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洛煒
顏歡的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心想她可以說話、嘴唇也不是抖得那麼厲害了，那麼她應該有足夠的力氣走回屋裡才是，她抱著樂觀的念頭起身，誰知道才一站起來，雙腿就像是不聽使喚她往前跪了下去——
在千鈞一髮之際，有人一把接著了她往下墜的身子。
「小歡？」低沈的嗓音飽含著焦慮，雷傲凡緊緊地樓住顏歡，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虛弱成這個樣子。
「不要管我，我可以自己走。」顏歡別過臉，眼眶一紅險些就要掉下淚來。他不是很討厭自己嗎？何必先將她嚇個半死再來同情她！
「別和我鬧脾氣了，我抱妳進去。」雷傲凡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堅持、攔腰將顏歡一把抱起，大步走向屋內。
在走回屋裡的那一小段路程，雷傲凡的體溫透過衣服，一波一波地傳到了顏歡的身上，就算她心裡還是很難受，卻不得不承認他的懷抱很寬、很溫暖，除了那一股男性特殊的乾爽氣味，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古龍水味道，融合成了一種讓人心安的氣味。
走到了大門，雷傲凡取出了顏歡皮包裡的鑰匙，開門後將她一把抱進了客廳，先是到客房拿了一條毯子為她披上，跟著又到廚房為她泡了一杯熱茶。
「喝下去。」雷傲凡將熱茶遞給顏歡，還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想看她是不是生病了。「妳今晚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身體很不舒服嗎？」
「我沒有生病。」顏歡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輕啜了幾口熱茶之後，已經覺得好多了。在看到雷傲凡體貼的舉動過後，她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一丁點的怒氣了。
「妳如果沒有生病，臉色怎麼會蒼白成這個樣子？」雷傲凡不綽放心地開口。「或許我該找個醫生幫妳檢查一下。」
「不用了。」看醫生，太誇張了吧！「我只是……不習慣坐雲霄飛車。」
為了怕雷傲凡真的將醫生找來，顏歡只得把從前學生時代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在十六歲那一年，朋友剛考上駕照帶著她去兜風，因為年少輕狂不知輕重，對方將車速飆到了一百公里以上，最後撞上了路旁的大樹，兩人雖然都沒有生命危險，但顏歡以後卻對高速行駛的車有了莫名的恐懼。
「就是這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現在已經覺得好多了。」顏歡保證似地綻開一抹笑。「我已經沒事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雷傲凡在聽完她的故事之後，一張俊臉變得有些怪異。
「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這麼做了。」他輕歎一口氣。一直以為自己的自制力很好，卻沒想到在遇見顏歡之後，自己引以為傲的脾氣和自制力居然變得如此糟糕。
他是個佔有慾極強的人，他也向來無意掩飾這一點，當他第一次從總裁那裡聽到顏歡一點一滴的事蹟，第一次見到她的照片時，他就對照片裡這個有著一雙明亮眼睛的女孩有了好感，而經過這些日子真正與她接觸之後，他更深深地為顏歡嬌俏活潑的模樣著了迷。
他知道顏歡還很年輕，也明白她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接受自己，但他就是無法克制一心一意想將她留在身邊的念頭。所以他恰巧藉著總裁不在國內的一個月時間，無時無刻地留顏歡在自己的身邊，半強迫地讓她接受他的存在，因為他的時間就只有眼前的四個月，他渴望她，怎麼也不願意顏歡像只蝴蝶般飛出他的生命之外。
太過於渴望她造成了患得患失的情緒，唯一能克制自己愛慕心情的是顏歡的年輕，他不願意嚇壞她，只能拚命地克制自己將渴求藏好。沒想到顏歡開始逃避他、甚至不願意與他相處，她或許討厭自己的念頭讓他覺得憤怒，因而做出了今晚這種衝動的事情，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他都做了一件該死的事——嚇壞了他一心想要守護的人。
「妳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雷傲凡以疲倦的聲音說道。
「雷傲凡。」顏歡喊住他要離去的身影，她咬著下唇遲疑了一會兒，但仍是勇敢地開口。「有件事情，不說出來我會覺得很不舒服……」
