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夢蘿
「師姐,我這就為你殺了這個負心漢,從此你就不必再為他迷惑了。」將小圓放至一旁的樹下,蓮花吆喝一聲,身子迅速向前攻擊柴漠然。
柴漠然只是一味地閃開她的攻擊,實在不想出手,但蓮花一再地出手,卻絲毫不能傷他分毫,在一旁的紀虹也跟著施展凌厲的招式。
兩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地夾攻柴漠然,然而即使她們二人如何進逼他,就是不見她回手,只頻頻便出閃避招式踩著優美的步伐,一一避開她們的攻擊。
在一旁看得眼花撩亂的柴茹萱,卻幫不上一點忙,只能不停叫著:「大哥、紀姐,不要打了!」
凌厲的攻勢不斷,柴漠然不想再同她們周旋下去,一記掌力一施便教兩人同時跌至一旁。
「不要逼我,你們勝不過我的。」見她們不死心地又站了起來,他索性點住了她們的定身穴。
「你這卑鄙小人,把我和師姐放開。」動彈不得的蓮花窘迫地大喊。
「紀姐,是我的錯,這不關大哥的事,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柴茹萱怯生生地走上前,小聲說道,表情不安地像是擔心紀會不肯原諒她的惡行。
「茹妹,這不干你的事,當時你年紀尚小,根本不清楚我和你大哥之間的事,你不須為他將所有的錯都攬下來。」紀虹僵直著身子,聲音高亢地說道。
「不,紀姐,你不知道,這一切真的是我在搞鬼。是我要我爹上門提親,是我纏著我爹好久,他才答應上門提親,這些我大哥全不知情。」
「是茹妹你……」紀虹一怔,柴伯父之所以會上門提親,原本都是茹妹在背後推了一把。
「是,是我。後來婚事一決定我就後悔了,我擔心大哥會被你搶走,所以我就在大哥面前說是紀姐你給了我爹好多好多金銀珠寶,讓大哥以為他是被人重金上的新郎官,這樣大哥就不會娶你,自然就不會被搶走了。」說到這兒,柴茹萱偷偷瞥了眼紀虹的反應。當她見到紀虹一臉難以置信且受到極大傷害似的看向她時,她不禁瑟縮地躲到她大哥的背後。
「茹妹,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氣急攻心的紀虹當下吐出一口鮮血。她怎麼也無法相信八年前她一向疼愛的茹妹,竟會對她做出這種事。
「師姐。」蓮花在旁愛莫能助地喚道。
柴漠然則連忙出手點住紀虹的週身大穴,幫助她調整氣息,好冷靜下來。
「我不需要你的出手幫忙,走開!」見他出手幫助自己,紀虹更覺狼狽,一口氣梗在喉嚨,氣息不穩地她再次口吐鮮血。
「冷靜下來,紀虹,我從來不知道你對我付出這麼深的情意。當年你我年紀輕,怎麼也不能理解男女之情,你的追求在當年而言,是一場永無止境的糾纏。不要怪茹萱,是我不解風情才會傷你這麼深。你說的對,當年我就是不懂情,才會和你失之交臂,而八年後的今天我更不可能給你什麼,你應該明白感情的事強求不來的。」將她放置在面前,以背對著他,他在她背後運氣,傳輸內力於她。
身子一陣顫抖,紀虹落淚了。八年的等待她要的不是什麼天長地久的承諾,她不過只要他給她一個交代,說明他為何一走了之,為何就是不肯接受她,不肯多跟她說說話,她曾那麼恨他、恨他的冷漠、恨他的無情,可是這些全抵不過他此時的一番話。
知道她不是輸在姿色上,只是當年彼此年紀太小,根本不知愛為何物,更別提懂得去經營了。
「師姐。」看出師姐突然豁達的心境,蓮花在旁也跟著感到地落淚了。
這會兒她總算知道師姐究竟看上柴漠然哪一點了,不是他斯文俊逸的外表,不是他卓越非凡的氣勢,而是他在同你說話時,那將你看成珍寶,十分重視的眼神與態度,讓人覺得受到珍愛與重視。
「紀姐,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柴茹萱拿著手絹來到紀虹面前,輕輕拭著她嘴角的血漬。
「茹妹。」紀虹歎息一聲,是該怨她的,當年若不是這丫頭在背後促成婚事,她是不會由原先的癡心妄想轉至為愛戀成空。
「紀姐,你打我吧!你怪我、打我,甚至想傷我都行,可是請不要再恨大哥了。大哥為了這件事早和我爹斷絕父子關係,如今我爹已白髮蒼蒼,大哥還是不肯諒解我爹。紀姐如果可以化解這八年來的怨恨,大哥也許就不會責怪我爹害他背了負心之名。你說,好不好?」柴茹萱使出她一貫的纏人招式。
「蓮花……」紀虹起身來到蓮花身邊,為她解了穴,兩人相擁在一起。
「紀姐!」柴茹萱在一旁嘟嘴,這會兒紀姐該擁抱的人是她,怎麼會是她的師妹呢!「要我打消恨意很簡單,只要你大哥接下我的寒冰掌。茹妹,你以為如何?」所有的恨意可以煙消雲散,但她還是要為自己這八年來所受的傷害出一口氣。
「師姐!」蓮花駭然道。師姐怎會想以寒冰掌對付他?
