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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文 / 夢蘿

    難道,剛才這個吻對他一點意義也沒有?

    不,她怎麼會忘了他是怎麼樣的人呢?一個吻對他根本是小case,會在意的人只有她這個大笨蛋而已。

    一想到自己是這麼無可救藥地愛上他,他竟還能這麼對待她!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今天的所作所為。

    她的眼淚幾乎忍不住衝出眼眶,但她拚命忍住泫然欲泣的情緒,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

    「那麼你現在覺得我適合你弟弟了嗎?」心灰意冷的她也懶得爭辯,更不想問清他的弟弟是何許人。

    罷了,如果他是存心要亂栽贓,她再怎麼解釋他也不會相信,就讓他稱心如意巴!

    「只要你不要和有婦之夫糾纏不清,我非常贊同你和我弟交往。」他說著違心之語。

    儘管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是將她緊緊地懷進懷裡,一輩子都不願再放開她。

    「那就先謝謝你的大力支持。」她悻悻然地回道,撇開臉不願再看他,是該死心了。

    「羽純……」他試著想再說些什麼,好讓和她相處的時間可以拉長。

    「現在可以送我回家了吧?」這一刻她只想逃得遠遠的,愈遠愈好,只要不要再見到他的人。

    傅君逸的心整個凍結,連最後一線希望都徹徹底底地瓦解……

    對別的男人而言,戀愛也許是快樂、甜蜜的代言詞,但對傅君逸來說,愛上一個人是一切痛苦的開始。

    或許這是他一向不對感情負責的報應吧!

    一直沒想過這個問題,也從未想過他會陷得這麼深、這麼快。

    所以,他詛咒夏羽純不該讓他愛上她,詛咒之後又想念她、渴望她。

    白天,他還可以控制他自己的思緒,不會在自家人面前露出餡兒!但一到夜裡閉上眼睛,他滿腦子想的就是她,眼前浮現的更是她的曼妙形影。

    他克制過自己,但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到最後他乾脆用酒精來麻醉自己。

    這樣的情形他知道會永遠持續下去,如果不是傅君在今天晚上突然闖進他的房間——

    傅君很少會在深夜過後突然想和他這個大哥聊天,今天一興起這念頭,他便拿著兩隻酒杯和一瓶紅酒走進他房間,想邀他一塊喝幾杯。

    不料,才走進房間,房裡充斥著酒氣沖天的味道,教傅君直皺眉頭,趕緊先把房內窗戶打開,這才準備詢問他究竟是喝多少酒了。

    視線落向床上,但旋即被眼前所見的景象嚇了一跳。

    可不是,那躺在床上懷裡抱著酒瓶、俊容憔悴的人真是他那位向來自命不凡的大哥嗎?

    在他的印象中大哥很少喝酒,至少不曾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而一個人之所以會把自己灌醉,一定是有極大的痛苦與心事。

    這會是早上母親要他多留意大哥的原因嗎?

    如果連母親都注意到大哥不對勁,那就表示大哥心裡有事。

    到底是什麼事教大哥痛苦的必須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呢?

    「大哥,醒醒吧!」他走向床畔,拿開被傅君逸抱在懷中的酒瓶。

    手中的酒瓶一被拿開,傅君逸像是失去了精神支柱,伸手在半空中揮著,口中也同時發出喃喃聲。

    「羽純……」

    傅君渾身一僵,儘管大哥聲如蚊蚋,他仍一清二楚地聽到大哥口中叫喚的名字。

    他怔了怔,先是難以置信,接著才真正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也才終於瞭解大哥痛苦的真正原因。

    原來——

    「醒醒,大哥,我們談一談。」他再次推了推猶不甚清醒的傅君逸。

    傅君逸先是動了一下,然後才慢慢睜開佈滿紅絲的眼睛。

    當他睜眼看見坐在他床上的人竟是君時,他咒罵出聲,想起自己好像叫出羽純的名字時,他更是恨不得宰了自己,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該死!瞧他做了什麼好事?

