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夢蘿
「我很認真,曲湘蘋,請你也正經一點。」
「我已經很正經地告訴你,我不知道你口中所謂的她是誰,是你不相信,你還要我怎麼做?」整夠他了,曲湘蘋禁不住揮揮手,想打發他走。
杜牧寒也知道再追問下去,他不會從她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到最後可能是被她氣得七葷八素的;但他不會因此死心的,天涯海角他也會找到她,屆時,她必須給他一個交代。
所以杜牧寒未再多說一句,轉身離開曲家。
曲湘蘋這才吁了口氣,放鬆地躺進長沙發。
她想他真奇怪,杜牧寒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已經和別人結婚的事。跟他說她是有夫之婦,他好像也充耳未聞,只一心一意想知道戚念曈的下落。
更教人納悶的是,他從什麼地方看出她和戚念曈的不同?竟然這麼厲害能分辨她和戚念曈,是不是代表他其實對戚念曈有意思?
這可能嗎?一向不曾對女人動情的杜牧寒、傲視女人的杜牧寒,也會對一個女人這麼在意嗎?
「杜先生,怎麼樣?小姐願意跟你回來嗎?」王嫂見他回來,立即趨上前。
「她已經回家了,不過在曲家的湘蘋並不是住在這裡的湘蘋。」他忿忿地把外套扔進椅子。
可惡!他竟然被兩個女人耍了。一個整完他後逃之夭夭;一個在事後淨是揶揄他的愚蠢。
該死,天殺的女人!
「杜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王嫂拿起他的外套,規矩地掛好。
「我們被耍了,跟我們住在這裡二十幾天的那個女孩,並不是真正的曲湘蘋;
真正的曲湘蘋有張利嘴,人也精明得很。」他極為煩躁地揮手,鬆開脖子上的領帶。
「那住在這裡的小姐是誰?」王嫂訝然地問。
其實她不該感到驚訝,早在一開始她就覺得那位小姐,完全沒有一點小姐脾氣,原以為那是因為小姐平易近人,對人和藹可親慣了。
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冒牌貨,難怪連一點小姐架子都沒有。
「不知道她是誰,問曲湘蘋本人她死也不肯承認認識她。算了,我跟妳說這些做什麼,我該做的是看看有什麼線索,可以幫助我找到她才是。」杜牧寒準備上樓。
「杜先生,我可以說句話嗎?」王嫂叫住他。
杜牧寒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
「妳說吧。」
「杜先生,我覺得你應該從那位搶劫小姐的男人下手。」王嫂也知道這麼猜測很奇怪,可是她就是有這種直覺,小姐應該是認識他。
「這話怎麼說?」杜牧寒從來沒想過這事和那個男人有何關係。
「小姐一直阻止你追查那個男人的下落,這實在有違常理,所以我想杜先生你可以試試看從這個線索來追查。你昨天不是說已經掌握那個男人的行蹤,說不定會有所幫助。」王嫂純粹是猜測。
「王嫂,妳真是了不起,不管是不是有效,但試試也無妨。王嫂,提醒我這個月給妳加薪。」杜牧寒心情頓時開朗,重新抓起外套朝外頭走去。
「杜先生,我忘了告訴你,你母親來過電話。」王嫂在後頭叫著。
「告訴她,我晚上會回她電話。」他邊走邊說道。
戚忠彪坐在小吃店裡痛快地暢飲著。算算身上從女兒那裡搶來的鈔票還所剩無幾,但仍夠他再醉上個一天一夜。
他大口地喝著,搖晃手中又快空掉的啤酒瓶,戚忠彪隨手又抓來另一瓶啤酒,用牙齒咬開瓶蓋,轉頭隨口一吐,瓶蓋彈跳到三個身穿皮鞋的男人跟前。
戚忠彪頭也沒抬,依舊大口灌著他的啤酒,一直到有人從他後面揪起他的領子,把他整個拉離酒瓶,戚忠彪這才大聲詛咒地站起來,想看看是誰好大膽子在他面前放肆。
「他媽的是誰——」戚忠彪凶狠的話未及時說完,揪出他領子的男人,已強行拉著他往停在路邊的車子移動。
「等等,老兄,我的啤酒。」戚忠彪被人拉著走,他還不忘他的啤酒。
抓住他的男人絲毫不理會他的叫喊,一路拉著他來到轎車旁邊,打開車門用力地推他坐進車內,再甩上門,防止他脫逃。
「這……這是做什麼?想綁架老子我嗎?」戚忠彪酒氣壯膽,面對三名壯漢毫不畏懼。
「不說廢話,這只皮包你還記得吧?」杜牧寒從前方座位轉向他,拿出皮包在戚忠彪面前晃著。
這是杜牧寒找了好幾家皮飾店,才找到唯一一模一樣的真皮皮包。
「有點眼熟,在哪裡見過?」戚忠彪瞇著眼睛細想。