「寒冰掌很厲害嗎?」柴茹萱一派天真地問。
「你以為如何?柴漠然。」不顧眾人的反應,她逕自轉身面對柴漠然。
即使他不會屬於她,她仍要他記住她一輩子,相信這寒冰掌一對他使出,他將會永遠記得她曾經送他一件大禮,並永遠感激她。她要自己在他心中是最完美的一面,仇恨已逝,以往她的妒恨、她的心狠手辣都過去了。
原來把仇恨淡去是這麼令人通體舒暢的事,讓人感到重新活了回來,她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出掌吧!紀虹,我不會閃躲,只要你能化解恨意,重新找回自己,那麼出手吧!」柴漠然直直站在那兒,語氣堅決地說。
「那麼我要出掌了。」語畢,紀虹馬上擊出寒冰掌。
須臾,柴漠然應聲倒下。
「大哥!」
「柴公子!」
一陣陣驚慌聲也跟著一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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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姐,你說過要打消恨意的,為什麼還出手傷了大哥,紀姐。」柴茹萱趴在小木屋的木床上,痛哭出聲。
「小傻瓜!他還沒死。」蓮花笑著搖搖頭,走過來扶起她。
「你騙人!大哥沒有呼吸了,就算我再不懂,我也分辯得出大哥是不是仍有一口氣在。為什麼要騙人?大哥死了,你們殺死他了。嗚……」柴茹萱捂著臉大聲哭泣。
「茹妹,你大哥沒死,他只是暫時昏迷且呼吸停止罷了,你放心。」紀虹拉著她的手貼在柴漠然的項脈上。「感覺到了沒?」
「那大哥還有沒有救?紀姐,你一定知道怎麼救大哥,你快告訴我!」抓著紀虹的兩隻手臂,她急說。
「要救他的方法就是將何茉憐找來,然後……」紀虹停了下來,其實要她親手將柴漠然交至別的女人手上,她心裡仍有絲不舒坦,但見柴茹萱可愛的笑顏正信賴地看著她,她釋然地笑了,繼續說道:「然後讓他們共處一晚,你大哥就會醒過來了。」
「這麼簡單?我也可以啊!」柴茹萱不明就裡的天真答道。
她的話甫落下,蓮花便率先大笑出聲。一旁的小圓則面紅耳赤地摀住臉,心想,她家小姐這下名節真的保不住了。「你們在笑什麼,只是共處一晚而已,我為什麼不可以留在這兒陪大哥一晚?」
「小傻瓜!所謂的共處一晚,是要在床上做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你是人家的親妹妹,你能幫上什麼忙?」蓮花揶揄地取笑道,一面暗自高興師姐總算化解了心中的怨恨。要不以師姐以往的作風,她是絕對不會將柴漠然交給別人,更甭提還親手設計了這一切。
「哇!哇!哇!」連叫三聲!這會柴茹萱的臉紅得就像是蕃茄一般熟透了。
「哈哈哈……」紀虹不禁仰起頭愉悅地大笑。
這是八年來,她首次真正開懷大笑。
「紀姐,不要笑人家,我雖然有仁良,可是我一直明白男女授受不親的,所以人家不明白是一定的,不要笑了。」柴茹萱噘著嘴抗議道。
說到柯仁良,也不知道這幾天他究竟上哪兒去了,他是不是在氣她冷落了他,所以先離開了?
聽見她提起柯仁良,紀虹的笑容收了回來,抓住柴茹萱的手,不知該如何告訴她,她口中的柯仁良早已死在她的寒冰掌之下。
這寒冰掌對付沒有武功的人來說,是個致命掌,所以柯仁良幾乎撐不到半刻鐘就向閻羅王報到了。柴漠然有雄厚的內力支撐著,是以只會昏迷個五天便會醒來,要何茉憐與他共宿一晚,不過是她所做的補償。
「紀姐,你一定沒見過仁良對不對?改天我一定帶他來給你瞧瞧!」
「茹妹,我想我應該坦白告訴你,只是你一定要勇敢地接受這個事實,不要太傷心。」她語氣十分沉重。
「紀姐,你想說什麼?是不是大哥根本沒希望了,你只是在安慰我而已?」她急得都快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