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夢蘿
她不會再自取其辱,她才不想再待在那兒看他們兩人親密的樣子。
"小羽。"聽見後頭的叫聲,她仍是不予理會,正想隨手招下一輛計程車,就在此時,一輛黑色轎車攔住了她的腳步,她一愣,想也沒想便想繞道而行,車上的人卻打開車門,一把將她拖進了轎車內。
"啊!救——"來不及發出求救聲,她已被擊昏過去。
"小羽。"在後頭望見一切,宮君冀神色一變,身子急衝上前,正想救人。
黑色轎車卻在此時疾駛離開,將緊迫在後的宮君冀遠遠拋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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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羽被抓走了!"樊世黎一聽到這天大的消息,便急忙從公司趕回來。
"君冀親眼看見冠羽被一輛黑色轎車帶走,世黎,怎麼辦?你說怎麼辦?"余雪急得手足無措,臉上停是蒼白神色。
"雪兒,冷靜下來,不會有事的。"樊世黎強自鎮定地安慰妻子,雖然他的心裡也很著急。
"我不能冷靜,世黎,冠羽是我們惟一的女兒,她是我心頭的一塊肉啊!"余雪緊抓住丈夫的手臂,哭倒在他懷裡。
"我知道,冠羽也是我最寶貝的女兒,只是現在激動和哭泣都不是辦法,君冀呢?"頻頻安慰著她,樊世黎試著冷靜地分析。
"他正和警方一起,他說以他的能力,一定會找回冠羽,叫我們不要擔心。"余雪答道。
"你看,君冀這孩子有辦法的,你不用擔心。"如果不是不放心放妻子一人在家胡思亂想,樊世黎這會兒早衝出去找尋女兒了。
"不行,我還是不能呆坐在家裡,什麼也不做。世黎,帶我去找冠羽,我們一起去找找看。
"余雪說著,拉著他就想衝上去。
"等會兒,我交代一下阿珍留意電話,也許君冀會有消息回來。"樊世黎把所有該注意的事交代完畢,便同妻子大步走出家門。
第九章
樊冠羽在一間非常雅致的房間醒來。她一睜開眼睛,立刻注意到自己正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她急急跳下床,身子衝到房門口,正想打開門,才發現門是由外鎖上的。
有人架走她,還軟禁她!
"開門啊!"這個事實令她慌得伸手猛捶著門,拚命地大叫。
可她叫了好半天,嗓子都快喊啞了,門外卻沒有任何回應。
"開門、開門,你們是什麼人?把我抓到這兒做什麼?"她不死心地猶叫喚著。
又是許久沒人回應,她火極地衝到窗口處一望,足足呆了三秒,眼看著自己處在五樓的房間裡,教她連想往下跳的勇氣也沒啦!
她是想逃命,又不是找死,這一跳就什麼希望也沒了。
打消從窗口逃跑的念頭,樊冠羽走回房間中央,瞪著房門,思索著該如何讓這把她抓來的主使人自動前來見她。
骨碌碌的眼珠子四處轉了轉,她總算找到了絕對能引人注意的方法。她嘿嘿笑兩聲,大步走向一旁的石桌,捧起看起來非常昂貴的花瓶,就這樣用力擲向房門,發出極大的聲響。
她望著地上的碎片,一面豎起耳朵注意有無任何動靜,不料,這屋子裡的人好像全部都死光光了,竟然到現在都沒有人理會她。
好哇!她就跟他們拚了。
樊冠羽於是開始努力找尋可以讓她破壞的各種東西,絲毫不擔心自己可能會因此惹毛那個把她捉來的人,而一命嗚呼哀哉。
這會兒正氣憤當頭的她,心裡只盤旋著一個念頭,那就是——她要知道究竟是誰把她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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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孫小姐她——"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恭敬地站在一旁,緊盯著電視螢幕裡正在極力搞破壞的樊冠羽。
她的破壞力實在高超無比,至目前為止,她已摔破了房內三隻花瓶、五幅名畫,還拿碎瓦片將床鋪割得坑坑洞洞,不堪入眼,就連窗戶也被砸得滿地都是玻璃碎片。這位看來嬌小的女孩,她的爆發力也未免太驚人了。
坐在椅上盯著螢幕的老人揚起手,阻止他出聲打擾自己的注意力。佈滿風霜的老臉上竟出現多年來不曾有過的一絲笑意。
多麼精力充沛、活潑可愛的女孩,和她的母親有如南轅北轍。
她是他孫女啊!一個嬌俏可人、清靈秀雅的可愛女孩。
