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夢蘿
「提起這個我就有氣,他竟然是靠著我臉上的笑紋來分辨妳我的不同,又說我的皮膚白皙得像個病西施。我這麼晶瑩剔透、完美的肌膚,在他眼裡竟成了病西施,真是氣人。」
戚念曈莞薾地盯著氣呼呼的曲湘蘋,她確實是不常笑,杜牧寒早就注意到這一點。
「別笑了,念曈。快老實說,他有沒有吻過妳,別說沒有,我不相信。」曲湘蘋咄咄逼人。
戚念曈臉一紅,心兒一亂,差點將桌上的飲料打翻掉。
「湘蘋,這裡是公共場所,妳別害我出糗。」
「那妳老實說,不要再說妳和他沒什麼,我才不信妳跟他沒什麼,要不然他不會想要知道妳的下落,再說那二十幾天真的可能什麼事都沒發生嗎?妳扮演的可是他未婚妻的角色,面對嬌滴滴的未婚妻在身旁二十幾天,杜牧寒真能坐懷不亂?說出去也沒人會信,不可能連一個吻都沒有吧?」
「妳都知道不可能了,為什麼還要問我?」她又羞又氣,卻拿曲湘蘋沒轍。
「這麼說杜牧寒真的吻過妳了?」曲湘蘋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他前後吻過妳多少次?」
戚念曈用雙手遮住臉,沮喪地呻吟出聲,再讓曲湘蘋追問下去,她肯定會瘋掉。
「念瞳?」
「湘蘋,這種事誰會去數,妳知道妳自己和妳先生一共吻過多少次嗎?」
「當然知道。我們第一次接吻是在認識後的第三天,第二次是在——」
「停,湘蘋,妳不用再說下去了。」她可說是被她打敗了。
千金小姐就是有閒工夫去浪漫,她這個平凡人是別想跟她看齊的。
「跟你鬧著玩的,念曈,妳可不要在意我的瘋言瘋語。」
戚念曈笑笑,適時轉開話題,說道:「怎麼沒見凱若的人呢?」
「她啊,自從回家後就被禁足了。這次她跟我離家出走,讓他父親再也不敢對她太放鬆,結果就是把她關在房裡不讓她出門。」
「這樣啊。」大概沒有幾個父母,像曲家夫婦這麼寵愛女兒的吧。
「是啊,連我也被視為拒絕往來戶,見都不能見凱若一面。」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忙她?」她想愛好自由的施凱若,這會兒一定很不好受。
「妳自身難保了,還想保他人啊!念曈。」杜牧寒的聲音跟著他的人一起出現在茶坊門口。
他很早就指示部屬要緊盯著曲湘蘋的行動,早算出她們一定會碰頭,一經部屬通報,他就盡快趕來現場。
「杜牧寒,你真是陰魂不散啊!連我們在這種小茶坊,你也能找得到。」曲湘蘋拉著早已嚇呆的戚念曈站起來,把她護在身後。
「念曈,妳用不著躲在後面,妳敢當冒牌貨,就別做縮頭烏龜。」杜牧寒嘴裡諷刺,可他的眼神卻無限眷戀地注視著她。
他想吻住那兩瓣看似容易受傷害的嬌嫩嘴唇,想一輩子擁有她;但先決條件得掃除眼前這個叫曲湘蘋的大阻礙。
「我……」
「別理他,念曈,我在這裡擋著,妳從茶坊後門先走。」曲湘蘋小聲說道。
「可是——」
「走吧!他不會對我怎麼樣,倒是妳,我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對妳做什麼,妳還是先走為妙,快走啦!」
戚念曈不再遲疑,扭身往後面跑,杜牧寒見狀著實大吃一驚,大步追上前。
「念曈,別跑。我不是——」
「杜牧寒,你別想欺負她,她已經夠可憐了。」曲湘蘋攤開雙手,阻止他前進。
眼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杜牧寒詛咒一聲,懊惱地用腳踢開一旁的桌椅。
曲湘蘋恐懼地看著他全身爆發的怒氣,總算見識到他失控的極限,這一點也不好玩,她還擔心會成為下一個被踹到一旁喘息的一員。
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準備悄悄走出茶坊,曲湘蘋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曲湘蘋,再有今天這種情況,有一天我一定會宰了妳!」杜牧寒的聲音在她背後揚起。
一到茶坊門口,她吐吐舌頭飛也似的跑開。
杜牧寒只能注視著戚念曈消失的方向,再次詛咒出聲,如果他能不念及曲湘蘋是女人的話,他早痛揍她一頓,然後再追上戚念曈;可是一個猶豫,他錯失了良機。
杜牧寒疲憊地把手臂擱至額頭,正準備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就在這時候從來不會來到他私人住處的杜啟煌——杜牧寒的父親,在王嫂的帶領下走進大廳。
