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魚兒魚兒陸上游

第14頁 文 / 綠痕

    「你用……這方法哄我?」她睜開眼,赧紅著臉,伸出雙手抵著他緊密貼近的胸膛。

    「我很久以前就想對你這麼做了。」他一隻手捧著她臉,又側首吻向她,把那份一直存在心底的激動訴諸實現,一償在見到她後就有的心願。

    連城被他吻得天旋地轉,差點就忘了這個在吻他的男人,和剛才的那個魯男子是同一人。

    「既然你想……那你為何心口不一?」熱吻方歇,她氣喘吁吁地掩住他索求的唇問。

    「我排拒女人、不願有妻子,是因為我不相信會有你這個女人出現,但現在,我決定向命運屈服。」他執起她的掌心,深深地印下一吻。

    「屈服?你當我是什麼?」她臉上的紅暈消失得無影無蹤,責怪的顏色隨之復上。

    「天大的麻煩。」他想也沒想地又說出老實話。

    連城跳下他的胸膛,走到他放在床邊的布包前,想打開來拿出一樣東西。

    「你要做什麼?」他看她解不開布包的結,而他又有樂於助人的天性,於是主動幫她打開。

    「找一條白綾和一根橫樑,自我了斷總比被你氣死好。」她在布包裡翻來翻去,就是找不到一條尺寸夠長的白綾好讓她來懸樑。

    「我已經把你當妻子了,你還要死?」他一手將布包扔得老遠,流著冷汗抱住執拗的她。

    「你說我是報應,又嫌我是麻煩,我何必死賴著你?」她拍打著他放在她腰間的雙手,但掙又掙不開,又被他拖回他的懷裡。

    「算我又說錯了,我對天發誓,我會把這種錯誤的想法改正,你是我求之不得的妻子,往後我只會這麼想,行嗎?」他舉起一隻手,無可奈何地對她發誓以證誠心。

    「真心話?」她嘟著嘴問。

    「不然我就被天打雷劈。」他以唇堵上她嘟得高高的小嘴,再加上一句誓言。

    「說了就得算數喔!」她擰著他的兩頰,把他的唇拉開,很認真地研究他方才僵硬的吻。

    「我不會把婚姻大事當兒戲。」臉皮被捏著,他只好頻頻點頭。

    「承認我這個妻子,其實你很不情願是不?」她鬆開手,覺得他還是萬般不情願,於是試探地再問。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慢慢情願。」他果然就像她所說的,建立在他心中近二十多年的想法,使他猶有一絲不甘。

    在吻了她後還有這種念頭?連城決心要讓他速速打破這個根深抵固的死念頭。

    她重新鼓起信心,抬起頭宣誓地看過他的眼底。

    「織羅,我很快就會讓你主動情願。」

    毫無目的要織羅帶著走的連城,在那晚過後,心中便有了他們路途前進的方向。她要朝西,往人群聚集的京城前行,負責抱著她代替她走路的織羅沒問她理由就應允,但後果是讓他這個專門打退想從他身邊搶走連城的人,累得只剩半條命。

    越向西走,越接近京城,欲捉拿擒獲連城的人呈倍數增加,使得原本就不平靜的路途更顯得風聲鶴唳,一有風吹草動,都會讓織羅的神經拉緊,時時備戰防搶,在走至京城近郊時,織羅已經不只是累還很嘔,因為他除了被人稱為土匪外,又被冠上了竊賊之名。

    他們路經的每個市集都張貼著連城的畫像,寶親王府貼出尋妻告示,聲稱愛妻遭人擄去,重金懸賞,秦府或許多也聽聞此事的旺宅貴族、皇親國戚,也紛紛加人尋人的行列,一同採取貸金攻勢盼能吸引為財之人搶得連城。

    在繁華的市集裡,連城張大了水盈盈的眼瞳,與織羅一同看著張貼在公告牆上的畫像。那畫像裡的面容描繪得與她極為近似,但卻失了些神韻,少了些她真實的風情。

    為免被人識出,她臉上復了層面巾,遮去了姣好的臉龐,只露出海藍色的眼眸,緊挨在織羅的臂彎裡。

    「這是第幾張?」她輕推著看畫像看得出神的織羅。

    「太多張了,我數不清。」城裡城外、大街小巷四處都有她的畫像,為了她傾城的容顏、她的眼淚,這般的懸賞到底值不值?

