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叛愛佳偶

第22頁 文 / 孟華

    他如燙火般鬆開她,臉色蒼白地瞪著她!他的表情讓她後悔剛剛的脫口而出,現在想收回已經來不及。

    「不!我沒有那個意思……」她絕望的想補救。

    啪!那條線斷了。

    他眼神充滿痛苦、悲憤。「不!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對嗎?我們只是一對偷歡的狗男女,是不是?「

    「不是這樣的,你明知不是!」她忍不住哭出來。

    不!事實上就是,他在心中乾澀的笑道,不敢讓父母知道這段戀情,不是偷偷摸摸,又是什麼?

    她的哭聲像針般,刺得已滿是傷的心不斷淌血,他受不了了,轉過身,用力的拉開門衝出去。

    看見他就這樣離去,她哭得更傷心,整個人哭倒進沙發,直到昏睡過去,清醒了又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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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會不會回來?她移開眼上的冰袋,望向牆上的鐘,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

    她眼睛因哭得幾乎張不開來,而不得不用冰敷消腫,一整天,她幾乎沒有進食,淚水不停的流,喉頭哽咽地吞不進任何食物,勉強喝了點水,但沒過一會兒,就會從她眼中流光……

    突然,傳來門鎖轉動聲,她屏住氣息,一看到是他,整個心上的大石,立即鬆下來,太好了!他沒事。

    不!有事,他表情充滿冷漠,望著她的眼神,則深奧難懂。

    一絲淡淡的氣味傳入她鼻中。「你喝酒了?」她啞著聲音問道。天!滴酒不沾的人竟然喝了酒。

    他沒有回答,只是不發一語凝視她,然後緩緩褪下身上的衣服。

    看到他的動作,站在沙發背後的她抓緊了椅背,他的眼神清楚的傳達出他的企圖,她想跑開,可是腳像被綁了鉛一般,只能無助的站在那裡。

    該阻止嗎?雖然她是如此渴望再度投入他的懷抱中,可是她不要在這種情況下……

    他的衣服已經脫光,全身一絲不掛地向她走了過來,雖然對彼此的身體並不陌生,但他那強健充滿性感的身體,仍會讓她臉紅心跳、無法抗拒。

    此刻的他充滿了脅迫、力量,讓她顯得柔弱、無力。

    走到她面前。「我們現在就來『性』交吧!」他輕聲說道。

    他的話讓她腦袋變得一片空白,「性交」……不是做愛。「不!」此時想退,已經太遲。

    他緊緊抱住她,近乎野蠻地吮吻她,她的唇和身體得到痛苦的快感。

    他沒有抱她進入臥室,直接將她拉到地上,當她意會到時,她整個身軀已被牢牢釘在他身下,動彈不得。

    「別這個樣子!我不要!」她淚水滑出眼角,她不希望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她不要啊!

    他沒有理會她的哀求,雙手毫不留倩地撫遍她全身,往日的溫柔細膩全然不見,內心深處的絕望透過他的手傳遍她全身,讓她止住了掙扎。

    看入他的眼,雖然他拚命讓自己面無表情,可是卻無法掩藏眼中的痛還有……愛,原先驚恐、傷心的情緒迅速地消失,這一次,或許是最後一次了吧,她驀地意識到。

    有如世界末日般的情緒攫住了她,令她轉被動為主動,也想將心中的絕望,毫無保留傾洩而出,意念一轉,立刻被捲入快速旋轉的性感風暴中,像發情的野獸般,不在意任何一切,只想發洩慾望。

    他們絕望的熱情繾綣,把自己全部奉獻給對方,也把對方融進自己生命裡,即使世界在此刻毀滅,也無法奪去這一剎那專屬他們的歡愉。

    這一夜,他們誰也沒開口,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停止,一個眼神、一個觸摸、一個呼吸,都可以再度燃起他們心中的渴望,原以為已經無力、酸疼不堪的身軀會甦醒過來,貪得無厭在慾望的高峰徘徊,直到灰飛煙滅,再也沒有彼此的存在。

    「為什麼愛你要這麼委屈……」

    他的低語將她從睡鄉中拉回來,所有的睡意消失不見,撐起疲累酸疼不堪的身子,他已睡著了,緊閉的睫毛下隱隱閃著水光。

    為什麼愛你要這麼委屈……

    要這麼委屈……

    她將拳頭放進口中緊緊咬著,深怕逸出喉頭的低泣會吵醒了他,踩著虛軟不穩的步伐,踉蹌走出兩人的房間,鎖進浴室裡,在傾洩而下的熱水裡盡情的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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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當她忍著全身的酸疼和紅腫的雙眼去上班時,他仍昏昏睡著,當她下班回到住處時,雖然客廳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憑直覺,她知道他走了。

