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夢雲
她隨自己處置?這交換的條件確實誘人,西門傲幾乎要投降在這誘人的條件之下,可再仔細一想——不行!這也算是一種變態的縱容,怕就怕她得寸進尺,又要跟他提什麼改邪歸正、放下屠刀等等惹人心煩的廢話。
「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嘛!喝藥可是為了你自己好,對我南宮郁來說又有什麼好處,你怎麼那麼不知好歹?」可惡!真是可惡!他怎能如此過分的刁難她,真不是東西!
怒火讓南宮郁開口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同時也逼她那雙剪水秋瞳沁出幾許的濕意,可她依舊倔強的不肯讓眼眶中的淚滑下,那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疼起來。
冷硬傲慢,從不在乎女人淚水的西門傲,不知為何,看到南宮郁的模樣,不由得心思一亂,在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他長臂一伸,開口道:「拿過來。」
「好、好。」看他終於願意喝下這碗湯藥,南宮郁的心情立即轉為愉悅,就像怕他反悔一般,她趕緊欺身向他,把手中的托盤呈到他的面前。
不過是喝碗藥而已,也能讓她如此高興,西門傲對她還真是無法瞭解,也難怪有人要說女人心海底針,真是不可捉摸!不過不可捉摸是另一回事,藥畢竟還是要喝,既然已給了承諾,西門傲也就無反悔的餘地,手一伸,將碗就口,他當著她的面喝了它。
「對嘛!這才乖啊!」對於他的配合,南宮郁滿意極了,等他把碗放置在托盤上後,她轉身就想離開。
可才一轉身,一隻鐵掌隨即箝制住她,用力一扯,她整個人就這麼跌在他的懷裡。抬眼一覷,驚覺他眼神中的邪意,南宮郁心口一跳,跟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的昏眩感。
有點惡意的,西門傲就是想讓她也嘗嘗那苦澀的藥味,他以不容她反抗的蠻力攻佔她甜美香醇的檀口,戲謔的追逐,有心的挑惹,逼得她氣息不穩,才結束這熱情的纏綿。
兩雙眼睛的視線都有著彼此的存在,在他如火一般灼熱目光的盯視之下,南宮郁一顆心跳得更是急促,想退又退不得,想逃又逃不開。
這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呢?為何如此強烈,引人心亂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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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郁入西門傲的房間,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不只大方,還自然得不怕人們的蜚長流短。門一開,身子剛跨進房,就瞧見西門傲竟在整裝,「你要出門。」這話不是疑問,而是篤定。
銳眸一瞟,西門傲用眼神簡單的給予回答。
「去哪裡?」傷才剛好就這麼不安分,這情況讓南宮郁不禁有些憂心,更讓她不由自主的邁向他。
「鷹幫。」世間無人在傷了他之後還能平靜過日,他們給他的,他發誓定要討回。
「不要!」一聽到鷹幫,南宮郁再次發揮纏人的功夫,用力的將他給撲倒在床,就這麼趴在他的懷裡,開口懇求:「不要去那裡,太危險了,我不放心。」
這女人的坦率,西門傲早就清楚,瞧她那蹙眉擔憂的表情,他心中竊喜,「你關心?」這問題雖多餘,但他就是任性的想聽她親口道出,好滿足他男性的自尊心。
白眼一翻,南宮郁十足無奈,這樣的事實還需要問嗎?可雖無奈,她還是滿臉正經嚴肅的回答他的問題:「我當然關心你,就怕有個萬一,那……」腦中一浮現他躺在血泊之中的畫面,她就忍不住心悸,直打哆嗦。「好恐怖,光是想像就讓我無法接受。」
在聽完她的真心話之後,西門傲感覺渾身舒暢,他兩手一縮,抱著她狂吻,開始卸除兩人身上的累贅。
每一次輕撫、每一個吻,都帶著無限的柔情,那溫柔的氣息,不只熏得人暈暈然,還讓南宮郁發出一聲接著一聲的嚶嚀。
貪渴的他,好似要不夠懷中的女人一般,在完全佔有她的時候,不由得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這也代表著激情的開始。
當那原始的旋律開始時,他變得更加狂野,也變得更加強悍,直逼身下的她與他一起共舞,讓她幾乎無法承受那麼多的熱情。
一陣狂野舞動之後,終於……歸於平靜。
可不放心的南宮郁依然還是不肯閉上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的凝視著西門傲,執拗的等到他閉上雙眼,氣息平穩之後,她才放心的閉上眼,讓自己疲憊的身心能有一個休息的時刻。
可當南宮郁才剛沈入夢鄉,原本閉著眼睛的西門傲倏地張開眼,精炯有神的燦眸在黑暗的室內益見明亮,他瞅著睡在他身旁的女人,輕盈的給了她一個溫柔的唇印,才起身穿妥衣物。
臨出門之際,他依然不忘回頭瞄她一眼後才離開。
他要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
第七章
一夕之間,江湖又有新傳言——
邪王獨挑鷹幫,奮戰鷹幫數名高手;頃刻,鷹幫之名從此消失於江湖,邪王罪孽又添一樁。
一得知此消息的南宮郁,心裡真是難過,就為那男人嗜殺的殘性,怎麼勸也勸不聽。
是夜,在南宮郁的閨房之內。
「你昨夜還是去了鷹幫?」西門傲的人才剛出現在南宮郁面前,她劈頭就問。
這消息還傳得真快啊!西門傲嘲諷的忖思。「是的。」既然她已經知曉,那就沒必要隱瞞,乾脆直言。
「把他們全都殺了?」這問題也許多餘,可南宮郁就是傻得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他本性沒有那麼嗜殺。
「一個不留。」敢傷他,就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這是誰也逃不了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聽我的勸呢?」實情雖早已知道,可她依舊抱著一點希望,而今希望幻滅,要她如何不心痛呢?