「有什麼事？」雖然有著濃厚的自我嫌惡，但仍然無法這麼扔下她不管，於是雷傲凡最後還是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嗯……今天晚上，其實我和朋友並沒有約會，其實，其實我是自己跑去看電影了。」顏歡一鼓作氣地將自己偷懶的事情說了出來。「可是我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因為我在電影裡睡著了。」
雷傲凡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凝視著她，一言不發地讓顏歡把話說完。
「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種蠢事。」顏歡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我撒謊騙你，是因為我想偷溜出去喘一口氣，可是我發現今天晚上一點也不好玩，我自己一個人好無聊，我寧願像平常那樣子在辦公室陪你，雖然我大部分也是躺在沙發床上睡覺，但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顏歡輕吐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抬頭道：「我自己也不太懂我在說什麼，總之以後我不會任性了，你都願意犧牲假日的時間，讓我早一點熟悉公司的一切，我更不應該偷懶才對。」
雷傲凡仍然沒有說話，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從剛才的冷凝，轉為他們平常相處的模樣，但又有一些不同，他的琥珀色眼睛似乎變得更亮，像是有兩簇小小的火焰在裡面燃燒似的。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沒有在生我的氣吧？」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顏歡有些忐忑不安地問道。
「謝謝妳告訴我這些。」雷傲凡從自己坐的椅子起身，坐到了顏歡的旁邊，眼眼中閃著淡淡的笑意，他握住了她的手。「那麼我也有些事情要坦白。」
「什麼事？」顏歡不由自主地又羞紅了臉，對於雷傲凡緊握著自己的手，還有他逐漸靠近的身子，心頭覺得有些無措和慌亂。
「將妳強留在身邊，從來不是為了要造就什麼商業女強人。」雷傲凡的嘴角揚起微笑。「是為了一個再自私不過的理由。」
「呃？」她抬眼，和雷傲凡含笑的視線在半途相會，在面對那樣一張充滿著男性魅力的笑臉之下，她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妳很聰明，應該知道答案。」他微笑傾身，一寸一寸地貼近，近得嘴唇都快要貼上顏歡的臉頰，近得她可以在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不知道，是因為你答應爸爸要照顧我？」身為女性的自覺，顏歡縮起肩膀想向後退去，這種屬於情人之間特有的親暱讓她感到又期待又害怕，直到背心碰住了他的手臂，她才發現雷傲凡的手臂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圈住自己的身子了。
「不是。」
「那麼，是因為我？」她脹紅臉，再次緊張地咬著下唇，渾然不覺這種羞澀的模樣在他眼中是一種極誘人的模樣。
雷傲凡輕笑出聲，跟著他的嘴已經輕輕貼上了她的唇。
「雷……」顏歡的驚呼聲被他全數吻去，接下來她根本就無暇思考了。
「小歡，張開妳的嘴。」雷傲凡貼著她的唇低嘎開口。「甜蜜的女孩：為我張開妳的嘴。」
顏歡順從地張開嘴，他探入的舌尖在觸碰到她溫熱的舌之後，開始熱情地探索著，這一種屬於情人之間的親暱讓顏歡渾身發顫，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緊抓著雷傲凡胸前的衣服，閉著眼睛感受這股初次被喚起的陌生情潮……顏歡的順從更加深了雷傲凡的渴望，原本單純的親吻已經無法滿足他，他停留在她背後的手慢慢移到了前面，粗糙的大掌隔著衣料摩擦她胸前的柔軟，他熱情的探索讓顏歡不知所措，發出了細小的呻吟聲。
「等一等。」顏歡也有些慌亂地以雙手抵在胸前，腦海中忽然浮現出艾雪的身影，想起了艾零和雷傲凡之間那種完全不像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那種似有若無的曖昧讓她不舒服極了。
「怎麼了？」雷傲凡的動作停了下來，情慾讓他的聲音變得濃濁，他抵著顏歡的眉心低語，熾烈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頰邊，讓她的心跳再次變得紊亂不已。
「可是……你今天好冷漠，連我買了咖啡要去找你，妳還是冷冰冰的。」顏歡不知道要怎麼問出他和艾雪之間的關係，只能從今晚的事情開始問起。
「妳太低估自己對我的影響力了。」雷傲凡聽出她語氣中的抱怨，淡笑道：「這些日子妳一直在躲我，幾乎讓我失去了自信心，我以為妳非常不願意陪在我身邊，所以我才會有這種失常的表現。」
「哼！就算沒有我，還是有其他人可以陪你！」顏歡忍不住開口，再明顯不過的醋意讓雷傲凡笑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