    走進兩人的房間,打開衣櫥,他的衣服已經全部不見了……走進書房,屬於他的那一邊的書架,已經空無一物,乾乾淨淨的,好像沒有人待過。

    她已經麻木沒有感覺,眼淚全都在昨天哭干了,乾澀得擠不出任何一滴來,她覺得好累、好累,只想好好睡一覺。

    靜靜關上門,回到房間,用兩人曾一起蓋過的毯子緊緊裹住全身,一動也不動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將會有好一段時間,都無法待在那張大床。

    第八章

    從那天起,群昱再沒有跟她聯絡過,一個月後,是他的畢業典禮舉行的日子。

    那一天,她刻意打扮了一下,戴上一副幾乎可以遮住她半張臉的墨鏡,還有草邊帽,乍看之下,她只是個毫不起眼的歐巴桑,她沒打算讓他知道她要參加,她只是想遠遠看著他,給他最誠摯的祝福。

    坐在二樓觀禮家長位的最後方,幾乎是一下子,就找到了鄭家人,群昱的父母還有一些叔伯、堂兄弟姊妹全都來了,陣容相當龐大,還有……孫瑤紅、陳立文以及她最敬愛的溫美麗老師。

    看到那些熟悉的臉孔,她差點拔腿跑開,但謝天謝地,他們全坐在一樓的觀禮席。

    她可以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來參加他的畢業典禮,因為他是他們的驕傲,是正理村的天之驕子!

    不像她,只有弟弟……還有他來觀禮,可是在當時,她覺得這樣就夠了,擁有他們,就等於擁有全世界!

    但現在……她卻覺得孤單不安。

    她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撐過這一場典禮,當看到他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畢業並代表全部畢業生致詞時,她感到驕傲,可當他的家人為他傑出表現,熱烈的喝采時,引起全場注目的時候,她淒然地明白一件事,他是屬於正理村的,而她卻不是,她沒有家鄉、沒有可以歸根的地方。

    緩緩地,在他們全部站起來唱校歌之際,她溜出了禮堂。

    走在六月的烈陽下,卻融解不了她冰冷的心。

    她……是一個沒有過去、沒有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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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昱倏地抬起頭,飛快打量周道人群,沒有!沒有!她並沒有在這裡。

    「你在找什麼?」坐在他身旁的雅培輕聲問道。

    「沒有。」他坐正身子,他的心跳突然加劇,不知為什麼,他肯定她今天一定有來,至少剛剛她一定在場。

    「蔣琦芳今天沒來觀禮嗎?」

    「可能有,可是我沒看到她……」他陰鬱地說道。

    一個多月前,他帶著所有的家當搬到雅培在外面租的小套房,雅培從他口中,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後果,深深被他們之間的糾葛懾服不已,可以說是現代版的「羅密歐與茱麗葉」,不過現代這個羅密歐比較戀家,不會輕易背叛家族,而這個茱麗葉,個性比較悍一點,自尊又極高,不肯輕易放下身段妥協,難解啊!他為這兩人感到惋惜。

    「你不打算再見到她嗎?」

    不想?他想得快瘋掉,若非他拼了老命,將整個心思移轉到課業上,全力準備考試,他相信自己真的會進瘋人院。

    「見了又能怎樣?就像她三年前所預言一般,問題沒解決前,在一起只有徒增痛苦。」他澀澀地說道。

    「那你後悔三年來這樣義無反顧的和她在一起嗎?」

    雅培冷靜地問道。

    三年來的甜美時光清晰地浮現腦海,她的笑靨、她的聰穎慧人,她那不輕易展露的溫柔,還有那動人心迫的激情,想起他們最後在一起的那一夜,他像被魔鬼驅策般,毫無憐惜狂野的佔有她,把種子一次又一次噴灑在她體內,或許……下意識,他希望她能受孕,卑鄙地希望用孩子做為他們之間不可切斷的關聯。回憶令他手心一陣麻癢全身輕顫,他握緊拳頭。「不!我不會後悔,無論重來幾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那你打算就此放棄了?」

    他過了半晌才開口,語氣充滿堅決。「不!」

    「那你打算怎麼辦?」

    「等她想通肯回正理村時。」

    「若她一輩子都不肯呢?」

    他閉上眼睛。「我……不知道。」他痛苦地低語道。

    典禮完畢後,群昱被家人團團簇擁著,在校園中四處照相,父親鄭青雲神采飛揚向他們述說快三十年前的校園景觀是如何,從未來過台大的親戚們,則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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