    「到處都有我的臉。」她突然成了全國最出名的女人,這種情形讓她覺得莞爾。

    「你真值錢。」他看了看畫像底下賞金的數字,僵硬地癟著嘴。

    「秦府才出一千兩,小氣!」她的看法與他大不相同,深感自己應該不止值這個價,備覺受辱。

    「你嫌少?」他冷視懷裡屈著纖纖小指在細算銀兩的她。

    「寶親王府的賞金是一萬兩,那個比較多。」皇親和百姓在出價上果然有差則,相形之下,一萬兩她還覺得比較值得。

    「到處貼著畫像要懸賞追拿你,你不煩惱安危反而在算這個?」大刺刺地來到這個隨時都有可能被捉的地方,她不但不擔心,還在計較出價的數目。

    她不以為然地輕聳香肩。「被懸賞的人雖是我,但他們要捉拿治罪的要犯是你,我只是在幫你看你搶的女人到底有多值錢。」不讓他來這兒看,他哪知道他搶了個多值錢的女人?他又哪會惜福?

    「他們出再多價碼也能回本,只要捉到你讓你每天哭,他們會更富有。」有她這個活生生的聚寶盆,花再多錢懸賞也值得……

    「這些想捉我的人真吝嗇,我能使他們富裕一生,而他們只出這些侮辱我的價,剛才看過的那幾張也想要我的王爺府出的價碼,也都只是在這些價錢上下。」她嘟著小嘴靠在他的肩上,漫不經心地玩著他披散的發。

    織羅額上的青筋直跳。

    「你要他們出多少你才會滿意?」要是價碼到達她的標準了,她會自己求著離開他,親領自己的賞金嗎?

    「他們出再多我也不會滿意,我只在乎某個男人對這些價錢的看法。」她刻意仰著臉凝睇他的表情,心底十分樂見他忍怒的模樣。

    「誰?」她在乎……別的男人?

    「你。」她素白的手指輕滑過他的唇,有意無意地提醒他。

    「我…··我又沒出價。」被她的手指一撩撥,他頓時渾身不安,很想吞下那只清涼的手指,和她更甜美的唇。

    「我在你心底的價值呢?」她揭開面巾,撫著他的臉談笑。

    太陽底下,她的面容更顯橋俏,笑靨宛如撩人心思的浪潮,洶湧地向他襲來。

    「這……人怎能計價?」他喉間似乎梗住了,經過日曬風吹的臉上有一層鮮紅。

    她不急著逼他逼得太緊,話鋒一轉,轉到了另一項上頭。

    「織羅,你身上還有盤纏嗎?」為得上好夜宿之房供她歇宿,這些時日來,他恐怕已為她花費了不少。

    「快用完了,但你別惱這點,我總有法子的。」他甩著頭,急急想散去∼身因她而起的火熱。

    「我們來賺錢好不好?」她回頭看了看那張秦府尋女的告示,開心地問他。

    「用不著,我將你哭過的珍珠都收集成一袋,沒錢時我再拿去換。」他背後的行裝裡還有一袋沉甸甸的珍珠,有那些值錢的東西,他們的食宿都不成問題。

    「那個我要留著當嫁給你的嫁妝。」她不肯,堅持要把那些當成她人門時的嫁妝。

    「不用留啦,你哭一哭就又有了。」她常在掉眼淚,不缺那一袋,因為愛哭的她能使他很快又能再收集一袋。

    「你不是怕我哭?你要我哭嗎?」她拉著他的鬚子嬌笑,威脅地把臉孔逼近。

    他忙不迭地搖頭。「不要!別有那個念頭。」她一哭,他又要笨拙地安慰來止住她的淚水,可是最近他也不知怎麼的,總是在哄她時,哄著哄著就把她的唇給哄進他的唇裡,害他總怕自己會在哪天不小心對她更逾矩。

    「那就去賺錢吧!」她暖暖的氣息吹在他的耳際,幾乎使他的體溫沸騰。

    「怎麼賺?」被她的聲音蠱惑迷眩,他飄飄然地問。

    「這樣賺。」她笑著,猛地伸手揭下告示。

    圍觀的群眾嘩然,目光一致地轉至損下告示的連城,驚艷的聲浪此起彼落。

    「你……你又撕了它?」織羅張大眼眸,語氣激動地問著正氣定神閒在欣賞自己畫像的她。

    「有了這個,你可以帶著我去想要捉我的人那裡領賞。」誰先撕下告示而且有尋賞的人,誰就有權去須那筆賞金。

    「要我帶著你去領賞?你要我將你雙手奉送給別人?」他掩不住怒意,緊緊收攏了雙臂。

    「我只要你去拿賞金當我們的盤纏,但不要把我送出去好嗎?」她要的是那些銀兩,她可沒說她要自投羅網。

    不要他把她送出去,那平白去拿人家的銀兩,豈不是叫他做土匪?

    「連城,一路上你撕了幾張?」他的臉色困怒氣漸漸脹紅,咬牙切齒地瞪著笑容安然的她。

    「我只有寶親王府的沒撕。」她沒撕那張,因為寶親王府的戒備森嚴賞金不好拿,她也怕她一去就出不了王爺府。「你撕了至少有十來張!」他忿忿地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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