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夢蘿
「我想你還是先回去吧!羽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夏羽梅站在大門口,以為他早就回去了,她才走出來。怎麼知道他還是站在早上等候羽純的位置上,她不禁搖搖頭,歎了口氣。
這人明明就放不開羽純,還硬是將羽純傷得那麼深,如果那麼喜歡羽純,當初他實在不該有退出的念頭。
「她真的是和陳立亭出去?」他再一次追問道。
他可以接受她和其他人,但不能是陳立亭——這個曾經拋棄羽純,惹她傷心的人。
「我早上就告訴你,她是和陳立亭出去沒錯,你不會又要因為她和別人出去而大吃飛醋,侮辱她的人格吧?」她還記得上回吳仲寬的事件。
聞言,傅君逸神情黯然地轉過身,奉頭狠狠地擊向一旁的電線桿。
「喂,你幹什麼?」她急忙阻止道。「你不要這麼會吃醋,好不好?」他的醋勁怎麼這般嚇人。
「我不是吃醋,我是太在乎她,在乎到愈來愈不像我自己。」他臉上掠過一抹挫敗神色。
見他這副模樣,夏羽梅不禁有點動容,她相信這個男人是真的很在乎羽純。
「既然你明白自己在乎她,你怎麼還會想把她讓給別人?」就算那個人是他弟弟,他也不該這麼大方。
「君不是別人,他是我弟弟。」他說著,就見到她一臉不能苟同的表情,於是又說道:「如果你曾和君生活二十幾年,你就會瞭解我的做法。」
「什麼意思!」他這一說她更加好奇。
「君在感情上很執著,所以從小到大他很少動情,因篇他是那種一旦愛上,就會認定此人是他一生伴侶的人,因此當我得知他所愛上的女孩,竟然和我在乎的女孩是同一人,你以為我會怎麼做?把這女孩搶過來,然後親眼看著我的親弟弟因為失去她,而一生孤單嗎?或許我不夠自私,所以我做不到。」他的心情有誰能夠體會?
無論是成全弟弟或是自己,他都無法心安。
夏羽梅沒有再說話,僅以同情的眼光注視他,不知該說他太偉大,還是說他太過愚蠢。
總之,他是個好男人,羽純不該錯過他。
「現在你應該可以瞭解君對你的感情了吧?」這一刻他仍不忘替自己的弟弟說話。
聞言,夏羽梅不由自主地滿臉通紅,正想說話卻見到羽純站在他身後不遠處,不知聽進多少他們的談話。
「羽純!」她驚叫,傅君逸聞言也急轉過身。
「羽純。」傅君逸只喃喃輕喚她的名。
「說話啊!你不要看呆了。」夏羽梅推推他提醒道,剛才怎麼就不見他一副呆拙的模樣,看來是愛慘了羽純呢!
夏羽梅不覺莞爾地搖搖頭,然後悄悄地退進屋裡,把空間留給他們。
「你來做什麼?」夏羽純沒好氣地問道。
「我知道我愚蠢地毀了一切,如果你肯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確定?」她瞇起了眼。
「我當然確定,我……」
「很可惜,我不相信你,今天你可以為了弟弟把我讓出,往後你更可以把我讓給任何人,我不會再相信你。」她也有自己的傲氣,在他那樣對待她之後,她不可能再原諒他。
「羽純,放棄你是我最不想做的事……」
「可是你還是做了,而且做得十分徹底,別忘了你上一次在車上對我所做的事。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你也不必來求我原諒,我和你既沒交往,也沒有承諾,你根本不用委屈自己。」她忘不了那一回在車上所受的傷害。
「為什麼你就是不能諒解我,若換作你和羽梅愛上同一個男人,我相信你也會和我一樣選擇退出,因為我們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足痛苦。」
夏羽純呆了下,他說的沒錯,換作是她,她也會這麼做,她也不是不能夠諒解他,尤其是剛才又聽見他和羽梅的談話,她瞭解他只是做了他認為該做的事。
只是她不甘心就這樣原諒他,這陣子她為他所流的淚,所受的苦,都是確確實實地存在過。
倘若她這麼輕易就原諒他,她的淚豈不白流。所以,說什麼她也必須為自己爭一口氣。
她必須再堅持一陣子,也順便考驗他究竟對她是否是真心。
「羽純?」等了很久,就是不見她回答,他著急地喚她的名。