而這女孩將會是他一個人的珍寶,當年她父親搶走了他心愛的女兒;十九年後,他也要想盡辦法將他的孫女留在身邊。
十九年了,他一直孤孤單單的,空有著萬貫家財,卻沒有任何親人陪在他身側,他太孤單、太寂寞,他再也不想過這種令人生厭的日子。
所以他派人偷偷上台北,將他惟一的孫女擄來,無非就是希望能有個人來陪陪他,當然也要讓那搶走他女兒的樊世黎嘗一嘗心愛女兒被人搶走的痛苦。
心裡打著這陰險念頭的人正是余昆仲。自從他失去女兒後,他就一個人過著一成不變的孤寂生活,傭人請又辭,辭了又請,多半是因為沒有人受得了他古怪的性情以及用錢打壓人的勢利作法。
就這樣過了十九個年頭,余昆仲在自己即將邁入七十大關之際,終於想起了他有個孫女,是他一直不曾見過,也不曾親手抱過的可愛孫女。他派人打聽了許久,也計劃了很久,總算如願將他的孫女帶回來。
這一次帶回他的孫女,他就不準備讓她離開了,就算要軟禁她一輩子,只能在螢幕下看著她,他也不打算放她走。
余昆仲如此思索著,目光仍緊盯著螢幕上那仍在扔東西的女孩。
突然,房內那女孩唉叫一聲,同時她的身子也滑倒在地,還因此被地面上許許多多的碎片刺得手臂、手腕全是血痕。
"啊!"余昆仲當下起身,拿著枴杖疾速走向隔壁的房間,嘴裡一面急喊著:"快、快找醫生來。"黑衣男子在一聲命令下,隨即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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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冠羽知道自已跌倒了,而且還跌得很慘。她這會兒渾身是傷,傷口更是又痛又麻,令她只能咬緊牙,硬是強忍下來。
手掌撐在地上,她一面想讓自己起來,一面小心想避開地上的許多碎片。
她這是不是該叫自作自受啊?沒事幹麼找自己的麻煩,砸碎了那麼多的玻璃製品。
現下她心頭是快活許多了,但是她的皮肉卻痛死了。
唉!她更是失算了。
"好痛啊!"她低哀一聲,兩手臂的傷口實在太多處,令她痛得根本使不出力氣,兩手一軟,她又跌回地上,又多製造了幾道傷口。
痛得趴在地上,她心想乾脆就這樣流血過多死掉算了。
反正也沒有人會來救她,爸媽肯定不知道她被抓來這裡,而宮君冀那個沒良心的人,早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該死的討厭鬼,她在這時候想起他做什麼?
她根本不喜歡他、不喜歡他,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的男人她才不喜歡。
忿忿的直喘氣,樊冠羽實在是累壞,也痛昏了,她不自覺地思念起宮君冀,想起他對她的縱容。如果他知道她現在渾身是傷,一定會很心疼她吧?
不……也許不會,他已經有芳芳了,他不會再管她的死活了。
"可惡,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我幹麼想起他……好痛……"她一味斥罵著,卻突然痛叫出聲。
原來是有人抱起她,也因此弄疼了她的傷口。
"啊!你是什麼人?放開我。"身子一懸空,她隨即哇哇叫起來。
"快,把她抱到新的客房,這裡已經不能住人了。"余昆仲在房門口指示著。望著房內的凌亂不堪,他也只能搖搖頭。
就這樣,樊冠羽被人抱進了另一處沒有擺設名畫、花瓶,就連窗戶也沒有的封閉式房間裡。
一被放倒在床上,她立刻想跳下床,無奈渾身痛的她根本是力不從心,只能沮喪地倒回床上,再也動不了。
"張醫師,你趕緊幫她上最好的藥,無論花多少錢都沒關係,就是不要留下任何疤痕。"余昆仲倚著枴杖站在一旁,一再交代著。
張醫師只是點點頭,便低頭探視樊冠羽手臂上的傷口。望著許多深淺不一的傷處,張醫師的眉皺緊,戴著黑色四方眼鏡的眼眸突然閃過一抹憤怒,但扶著樊冠羽的手仍是小心翼翼,極為呵護。
"怎麼回事?她傷得很嚴重?"薑還是老的辣,余昆仲從這位戴四方眼鏡的中年醫生表情上,看出些微不對勁。
"我會為小姐打一針破傷風,老爺,你不必擔心。"張醫師清了清嗓子道。
"你是新來的醫師?我好像沒見過你。"余昆仲雖然年紀一大把,認人工夫卻不含糊。
"我的確是新來的醫生。老爺,你不用擔心,我們院裡醫資都是一流的。"張醫師嚴謹的給予保證。
余昆仲這才寬下心,視線移向自進房就一直瞪著他看的樊冠羽身上。
"你是誰?"她終於開口。先前之所以一直不出聲,是為了保留元氣,也想弄清楚這兩人是誰挾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