「杜先生,您的父親來了。」王嫂報告完畢,自動自發地退下。
杜牧寒睜開眼睛,從沙發上坐起身,看見父親一張冷凝的臉,大約可知父親所為何來了。
「爸,坐啊,有什麼話直說吧。」
「聽說你今天跑到一間小茶坊鬧事,有沒有這回事?」
「你是聽誰說的?」他相信他帶的部屬沒一個敢在他背後說他閒話。
「我跟那間茶坊老闆有過一面之緣,他一下子就認出你是我的兒子,自然就向我報告這件事,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最近經常向公司借調人手,今天又在茶坊鬧事,你存心想搞砸公司所有董事對你原先的好評價嗎?」杜啟煌來回踱著方步。
「我在我一個人。」
「找一個人?是曲家那位逃家的女兒嗎?聽說她今天也在茶坊裡,你就是為了她才鬧事的?你真的那麼喜歡她?」杜啟煌有點訝異。
「她已經嫁人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所以你就跑去鬧事?」
「爸,不是為了她,我也不是跑去鬧事,只不過不小心讓情緒失了控。」他不情願地承認。
「難得我兒子也會情緒失控。說吧,那個女人是誰,曲家女兒既然嫁人了,你是該再找另一位適當人選。」杜啟煌不免好奇是何方神聖抓住他兒子的心。
「爸,這件事我想自己來。如果讓你調動大批人馬,全力展開搜索,或許你這麼做會找到她,但也會嚇得她花容失色的。」就像今天一樣,她那嚇白的臉色,活像以為他會對她不利似的。
「像你這溫吞作法,幾時才能找得到她?」杜啟煌不以為然。
「我會找到她,但不會讓你和媽見她,因為還不是時候。」
「這麼說是你還沒搞定她了?」
「你兒子如果搞定她,現在不會還在找她。」他氣惱地說。
倘若曲湘蘋不要阻擋他,倘若戚念曈不要看見他就嚇得逃走,這會兒她應該早依偎在他懷中。
可偏偏就有個曲湘蘋喜歡找他的碴。
「別惱,我和妳母親在家等你好消息就是了,不過可別讓我們等太久。」杜啟煌也不準備逼迫兒子。
他相信兒子的眼光,向來對女人很挑剔的他,這次看上的女人該是不俗,才能讓兒子看上眼吧!
第七章
戚念曈自從那一天在茶坊店被杜牧寒差點抓個正著後,就再也不敢和曲湘蘋見面;
不管曲湘蘋多麼的信誓旦旦不會再讓人跟蹤她,她都不敢答應。
事實上,她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和曲湘蘋見面。這幾天她忙著四處找房子的事,已經夠她焦頭爛額、體力不支了。
早上回到以前的女工廠上班,晚上忙著找便宜房子,夜裡整理行李,她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有時一整天下來她也沒和弟弟說說話;別說和曲湘蘋見面了。
唉!上哪兒去找便宜的房子要出租呢?
再過一、兩天他們住的地下室就要被拆掉了,房東表示要重新蓋大樓,連事先通知也沒有,一句話就要他們搬走,最後還是她母親千拜託萬拜託,才讓房東給他們一星期的緩衝時間好找房子搬走。
戚念曈歎息著換下工廠的工作服。在脫下衣服時,衣袖卻被手上的戒指所勾住,任她怎麼弄也弄不下來。由於更衣室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索性找了張椅子坐下,專心慢慢解著勾在戒指上的工作服。
此時,更衣室的門被推開,戚念曈一抬頭便慌張地抓著勾在手指上的衣服,企圖遮掩自己穿著內衣的上半身,臉蛋隨即脹得緋紅。
「你怎麼進來的?」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真不知道該拿妳怎麼辦才好,妳一點憂患意識都沒有嗎?單獨一個人待在這裡,妳竟然還穿成這樣,連門都忘記要鎖上?」杜牧寒大步來到她面前,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這是大家一起使用的更衣室,也只有女生才能進來,你沒看見門上的標語嗎?」
「我只看見妳在我面前抖得像秋天的落葉。念曈,妳以前不怕我的,現在也用不著害怕。」
她低下頭,扯著戒指上的衣服的手更加快了些,也更用力了。
注意到她的動作,杜牧寒動手拉她,這一拉使得原本披在她肩上的外套滑下她的肩膀,掉落在地上。
「念曈。」他輕喚一聲,伸手將她擁進懷中。
她隨即慌張地用力掙扎起來。
「別動,就讓我這樣抱著妳一會兒。」杜牧寒溫柔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