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貓子
奇怪了,這張臉讓她覺得有點熟悉……
「你以為我想做什麼呢?」微微挑眉,青鳥如她所願地停下腳步,上揚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弧度。
很好,即使淪為階下囚,性子仍舊沒變,她還有這點骨氣讓他頗為欣賞。
「如果你敢侵犯我,我就會咬舌自盡!」
女子相信自己對他們還有用處,他們可能想從她的身上得到什麼情報,才會將她跟其它人隔絕開來。
她露出憤恨的眼神警告他,要是他敢動她一根寒毛,就別想從她身上得到任何情報。
青鳥露出興致勃勃的表情,以故作鼓勵的口氣道:「如果你想死,請自便,不用在意我的存在;老實說,我也很想看看咬舌自盡的人是怎麼個死法。」
他沒侵犯她的興趣,要是上了曾對自己那麼殘酷,幾乎拿他當畜生對待的女人,恐怕還會讓他覺得噁心。
報復的方式有很多種,強姦對方絕對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中,真的想報復,他也沒必要讓自己作嘔。
「你不在乎我是死是活?」她一臉深受打擊的表情。
她以為自己至少還有一些價值可言。
「呵,你顯然到現在還沒搞清楚──你只是我家老大送給我玩的玩具,我為何要在乎你的死活?」青鳥揚起邪惡的笑,說出殘忍的話:「難道你不知道玩具這種東西,壞了買個新的就好?」
仇哪,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啊!
十年風水輪流轉,原來就是這麼回事。
見她美麗的臉突地刷白,青鳥突然覺得痛快極了,面對曾讓他痛苦萬分的女人,他絲毫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心,至少此刻沒有。
慘白著俏臉,她再也說不出話來,恐慌佔滿了她的心。
對她恐懼的反應頗感滿意,青鳥腦中突地閃過一個念頭,他突然開口問道:「我一直忘了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連仇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似乎是太過荒唐。
「你,你見過我?」她很訝異。
聞言,青鳥緩緩扯出一笑,他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原來,你真的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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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來有個自中國發源,慢慢擴散,蔓延往世界各地的一個龍族傳說;正是如今主宰世紀的幾道強猛洪流之中,最為人所知而不敢侵犯的一股力量。這股力量的主人們,正是由世界各地亞裔所掌控的「闕龍門」。
根據側面瞭解,闕龍門對黑白兩道皆擁有很大的影響力,不管是在黑道,商界,政治界間,都擁有一種奇異的超然地位。既非主流黑道,亦非單純的一個商業組織;聽說各國許多足以動搖經濟的金融機構,連鎖企業體,背後暗存的那只輔助遙控的「黑手」,便是這個驚人的龐大組織。
雖然眾說紛紜,然而闕龍門實分九門,亦由九位龍主所領導。
以日本的「暗龍」為首,九龍散佈於世界各地,各司一片天地,帶領著闕龍人與日俱增的龐大組織。
而闕龍門龍首唐傲雨,在隱退前幾年,另外建立了一個影子組織。
這個藏於闕龍門底下的組織,在暗處以穩固的方式形成,建立雛形。
影子組織所訓練出來的「影子」,主要分發到闕龍九門的各組織,影子除了像日本忍者般擅長隱身,身手俐落,能成為影子般的隱形保鏢之外,也專長於搜集情報,以助於闕龍門的組織發展,並用來和各國機密機構交換情報。
自唐傲雨認定隱退時機已到,便將全部心力轉入影子組織,更加鞏固這個他另花心血成立的組織,使其加速成長。
各國政府定難以料想,如今其下各個機密機構的高級情報人員,許多便是出自這個組織。
近兩年,唐傲兩所訓練的影子組織,已能自行運作不息。
而此時坐鎮指揮影子組織,則是唐傲雨親自挑選出來,被稱為「七色影」的七個領導人──紅雁,橙鳳,黃雀,綠鶖,藍凰,青鳥和紫鳶。
七人自行推選,以藍凰為首。
說起來,他們最大的共同點是──
從遇見唐傲雨的那一刻起,他們便和過去的生命一刀兩斷,以唐傲雨所給的代號為名,都成了奉他為主子的影子。
「主子真這麼說?」
青鳥小心審視藍凰那讓人猜不出真假的表情,聽完吩咐的他有幾分遲疑,不太相信主子會吃飽沒事幹,要他去做這種蠢事,雖然主子唯恐天下不亂,只怕無聊的性子向來讓他們這些屬下頭疼。
「你,懷疑我說謊?」
藍凰緩緩地扯出一抹讓青鳥豎起全身寒毛的笑容。
「當然不是……」
是有那麼一點啦!不過要是想要日子輕鬆點,還是別承認吧。
他太瞭解藍凰的性子,他不但對他向來過於緩慢,說話,動作都比常人慢了三倍的烏龜速度保持最大耐心,還露出阿諛奉承的假笑。
膽敢向藍凰挑釁的人,不是不怕死,只怕是死不了啊,他這條爛命總是想死也死不了,自然沒去挑釁他的本錢。
「不是……就好。」藍凰滿意地淺淺一笑,沒拆穿青鳥眼底顯而易見的想法。
其它人對他的評價,他從來不會放在心上,頂多只是冷眼旁觀;無論他行事的風格有多殘酷,也不曾拿來用在他們幾個身上,真不知他們在怕他什麼!