「你說的沒錯,但這已經不重要了,我就是不想原諒你。」她說著,在他未能反應之前,迅速衝進屋內。
傅君逸愣了一下,但他拒絕放棄,舉起腳步正想追上前,腳才跨進夏家門檻,卻見屋內走出一名婦人。
頓時,他知道自己被擊敗了,礙於眼前的婦人,他不敢貿然行事,但這只是暫時地撤退,他不會就此死心的。
「你是?」李群芳看著他,納悶地問。
「伯母,打擾了。」說著,他隨即轉身跑開。
李群芳望著他的背影,不禁對屋內叫喊著:
「你們兩個誰來告訴我,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
第十章
接下來的幾天,傅君逸連續吃了幾次的閉門羹,在門外等了又等,就是不見佳人軟下心來見他一面。
已經遊說她好幾天的夏羽梅,這會兒也懶得再勸她,隨便她要怎麼做都可以,反正心疼的人不會是她。
「他又來了,羽純。」不過這例行的報告她倒不會忘記。「他好像沒見到你,就不肯放棄的樣子。」
「不要理他。」夏羽純彷彿是鐵了心腸,完全無動於衷。
「可是今天很冷耶,他會不會凍死?」她故意誇大其詞。
「你當我們這裡會下雪啊!凍不死人的。」
「原來他就是穿太多衣服,所以無法打動你的鐵石心腸。好,我這就去告訴他。」
「羽梅。」
夏羽梅見激將法無效,無奈地走向窗口,想看傳君逸走了沒,卻立即被樓下的一幕給嚇得叫出聲。
「啊!」
「少來,羽梅,我不吃你這一套。」
「你不看你會後悔,媽現在正在替你教訓那個讓你傷心的傅君逸,錯過就可惜了。」
見羽梅的語氣不像在開玩笑,夏羽純心一緊,立刻下床跑到窗口,果真見到母親拿著掃帚,正用力地打著博君逸,後著卻連問也沒問,任由李群芳又打又罵。
「媽會打死他的。」忘了自己正在生氣,夏羽純此刻只想衝下去阻止她母親。
她是氣他,怪他沒錯,可是卻不願見他受到任何傷害啊。
不過,她才跨出腳步,就見羽梅一副早看穿她心情的樣子,頓時她又打住腳步,繞回到窗口。
「你不下去阻止?」夏羽梅瞪圓了眼。
「要去你自己去。」她說著違心之論。
「我去阻止?媽在打的人又不是我的什麼人,你不阻止,那就看好戲吧!你知道媽的力道一向大得嚇人。」
夏羽純扁扁嘴,望著樓下仍不肯停止打人動作的母親,擔憂的神情在臉上一覽無遺。
一直到最後,李群芳終於打到手酸、力氣也沒了,她才把掃帚丟開,氣急敗壞地對著傅君逸大吼大叫:
「你這渾小子是鐵打的不成?怎麼打都打不走?告訴你,你再怎麼站崗也沒用,我女兒已經有男朋友了,你再不走,我就報警捉你!」
聽見母親打不走人家,竟然威脅要報警,樓上的兩姐妹先後都抱住肚子噗哧笑出聲。
原來強悍的母親也有拿別人沒轍的一天。
這天晚上,李群芳因為和鄰人有約,很早就出門去,在出門前還特別交代女兒要將門窗關好,才放心地出門。
就連夏羽梅今天晚上也有琴課必須晚點回來,於是家裡就剩下夏羽純一人。沒有看電視的心情,她起身決定回房間補個眠,最近心情太糟,連覺都睡不好。
屋外響起了隆隆雷聲,像是要下雨了,她趕緊加快腳步上樓,檢查房間的窗戶是否關好。
才走進房內,她忽地停住腳步。她記得自己在下樓前,並未將房間的電燈關掉,那為什麼現在房內竟烏漆漆的一片?
心裡直覺納悶,她伸手摸索著電燈的開關。就在這時,她聽見黑暗中傳來一陣輕笑。
「你的膽識果然大過一般女子,羽純。」
「是你!你是怎麼進來的?」她的心跳如擂鼓,聲音更出現了另一種情緒,也許是氣忿,也或許是興奮。
「你的窗口有棵樹,我就這樣爬上來了。」
「滾出去!」聞言口,她更是生氣。他竟然不怕死地從窗口爬進來,這裡可是二樓耶!
他就不怕她會擔心嗎?可惡!他永遠不知道要顧及她的感受,永遠地任意妄為。
「羽純,我知道你在擔心我,放心啦!我爬樹的技術很好。」
「誰在擔心!滾出去,要不然我要尖叫了。」她揚言道,一面伸手找著電燈按鈕。
偏偏,在天氣不佳的狀態,房裡是一絲光線也無,方向無法分辨,又哪裡找得到電燈按鈕。
「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你就算把附近鄰居都叫來看熱鬧,我也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