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魚兒魚兒陸上游

第13頁 文 / 綠痕

    「替她擋刀子?」他才剛從刀口下進出來,現在變成了替人擋刀子的擋箭牌

    「還是你要回去那邊被割掉腦袋?」織羅很和藹地對他笑著,拎回他的須於作勢要把他推回去。

    「我擋就是了……」站在兩邊都是虎口的地方,掌櫃只好選擇較有活命機會的那一方,苦情地點頭答應他。

    「地上有珍珠,是這個女人錯不了。」帶頭的男人見著地上幾顆連城剛落下的珍珠,揮著手命令手下將織羅圍起來。

    「連城,這水你還要不要?」織羅低頭看著連城剛沐浴過的溫水,回頭問她。

    「不要。」她聳著肩,愛理不理的。

    「姑娘,他要做什麼?」站在她身邊的掌櫃,對織羅手無兵器,只打那桶水主意的舉動大惑不解。

    「可能是想做冰雕。」她記得他打發人的方法都是同一種,會打水的主意,大概跟做冰雕脫離不了干係。

    「冰雕?大熱天的,做冰雕?

    「我也沒看過他的作法,我們一起睜大眼瞧著,算是開開眼界。」她一手接著下巴,等著看他都是怎麼把人給冰起來。

    織羅一手放進溫水裡,用掌力讓溫水變成冰水,拿起杓子,不客氣地將冰水潑向那群貪看連城的男人們,給他們降降過度的熱情。

    「哇……」猛地被冰水一潑,集體想靠上去的男人就被水給冷得直起雞皮疙瘩。

    織羅將手中的杓子往上一扔,在杓子未落地前,將男人們摔出門邊的窗子,有的扔上天花板,有的被他一腳踹得撞碎了桌椅。

    「姑……姑娘?」觀戰的掌櫃,面對被織羅破壞得滿目瘡痍的室內,抖著手指看表情淡然的連城。

    「砸壞的東西,我賠給你。」她攤開掌心,拿給他五、六顆珍珠算是賠償費用。

    織羅對那些倒地後又爬起來的男人,沒耐心也沒風度了,腳下的步子一轉,像陣風似上去給他們一人一掌,讓剛站起來的人凍成冰棍再也不能動。

    「姑娘……人呢?那要怎麼賠?」掌櫃彼此景嚇掉下巴,因為他可不知道人命要用什麼來賠。

    「找他。」她指著織羅。她不願負責這些人為的意外。

    「掌櫃的,我來把這些冰塊弄出去,另外給我們一間廂房。」又控制不了情緒冰了人的織羅,臉色不善地走向他們。

    「是……」深怕自己也會被這個兇手給冰了,掌櫃一聽完他的話趕緊腳底抹油地出去門外。

    「你看,都是你不趕快穿好衣服跟我走,才害我今天又冰人了。」他吐出一肚子的悶氣,對這個禍水投胎的女人大皺其眉。

    聽了他這番話的連城,整顆心都被他冰涼了,臉色就像剛被灌了一桶又一桶的冰水。

    「織羅,不只冰死他們,你還額外冰死了一個女人。」他只在意他又對人動手,卻把他看過她身子這回事給忘得一乾二淨!

    他轉身搔著頭問。

    「誰?」他又沒對女人動手,怎麼會有?

    「我」

    第六章

    被人冰凍、冷落的滋味,向來只有冰人的織羅,終於體會到那是什麼感覺了。

    打從昨晚撞見她沐浴之後,向來喜歡待在他懷裡輕聲細語的連城,足足一整天不跟他談話,也不看他一個,不管他怎麼試圖與她攀談誘她開口,她一概相應不理,當他不存在似地,到了晚上歇宿的地方後,她立即從他的身上跳下,冷若冰霜地與他保持著距離,這讓他心頭硬邦邦的,像千年不化的冰雪,被她冰凍了一整日。

    「連城?」碰了一整天的釘子,在用過晚膳後,他又不死心地想和她溝通。

    她不作聲,站起身走到窗邊把他們兩人間的距離拉大,隔得遠遠的,表明了不與他談話。

    織羅終於知道她在氣什麼和哭什麼了。

    「你只是在氣你往後嫁不出去?」老天,名聲真有那麼重要嗎?而且他只看了一下,那一晃眼的功夫,她的名聲就毀了?

    「只是?我是別的女人的話,我早就投水自盡了!」她又掄著拳頭猛力捶打他的胸膛。

    「就算你跳水也淹不死,反正你有一半是魚嘛!哪有人魚還會淹死的?