怕他吃了他們?這他倒還捨不得呢。
同以一笑,青鳥踱步至窗邊欣賞窗外的風景,試圖化解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知道藍凰很難理解旁人跟他在一起,為何會沒來由的緊張起來;藍凰不明白,就算他時時保持笑臉,依然讓人一靠近就腳底發涼。
有時候,他很懷疑藍凰是不是天生的發「寒」體,才會讓他有這種詭異的感覺。
「她為什麼會在你這裡?」青鳥的目光停留在窗外的某個人身上。
沒人放她出來,她應該被他關在他房裡,哪裡也去不了才對啊?
「她?」走近青鳥身旁,藍凰隨著他的目光往窗外望去,發現他所指何人之後,才意有所指地反問:「她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他話一說完,窗外的人似乎也發現了他們的目光。
藏不住緊張不安的神情,她仍禮貌性地朝他們鞠了個躬,只是不知道該不該把目光移開。
「你知道她當年對我做了什麼,所以你不是把她──」青鳥一回頭,便瞧見藍凰那種不明所以的目光,他便硬生生的改以試探的口吻問道:「你不是決定把她丟給我,打算讓我好好地出一口氣,報復當年她對我做過的事嗎?」
如果是藍凰放她出來,誰也不敢說話。
他只是不明白,為何藍凰會讓她在組織裡自由走動?她是階下囚,應該是沒有行動自由的俘虜才對吧?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光是等待藍凰的回答,青鳥就等了足足一分鐘。
這一分鐘裡,他看看窗外的人又看看藍凰,微微地蹙起眉頭。
「如果你連這個也想要,儘管帶走就是了。」終於,隨著緩慢從窗外移到青鳥臉上的目光,藍凰以同樣緩慢的速度表明:「不過,我可不曾要你向她報復。」
冤有頭債有主是理所當然。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頭霧水的青鳥不禁又蹙起眉頭。
說實在的,藍凰對他們這些同伴還不錯,不曾虧待過他們,但就是說話總是不清不楚,讓人很難猜透他話中的涵義。
他沒兩顆腦袋,多希望他能說明白啊。
藍凰露出詭譎一笑,眸底閃爍著異樣光彩,只是緩緩地道:「我很好奇你對她的感覺,是不是真是一輩子的仇人?」
看得出來,雖然稱不上有好感,但青鳥卻並不怎麼憎恨那個女人,說起來,學不會憎恨,是青鳥性格上最大的缺點。
不懂如何憎恨,就永遠不會有該有的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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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藍凰獨處的機會,青鳥覺得還是愈少愈好。
每次靠近藍凰,總讓他感到一陣陣涼意,害怕相處太久有令他「感冒」之虞;除了傳達了主子的命令以外,藍凰溫溫吞吞說的話,他反而愈聽愈糊塗。
雖然當藍凰支走黃雀,說要和他單獨聊聊的時候,他是很開心,畢竟,藍凰的存在就像他從來沒有,也無法擁有的父親。
一如其它人,不管處在怎樣惡劣的環境,只要藍凰在身邊,他就能得到安定的力量,縱使面對惡劣環境也絕不屈服。
一如在孤兒院受盡不人道待遇的時候……
走到一對驚惶眸子的眼前,青鳥就這麼打量對方過於慌亂,完全不同於之前高傲的反應,彷彿他是個充滿威脅性的陌生人。
她怕他,就像一隻受到驚擾的小白兔,這倒是很新鮮的發現。
突地,她看著他的目光起了變化,彷彿多了歉疚。
青鳥想起之前惹惱了她,始終沒問出來也沒堅持知道的名字,他突然再度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有種感覺,眼前的她不會像之前的她難纏。
「我是……卓靡月。」顫抖著聲音,她仍努力報上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