「別跟我玩花樣,有個人親眼看見你把這只皮包丟到草堆裡,這是你從一個女人身上搶來的,你應該不至於這麼健忘吧?」
「我想起來了,這只皮包是從我女兒身上得來的。」戚忠彪自然沒忘記。
「你女兒?」杜牧寒陰鬱地看著他:「我說過不准玩花樣,除非你想上警察局,否則給我老實些。」
「我沒玩花樣,她真的是我女兒。」雖然分離十年,他還不至於連自己的女兒也認不出來。
「是你的女兒,你竟然還動手打她?」杜牧寒怒火引爆,只想親手宰了眼前這個畜生。
「老子想要她的皮包,她不從,我不過就伸手推她那麼一下下;更何況我的女兒我怎麼教訓,你也管不著吧!」
「她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
「搞了大半天,你不是她的凱子啊?這就好笑了,你憑什麼管老子的事?」戚忠彪威風起來。
「憑這個。」杜牧寒把一把鈔票丟至他面前,馬上看見戚忠彪露出貪婪的神情。
「好,我說,她叫戚念曈,住在什麼地方我還不清楚。」
「你還在玩花樣?」杜牧寒伸手準備拿回整疊鈔票。
「不要拿回去,我說的全是真的。我離開她們母女有十年的時間,最近我也在找她們的下落;不過,我女兒經常在上次那條街上出沒,八成住在那個地方不遠。」看在錢的分上,戚忠彪什麼都可以坦白。
「這些錢你拿去,不過我警告你,不准再出現在你女兒面前,否則我會以強盜罪名送你上警察局。現在你可以下車了。」
戚忠彪抓緊手上的鈔票,立即鑽下車,心想,他真是他媽的太幸運了。
平白無故飛來一筆橫財,想擋都擋不住。女兒有這麼個出手大方的男人在罩著,看來他的後半生不愁吃穿了。
戚忠彪搖晃地走回小吃店,已經知道他要怎麼做了,有個闊少爺在喜歡他女兒,不好好把握這個好機會,除非他是白癡。
現在只須找出他女兒住在什麼地方,那他的後半輩子就能享福了。
戚忠彪愈想愈開心,揚起酒瓶就口,慶祝自己擋不住的好運。
「妳真的跟他這麼說嗎?」被約出來和曲湘蘋見面的戚念曈,在聽完她的話後,圓睜杏眼,訝異得不得了。
杜牧寒竟然能一眼就分辨出她們的不同,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是啊,我還很不客氣地告訴他喲!」曲湘蘋沾沾自喜著。
「那他不是氣炸了?」
可想而知,這是一定的,杜牧寒絕對不會容忍別人如此待他。
「可不是,他明明想痛宰我,卻又忍著不動手的樣子,妳應該看看才是。當時,我還真怕他因為憋氣過久,而腦中風呢!」提起昨天才發生的事,曲湘蘋笑得更是花枝亂顫。
「妳不應該這麼做。」戚念曈嘴巴是這麼說,卻也忍不住浮現笑容。
「不然妳要我該怎麼做?昨天他一大早跑來,善齊和我爸媽一起去慢跑,只有我一個人面對杜牧寒,我不拿出我的看家本頜,豈不讓他看扁了。」
「換作是我,我就沒辦法像妳處理得這麼完美。」戚念曈是很佩服她的。
「完美?我覺得還好啦!我不過是想辦法逼退他而已。念曈,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耶!這個杜牧寒對我已經結婚的事竟然什麼反應也沒有,反而直逼問妳的下落。我恨好奇,妳和他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曲湘蘋欺近她,臉蛋湊到她面前。
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臉對看,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戚念曈側身迴避她的接近。
「沒發生什麼事啊!」只不過被他吻過數次罷了,她心虛地垂下眼瞼。
「妳不老實哦!念曈。」曲湘蘋揶揄的眼神逼視著她。
「真的沒什麼事啦!」
「沒事他幹嘛苦苦追問妳是誰?妳人又在哪裡?」
「我不知道他幹嘛想知道我的下落,原先我以為他不會看出我們兩個有什麼不同,誰知道他一眼就認出來。」戚念曈覺得很納悶,杜牧寒究竟想做什麼?
不會是想找到她,然後再好好地教訓她竟敢冒充曲湘蘋,害他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錯失了追回曲湘蘋的好時機,以致讓真正的曲湘蘋嫁給別人。
這麼想還真有這個可能,原本可以追回逃妻的機會,卻毀在她這個冒牌逃妻身上他不氣炸了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