    「好,我不投水,我去上吊!」她被氣得七竅生煙,推開他要去做給他看。

    「別……我開玩笑的,你別做傻事。」他嚇得把她捉回懷裡,怕她真的跑去自盡。

    「不要碰我,往後不會有人要我了……」被困在他懷裡,她越想越傷感,眼淚不聽話地直掉。

    「如果我說我願意娶你,你是不是就會氣消了?」他像看瘟疫般地瞪著那一顆顆的珍珠,逼不得已祭出讓她止淚的下下策。

    「你又不願意。」她從小到大只有讓男人心醉神迷地追求著,只有這個男人,無視於她的美貌就算了,還避她的身份像在逃難。

    「我娶你,我把你當妻子就是了。」他歎息地握住她打紅的纖手,很認命地對她說。

    「你肯認我是妻子?」她眨著眼淚問。

    「你的臉我看了,你的身子我也看了……我負責任就是。」她從頭到腳都被他看透了,而她又哭個不停,不認命他現在還能怎麼辦?

    她瞪著他不甘不願的表情。

    「你不真誠。」他的樣子像把她當成一個大麻煩,好像剛剛被她強迫推銷似的。

    「我哪裡不真誠了?」他有苦無處訴地大叫。

    「你的樣子像是被我逼的……」看他又對她大叫,她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他徹底敗在她的眼淚裡,抱著她又求又哄。

    「老天爺,你別哭了行不行?我是誠心誠意要娶你,絕無二心,也沒有人逼我,是我自己想娶你,這樣你滿意了嗎?」這個愛哭的女人他放也放不開,見她掉淚他就心如刀割,不把她娶回家,他的心也不會安寧,與其日日掛念著她,他就算再怎麼愛打光棍,也只能把她一輩子帶在身邊了。

    「你說得好勉強。」沒有誠意,而且她如果不說出她的心酸和委屈,他也不可能會對她這麼說。

    「還勉強?」他欲哭無淚,不知該怎麼說她才會滿意。

    「你是怕我哭,所以才在哄我,我連要我的夫君承認我,都還要強人所難……」她又邊說邊哭,把他當成一個不負責任的採花大盜。

    「我……你……」他一手撥去落在她在上的珍珠,一手抬高她的臉龐。「連城,把你的眼淚停一下,聽我說一件事。」

    「你說。」她直直望進他無奈的眼瞳裡。

    「你知不知道,娶妻對我來說是要很有勇氣的?」為了不再讓她哭,他只好把他心頭的結說出來。

    「你娶妻要有勇氣?」又不是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只是娶個妻子需要什麼勇氣?

    「豈止是勇氣?我本來就很怕女人了,我還曾跟我師妹打過賭,如果我娶妻,我就要做一件很不光彩的事。」他頭痛無比地想起以前做過的一件蠢事。

    「什麼事?」她暫時把眼淚收起來,全神慣注的聆聽。

    「倒立繞城兩圈。」想起那個賭,他的心頭就痛,只怪當年他不信邪,連同他小師弟一起跟他的師妹楚雀打了個賭,說倘若他娶了妻,就得倒立繞城兩圈表示服輸。

    「為什麼要打那個賭?」她皺緊了細眉,不解他為何要做那種蠢事。

    「因為我不信邪,現在我的報應來了。」他本來以為天大地大,沒一個女人會看上他,但她卻從橋上那麼一跳就跳到他的生命裡來,不僅使他迷上她,還因情況使然當上他的妻。

    「你說我是報應…」一下子,她的眼眶又聚集了淚水,在他懷裡落了滿懷的珍珠。

    「我不是……等等,你看,又掉了一地的珍珠,那些人就是照著你掉的珍珠追上我們的。」真是的,怎麼說都不對,有了她這個妻子後,他往後的日子得好好練練口才,不然她又會像這樣哭個沒完沒了。

    「誰教你一直把我弄哭。」都怪他,性子粗魯、口德又不佳,她是聖人才不會哭。

    「我說過我是租人嘛!我天生就不懂該怎麼去討好女人!」他冤枉地大喊。會破天荒做出哄女人這種事他已經很犧牲了。

    她搖頭,把他的借口視為推拒她的理由。

    「你沒有試。」憐愛的舉動他一個也做不出來,光是會用那張口拙的嘴笨笨地說些無關痛癢的話。

    「我已經在試啦!」他瞪著她嘟起的小嘴吼著。

    「試得不夠。」討好女人還用吼的?任誰來看都像他在欺負她。

    他盯了那張鮮艷得如同像在對他招手邀請的紅唇許久,陡地低首覆上它,探出舌品嚐她的,以最直接的方法向她展現唯一會討好女人的方法,把她所有的怨言嚥下肚。

    連城被他不期然的吻怔住了,他一口口啄著她的唇瓣,以舌尖刷過她的貝齒,在唇舌交纏時,口裡、心裡全數漲滿了他的氣息和憐愛,她暈眩地捉著他的衣裳,任他予取予求。

    「這樣夠不夠?」他停下來讓她喘息,以舌尖來回地畫著她的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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