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貓子
床夠大,頂多一人睡一邊!已經有點累的他就是這麼打算的。
不過,通常「理淪」和「實際」總是有些難以符合,雷翼很快就感受到這—點。
他把她放在雙人床的最左邊,而他才在最右邊躺好,那雙「想念」他脖子的小手,就不知從哪兒爬到他的身旁,毫不客氣地圈住他的頸項,嚇得剛閉眼的他猛然張開眼睛。
一側頭,她憨睡的小臉正枕在他的胸膛上,一副滿足的模樣。
乾澀的吞下口水,他扯開她的手,自己爬到最左邊去睡。
可是他就像只有雷達的蒼蠅,一下又滾到左邊黏上他,這回他連閉眼都來不及,強迫自己不要眷戀她柔軟的身軀,又無奈地爬回最右邊。
重複幾次以後,他忍無可忍了。
「你這女人,給我安分點睡覺。」他扯開她的手低咒,並不想吵醒她。
明明人都已經睡著了,可是她的小毛手就是不肯安分,不是圈上他的脖子,就是上上下下地亂動,猛吃他豆腐。
雷翼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一天,竟然對女人莫可奈何。
該死的是一一他喜歡她的碰觸,見鬼地喜歡!
以前在床上都是他處主動的地位,由他討女好人,讓女人失去理智的同時,他甚至還能觀察女人的反應;現在只是一個睡著的女人,卻快把他逼瘋了。
如果理智能一個個地數,他懷疑自己還剩多下少……
因為緊緊地黏著雷翼,喝酒後體溫本米就略高的江庭覺得愈來愈熱,不舒服地扯著襯衫的鈕扣,不一會兒,前襟已全被她扯開了。
而她卻仍然貼著他不肯放。
受到這麼大的引誘,雷翼縱有再大的意志力,也在她無心地挑逗下完全瓦解。
衝動之下,他俯下身覆住了她的唇瓣,再也控不制住火熱的慾望。
他輕輕地吻著、舔著、汲取她唇瓣中的甜蜜,沉睡中的她本能地有所反應,自動地張開緊閉的唇瓣迎接他順勢而入的舌頭,狂熱地回應他的激情。
「小醉鬼……你別動呀……會害我當不成君子的……」熱吻中的他沙啞地低喃,早已無法停下自己的慾望。
雷翼的吻印上她的臉、她的耳……沿著脖子烙印而下。
沉睡中的她,本能地發出嬌喘呻吟的夢囈,更刺激他全身竄起的興奮。
江庭不停地擺動著身體,除了酒精所造成的燥熱之外,彷彿還有無數的小狗在舔著她的身體,好癢卻又莫名的舒服,就像在雲上飄著、跑著……
她在做夢嗎?肯定是的。不然她怎麼會又回到十六七歲,看到那張埋在記憶深處,想忘卻怎麼也忘不掉的輪廓?他在吻著她、親著她、在乎地愛著她——
這場夢是多麼的甜美呀!要是在現實裡,這是永遠不會實現的夢吧?現實中的江庭,恨他、怨他、不能原涼他,是不會讓這一切發生的。
進出夢囈歎息的她,縱容自己沉醉在這從來不願承認、卻又渴望的夢裡,算不算是對自己的一種背叛?可是……只是在夢裡、只是在夢裡,她在強忍渴望這麼多年以後,貪婪地在夢中奢求一次該是被允許的對不對?她好想他呵……
那聲彷彿可以螫人的歎息傳進雷翼的耳裡,讓他的理智迅速回籠,迎上她濕潤的眸子令他猛然一驚,不安地用手拭去她被淚水沾濕的臉,怕是自己的衝動、渴求嚇壞了她,所以讓她迷惘、害怕地濕了眼眶,朦朧地看著他。
她似乎是醒了,但是空洞的眼神又讓他不確定,在她哀愁似的睇凝中,他只能歉疚地輕喃:「對不起……我……」
但他的理智也只能維持了幾秒,便毀在她接下來如夢似幻的軟語中。
「翼……我愛你……愛我……」她的告白極輕、極柔,也寫明她的索求。
她圈住他的頸項,仰起臉挑逗地吻著他的唇,主動地偎進他寬大的胸膛裡,而他本能地回以更多的熱情,更狂亂的激情一發不可收拾。
她叫了他的名字嗎?他想是自己聽錯了,他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根本還沒有機會知道彼此的名字。一定……是他聽錯了。
她讓他沒有多餘的心思細想,就已醉入她渴求的撫觸中。
褪盡彼此身上的束縛,在迷亂的熱情中,兩具火熱交纏的軀體在汗水、眷戀、激情、如夢的交集中,像首最完美的交響樂,在和諧的律動中釋放著屬於他們的弦律——
窗外下起綿綿的細雨,彷彿在宣告著某種醉人的儀式。
窗內柔軟帶夢的床上,因疲倦而沉沉睡去的兩人,像是體會失而復得的感動,緊緊地抓住彼此沉沉地入夢,不願放開久違的眷戀……
