臉嚴肅的唐聿會畫出什麼樣的作品。
𨪜𨪜說實話，還真是滿令人期待的。
𨪜𨪜*****
𨪜𨪜一刻的時間後，唐聿終於把畫作完成，雙手奉上。
𨪜𨪜"但請小姐賜教。"
𨪜𨪜苗翠灩順手接過，張眼一望，她不由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𨪜𨪜她最引以自豪的便是自己的人物畫，不論老嫗、農人、男人、女人、孩童，不管是什麼角色，她皆能畫得傳神，更能繪出其風韻神采。
𨪜𨪜而今看了唐聿的畫之後，她方才悟道，何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𨪜𨪜只見畫中之人不只擁有一張精緻美麗的臉蛋，還有一副曲線玲瓏的好身材，顧盼之間淨是撩人的風采。
𨪜𨪜這是她，苗翠灩。
𨪜𨪜唐聿把她畫得如此之好，苗翠灩理當歡喜才是，可她偏偏就是不喜歡，甚至還有幾分憎惡。
𨪜𨪜不為什麼，就因為他實在把她畫得太像了，連她內心心思也完全捕捉到，那孤傲的神情、水眸中的鬱鬱寡歡，簡直無一不像。
𨪜𨪜就是因為太像，苗翠灩才會不喜歡；因為不喜歡，她開口說:"喜兒，你過來。"
𨪜𨪜"是。"看小姐此時的神情，喜兒一顆心志忑不安，就是不敢不遵從小姐的命令。
𨪜𨪜"小姐……"喜兒囁嚅的回應，就怕惹到此刻心情不佳的小姐。
𨪜𨪜"附耳過來。"一待喜兒貼耳過來，苗翠灩隨即嘀嘀咕咕的交代她:"這件事，本小姐可不准你搞砸，知道嗎?"
𨪜𨪜"喜兒知道。"趕緊福了福身，在轉身離開之前，喜兒不忘給沉默不語的唐聿一道同情的目光。
𨪜𨪜悄悄的暗示他：你慘了啦!誰教你不聽我們姊妹二人的警告。現在她就算真有心想幫他，也是愛莫能助，
𨪜𨪜接受喜兒那道莫名其妙的同情目光之後，唐聿身子微微一抖，"小姐方才對喜兒說了些什麼，怎麼那麼神秘呢?"神秘得令他掉了滿地的雞皮疙瘩，還讓他倍感陰寒。
𨪜𨪜"不就是為了方纔你我約定之事。"此時的苗翠灩不只回答得灑脫，神情之間更隱約有一股說不出的愉悅。
𨪜𨪜瞧她現在的表情，不用說，唐聿也能猜出那杯桂花釀一定大有文章，能喝嗎?這想也知道。
𨪜𨪜"呃，其實不必這麼麻煩，只要小姐不吝給予一番讚美，唐某便能心滿意足，實在不敢過度奢求。"就怕奢求太多，反害了自己，那可就真不妙了。
𨪜𨪜"你畫得確實很好。"他要讚美，她給便是。"就是因你畫得太好，本小姐才肯依約賞你桂花釀。怎麼，難道你不想要?還是想害本小姐成為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𨪜𨪜"不、不，唐某絕無此意，我喝便是。"唉!被她這麼一說，他還能不喝嗎?只是不知那杯桂花釀到底藏有什麼文章?是加了砒霜還是巴豆，或是什麼不知名的藥物?唐聿喘喘不安的忖著。
𨪜𨪜*****
𨪜𨪜在苗翠灩的閨房之中，樂子彎身忙著幫小姐鋪被，而喜兒則負責幫小姐梳理頭髮，準備服侍小姐就寢。
𨪜𨪜就在此時，一道輕微的聲響傳入三個女人的耳裡，喜兒與樂子二人互視一眼，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她們可沒那天大的膽，敢惹惱自己的主子呢!
𨪜𨪜銅鏡中那張絕美的容顏，則微微露出一抹曬笑。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十次?抑或十一呢?她實在懶得計數。
𨪜𨪜不過，樂子的心腸就是不夠狠，她忍不住地開口:"小姐，唐護衛今晚不只沒地方睡，還得頻跑茅廁；這樣折騰下來，不知他身子受不受得了?"會不會累死他啊?
𨪜𨪜"哼!這干我何事?"敢惹火她，就該有承受她怒火的心理準備，這一切只能怪他咎由自取，她苗翠灩可沒有多餘的同情心。
𨪜𨪜看樂子開口，喜兒也忍不住的說："小姐，您已給了唐護衛一個難忘的教訓，這樣應該也夠了。能不能幫他安排一下，要不他可真要露宿於亭子裡，到時就算沒拉死，也會被夜晚的寒風給凍出病的。"
𨪜𨪜"你這可是在替他求情?"凝視映入銅鏡中的喜兒，苗翠灩冷冷的問著。
𨪜𨪜"小姐，我……"側隱心人皆有之，這樣應該不算什麼大過才是。
𨪜𨪜"好吧!既然你都開口替他求情了，本小姐若再不安排，可就得落個不講情理的壞名聲了。"頓了頓，苗翠灩接著說："這樣好了，今晚你就邀唐護衛到你房裡，跟你擠一擠。"怎樣?夠寬大為懷了吧?
𨪜𨪜一句話，當場把喜兒手中的木梳給嚇得掉在地上。"小姐，您這算什麼安排嘛!"她可是個雲英末嫁的女子，怎可隨便與男子同處一室，這要是傳了出去，她還有臉做人嗎?
𨪜𨪜"非常合理的安排。"看喜兒又驚又慌，苗翠灩也懶得再讓她服侍，乾脆起身走向床鋪，開口問道："我問你們，我這翠竹樓裡，總共有幾間房?"
𨪜𨪜"這……"對啊!她怎麼沒想到這個問題呢?喜兒羞愧的與樂子相望，兩姊妹都非常清楚翠竹樓總共有幾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