「你勸我,是因為你關心我。現下我毫髮無傷的站在你的面前,這勸還有必要嗎?」除非她在意的不是他,要不怎會露出那臉傷心的表情?
他表情依然冷漠如昔,眼神中更無任何愧意,他殺人殺得心安理得啊!「我所關心的不只是你的安全,還有你的人性,這你殺我、我殺你的江湖生涯,你到底要沾染到什麼時候?」就算今日他能全身而退,那明日呢?再明日呢?南宮郁真是不敢想像。
「我西門傲既已涉足江湖,就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準備,只要有能力的,儘管來。」
真是不枉他邪王之名!他不只有殺人不眨眼的邪心,還有不怕死的膽量。
對這集所有邪氣於一身的男人,南宮郁真是倍感無力啊!這無力的感覺,讓她有種了無生趣的沮喪感,倏忽,她往自己的床鋪邁去,找出那把早已準備好的利刃。
一看南宮郁手中多了一把小刀,西門傲眼神變得犀利且無情,他全身緊繃、蓄勢待發,「你想殺我?」只要她敢,就別怪他狠!
「不!這把刀不是用來對付你的。」屢勸不聽已經讓南宮郁對他心死,殺人的殘忍她可沒有。她把手中的刀轉個方向,讓那亮晃晃的刀尖對準自己的心窩,哀戚的開口:「與其殺你,不如殺了我自己,這麼一來,不只對中原武林有所交代,也能讓我少看一些殘酷的事。」話落,她心一橫,將手舉高,眼看就要往自己身上刺去。
原本佇立在一旁的西門傲,身形移動,如風般無聲無息的飄至她身旁,伸手一攫,在千鈞一髮之際,奪下那把欲刺向她胸口的短刃,憤擲於地。「要尋死簡單,可陪葬的絕不少於千人。」也就是說,她死,他西門傲就大開殺戒,一日三千斬,絕不心軟。
「你……」他話中的可怕,讓南宮郁心悸得打哆嗦,「真那麼心殘?」
「我心殘或不殘,你可以親自試驗,我絕不再阻攔。」
話落,就見西門傲悻悻然地拂袖而去,獨留一臉傷痛的她怔忡、無奈地想著:這又是什麼樣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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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眠的南宮郁,邁出房門本想尋一處無人之境,再好好地想想往後該怎麼辦。
誰知她人才行至後院,就見那引得她心煩氣躁的源頭正在院落中練功。
看到他,南宮郁直覺的轉身就想離開,可身後傳來的聲音拉住了她前進的腳步。
「你有了什麼抉擇?」
抉擇?她有嗎?他以其它的人命作為要挾,她南宮郁又能有什麼抉擇?不想面對,所以南宮郁依舊以背對著他。
看她不吭聲也不理睬,西門傲乾脆主動跨到她的面前,再次開口逼問:「答案?」
「我不知道。」擰著眉,南宮郁無奈的搖頭。她是真的不知該怎麼做。
「這不像你。」眼前的女人是一臉的痛苦神情,跟之前的她完全不同,讓西門傲很不習慣,也不喜歡。「你生性該是豁達,不該憂愁,這樣輕易就死了心,可真不像你。」
「是不像原來的我,可這又是誰逼的?」勸不醒他讓她心痛,之前之所以能不放棄,是因為心不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