只是—場夢一—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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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已經到不能忽視的地步,雷煜才從手提電腦中抬起頭來,望向那對走來走去的雷家父母,沉吟地望著他們與平日不同的怪異神態一會兒,才開門問:「你們是怎麼了?」
雷頌達夫婦停下腳步,看向惟一在家的兒子,這個兒子終於肯理他們了。
瞧他們兩個老人家多辛苦,為了吸引兒子的注意力,足足在他眼前晃了三十分鐘有餘才勉強成功。
烈的話只要一分鐘,「體貼」父母多了……其實是因為雷烈個性急躁。不過和雷驥比起來,雷煜又好多了。他們夫婦都認同這一點。
他們對視一眼,有默契地在雷煜對面的椅子坐下。
「驥帶著雅萱去夏威夷度蜜月了。」法蘭愛絲像似歎息地道。
雷煜挑起了眉,平淡地問:「母親大人,這是新聞嗎?在—個星期以前我就已經知道這回事,你不需要提醒我。」
雷驥和連雅萱已經去夏威夷一個多星期,就算雷家有人再遲鈍,也不會沒發現家中少了兩個人。
「羽去哪兒了?」雷頌達突然問。
「羽會去哪裡,你們應該比我清楚。」雷煜修長的十指又在電腦鍵盤上敲起來,—心二用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雷頌達和法蘭愛絲交換一眼,他們這個兒子還真無趣啊!就看不出來他可憐的父母,只是無聊過頭想找人聊聊天嗎?
不過在雷家陪無聊的爸媽閒嗑牙,一向不歸雷煜負責就是了,會和父母閒談的,不是體貼的雷羽,就是吊兒郎當怕氣不死他們的雷翼。
生性原本冷漠又常工作過度的雷驥很少在家,從來就沒當過父母聊天的對象;撇開雷驥不說,雖然雷煜在家的時間不少,在家中卻一直都是話最少的人。今天會和父母閒扯,無非是其他兄弟都不在,父母沒有其他的選擇,而他則無所謂。
他並不是一個冷漠的人,只是沒有特別愛說話,沒有必要的話不會主動找人聊天。通常的情況是:人家問他就回答,也不在乎別人對他的觀感。
遲疑了會兒,法蘭愛絲再接再厲地找話題:「翼那孩子不知道去哪裡了?這麼晚了都還沒回家。」
空氣寂靜了會兒,雷煜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才看母親—眼。「你在問我嗎?」
這不是廢話嗎?法蘭愛絲是真的很想放棄,又不甘心,忙笑道:「是呀!你們不是一起下班的,怎麼他沒—起回來呢?」
「翼是不是留在公司加班?」雷頌達附和著老婆的話。
雷煜雙手的動作停下來,讓雷氏夫婦心中一喜,以為唯一在家的兒子,總算準備認真地陪他們說說話了。
但雷煜像是匪夷所思地望著他們,露出個同情的笑容,淡淡地道:「翼不歸我管,他去哪兒問我也沒用,至於加班……你們這麼想的話,大概會比較幸福。」
雷翼並不逃避工作,可是要他加班?這個笑活倒是挺有趣。雷頌達夫婦像是看穿兒子限眼中所傳遞的訊息,直覺的無奈。
煜這孩子沒什麼不好,真的沒什麼不好。就是太不體貼了。
在繼續打電腦前,雷煜又想到什麼似的開口:「如果你們接下來要問我烈去哪裡,這我倒知道,烈和工程師們留在公司,討淪新辦公大樓的設計圖。」
話才說完,他的手指又在鍵盤上動起來。
竟然連讓他們問的機會都要剝奪!雷家夫婦垂頭喪氣地確定了一件事,煜這孩子一一真的是有夠不體貼。明知道他們無聊找不到話題,卻把他們要問的問題都給封殺。夫婦倆從椅子上站起來,覺得找傭人打發無聊可能還比較容易。
「這麼無趣的孩子,到底是誰生的?」雷頌達邊走邊歎氣。
「別想賴在我一個人身上!我生的是沒錯,但你別忘了,若沒有你的贊助,我也生不出來。」法蘭愛絲當然不願意一個人背負罪名。
「那就是咱們運氣不好囉?」
「大概是……」
聽著聲音飄向前院,雷煜的手停下幾秒,猶豫地想,讓父母感覺無趣,算不算是—種不孝?但願不是,天性如此,他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