    「你清醒了嗎?大哥。」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沒事,你就當我喝醉酒胡言亂語。」傅君逸焦躁地揮著手。

    「真的只是胡言亂語?你這麼多紅粉知己,什麼人不叫,卻偏偏叫羽純。大哥認識她?」

    「我是認識她,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他急著撇清道。「你不用管我,君,你只要好好對待她就好。」

    「然後看著你一直這樣麻醉自己。大哥,我要瞭解是怎麼一回事,你不要告訴我和她沒什麼,也不要告訴我你這麼做是在成全我和她。」他看了大哥的表情一眼。「我說的沒錯,你果真是在成全我?」

    「君——」

    「說吧!大哥,你是怎麼認識她的?」他完全想不透這兩人是怎麼碰在一塊兒。

    傅君逸深深望著弟弟難以相信的臉,歎了一口氣。

    「到這個時候你還有什麼話不能坦白嗎?」如果他不是他敬重的兄長,他會毫不客氣地先揍他一頓再說。

    「我說了我和她什麼也沒有。」此時他所能做的就是一味地否認。

    「什麼也沒有,你會為了她喝得爛醉如泥嗎?大哥,你再不乾脆我會揍你,我在乎你的感受,可我也愛她,不要把我當傻子!」傅君吼出了他的氣忿,也把他的憂心顯露在臉上。

    看出了君臉上的在乎,傅君逸又何嘗願意隱瞞事實,他這才緩緩地說:

    「羽純就是開車撞傷我的人,所以她利用白天時間來照顧我,我只是沒料到自己會對她日久生情。」

    「羽純不會開車。」

    「我知道,她連個駕照也沒有,所以我才說自己很好運。」他苦笑道。

    「不對!羽純連排擋的作用是什麼都不懂,她怎麼可能會開車?」傅君眉峰蹙起地提出疑惑。

    他記得她連坐在駕駛位上的勇氣也沒有,上一回他提議要教她開車,才將她放至駕駛座上,她便嚇得抱住他哇哇大叫,當場讓他樂得哈哈笑。

    「而且這段時間她一直和我在一起,她怎麼可能還有時間去照顧你?」

    「你確定?」傅君逸睜大眼睛,心中不免有了新的希望,也許他們口中的羽純不是同一人。

    「我肯定,你又是怎麼會認為我們愛上的女人是同一人?」

    「是媽在醫院見過羽純,指出她就是和你相親的夏羽純。」

    聞言,傅君臉色轉為沉重。「如果是媽說的話,那肯定錯不了,只是怎麼可能……她怎麼有可能在照顧你的同時,又和我在一起?」

    「我也覺得很納悶,她是怎……」傅君逸附和到一半,突然腦中掠過一道景象,他頓時睜大眼、醒悟過來,急忙問道:「你知道羽純有一個雙胞胎妹妹嗎?」

    一定錯不了,他早該想到這個可能性。

    傅君的反應是詫異地搖搖頭。

    「我沒聽羽純提起過她有個雙胞胎妹妹。」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倒是從未提到她家人的事。

    「我見過她—她叫夏羽……」傅君逸努力回想她的名字,有了!「梅,沒錯,她叫夏羽梅,她和羽純最大的差別是裝扮,能讓人一眼就看出兩人的不同。」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她們之中一定有人不是羽純,卻冒用她的名字和我們之中的一人交往,這才足以解釋一個夏羽純何以能同時出現在你我面前。」傳君逸愈來愈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而這也讓他的心不住地飛揚了起來,不管是姐姐也好,妹妹也罷,至少他和君看上的不是同一人,他也不必再強迫自己退讓,整天藉著酒精來忘記她。

    「說說你那位夏羽純是個怎樣的女孩吧?」傅君問道。

    「她是個有主見,而且個性執拗,一生起氣六親不認,但同時她的心腸軟,做事有頭有尾,不會輕易低頭,總之,很迷人。」

    「我現在可以肯定她不是和我在一起的夏羽純了。」他的羽純可是蕙質蘭心,動不動就臉紅的柔順美人。想起她的單純可人,他不住揚起了嘴角。

    而經大哥這一說,傅君更是肯定她絕非是大哥口中的姐姐夏羽純,惟有代姐相親,她才會在一開始就急著想拒絕他,又一直不敢把他帶回家去見夏伯母。

    肯定是她冒名頂替的事,連她母親都不知情,所以她才不敢帶他回家,以免事情被拆穿。

    「那就錯不了。君,沒想到我們兄弟兩人會被兩個女孩耍得團團轉。」傅君逸一面心喜,一面忍不住感慨著自己注定要栽在夏羽純手裡的命運。

    「說的也是,我也是頭一遭看見你這個浪子藉著酒精麻醉自己,一度還以為是我看走了眼。」傅君糗他,嘴咧得老大。

    傅君逸此時的心情十分愉悅,絲毫不在乎君的調侃,反而笑著附和道:

    「我也沒料到我會有這一天,但一想到自己無法擁有她,我的情緒就異常低落、消沉,根本不想保持清醒。」

    「現在就等著我們想出法子,證實我們的猜測沒錯,接著你和我皆可順利抱得美人歸了。」然後他頂替大哥的事,也可因此得到特赦了。思及此,傅君忍不住笑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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