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綠痕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來這做什麼?」東方朔輕鬆地一手撈回她,將她攬進懷裡問。
她撫著胸口喘氣,「我……我想請教你幾個問題。」是他的輕功太好還是她的聽力太遲鈍?為什麼她老是會被他給嚇著?
他白她一眼,「又是燕子曰的事?」
「不,這回我對你比較感興趣。」燕子曰已經被她從名單上剔除了,現在她正把目標全面的指向他。
「我?」她終於肯花些心思在他身上了?
她笑意盈盈地朝他頷首,「我想瞭解一下你的家世背景。」
東方朔眼眸一轉,「套你一句話,恕不奉告。」
「別這樣嘛。」她不死心地拖著他的手臂,「你看今晚夜色這麼美,就陪我聊聊如可?」
「我不會上當的,誰曉得你心底在打什麼鬼主意?」東方朔輕輕推開她,根本就不想搭理她的尋人大事,以免她在事成後溜回濟南。
她挨在他的身側邊走邊說:「我只是想知道你爹是誰而已,絕對沒打什麼主意。」
「為什麼想知道?」他突地停下了腳步,一手托起她小巧的下頷。
「因為……」
他酸溜溜地問:「又是因為那個什麼靳風眠的在找兒女?」她滿腦子除了那個姓靳的外,就不能想點別人嗎?
「靳風眠前輩年歲大了,他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一家人團圓,所以才叫靳旋璣出門尋找在外流落的弟妹,而我就是受靳旋璣所托來這的。」既然他什麼都知道了,她也沒什麼好瞞的,說出來以後,或許他會比較合作也說不定。
他冷眸微瞇,「原來你口中的那個青梅竹馬,就是靳旋璣?」
「對啊。」
「你怎麼會認為我是靳風眠的兒子?」他兩手環著胸,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適意連忙把今天聽來的情報說給他聽,「因為你娘是當年的泰山女俠、東嶽第一美人,所以我想靳風眠前輩應該不會錯過她才是。」
果然,有人向她多嘴了,而她會在這時專程來找他,又是為了那個青梅竹馬的委託,那傢伙真有這麼重要?
本有一肚子無明火的東方朔,在將兩眼定視在她身上時,盈滿他胸臆的誘惑又將那陣無明火給掩熄了。他默然無語地看著她沐浴在月下的模樣,她那眉目如畫的面容,晶瑩燦美的,灩灩地奪走了他的目光,飄飛在風中的長長髮絲,縷縷的,像情絲,勾引著他前去貼近、前去擁有……
適意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出兩朵紅暈,兩手不好意思地掩住兩頰。
「你……你看什麼?」他怎麼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東方朔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說得對,夜色這麼美,是不該浪費了。」
適意才開心地想要對他從頭盤問起時,東方朔卻挽起了兩袖,低首朝她微微一笑,而後打橫地抱起她。
她忙不迭地摟住他的頸項,「你做什麼?」
東方朔將她抱高與她眼眸齊對,「收你為徒也一陣子了,我想,我是該來教教你一些功失。」不能讓她這個徒弟抱怨他這為人師的什麼都美教導她,現在,就是讓她學學一門重要課程的好時機。
「我只想聊天,不想學什麼功夫。」她在他的懷中掙扎著要下地。
他低低地在她耳邊誘問:「難道,你不想出師後在江湖上做個人人敬佩的女俠?」
「女俠?」適意的兩眼頓時有了光彩,期盼不已地望著他,一改初衷地把先前要問他的事給拋諸腦後。
他又對她笑得像只黃鼠狼似的,「想不想風風光光的悶蕩江湖?」
「想!」可惜適意一點也沒察覺他的陰謀,還學不乖地相信他。
「那就好,跟著我練。」東方朔開心地咧笑著嘴,二話不說地就抱著她以輕功一路躍上院子靠近崖邊的最高一棵古松上。
她恐慌得頻頻打顫,「在……在這裡?」老天,這裡離地而有多遠?
「有何不妥?」東方朔賞景似地看著四周,刻意忽咯掉她那張被嚇得蒼白似土的臉龐。
「我、我要下去……我懼高……」一想到旁邊就是深不見底的斷崖,適意就忍不住地往他的懷裡鑽,一雙小手怎麼也不肯放開他。
「愈高愈好,正好可以練習你的輕功。」東方朔不理會她的恐懼,扶著她的腰肢讓她立足在樹頂,「來,把手放開。」
顆顆冷汗淌落她的面頰,「我會摔得屍骨無存……」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會飛,放開他還得了!
「好吧,那咱們就在樹商耗一晚也成。」正好稱了心意的東方朔,大大方方地擁緊她,很樂見她就這般與他在這相依相偎。
「別抱得那麼緊……」適意羞紅了臉,再怎麼掙孔也敵不過他的力道後,只好無可奈何地向他棄降,「放手,我學就是啦!」
「這才乖。」東方朔滿意地稍稍鬆開她,小心翼翼地扶攬著她的腰肢讓她站好。
「我要學些什麼?」絲毫不敢朝下看的適意,兩眼緊盯著他臉上那看似很誘人的笑意,並且試著不要又被他的眼神給勾走。
她那如此全神貫注,眼底只有他的這份神情,令東方朔嘴角微揚,眼眸晶燦燦的,似是隱藏了一份道不出口的喜悅,又更似一直以來,他所期望她能將心緒停留打轉在他的身上,在此時實現後的歡欣。在這樣的一個月夜裡,他發現他是如此的容易知足,如此容易的……墜入動情的迷網。
在那情愫曖昧不明,卻是甜蜜誘人得令人心動的情絲網中,他看見,在那裡頭,有著她。
為何那裡頭會有著她?是因她婷婷的姿影、水亮的眼瞳、柳黛的細眉,還是她款款的笑意、嬌嗔的蹙眉,種種倩影在他心底堆積久後所造成的?此刻他才明白,初時他為何會不徑思考地將她帶來此處,將她視為最親近的人,因為,要將她推拒得遠遠的,是多麼地困難,但要將她收納在心坎裡,卻是如此的容易。
只消一眼,就足以定情。
就不知,若與她風月情濃……又會是什麼情境?
適意在他面前輕揮著手,「東方朔?」不是要教她功夫嗎?他怎麼發起呆來了?
在她的輕喚下,他心不在焉地出招,馬步一沉,朝她探出兩掌,「第一式,大鵬展翅朝陽手。」
厚實的大掌瞬間覆上她柔軟的胸坎,讓原本因懼高而花容失色的適意,當下紅霞遍佈整張小臉,而慢一點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的東方朔,也只是將兩眼定看在他兩手所探及的地方,完全忘了要杷他那雙不規矩的大手給收回來,好半天,他們兩人就這麼僵著姿勢,怔然無語地枯站在樹梢上。
「你、你……」適意首先打破冰封的僵局,又羞父氣的想拍開他,卻又怕自己不慎失足摔下去。
束方朔邪邪地挑挑兩眉,「失禮,一時擺錯了地方。」說真的,他真喜歡這種美麗的錯誤。
擺錯了地方?適意咬牙切齒地壯大了膽量,才把他的兩手揮開,東方朔隨即移動腳步來到她的身後,將她的兩手敞開,在她猶不解他這麼做的用意時,他全身的重量就傾倒在她的身上,令她被他逼下樹梢,與他雙雙一塊地往下掉。
「第二式,飛虎展翼下山岡。」東方朔在急速下降時,在她的耳邊心情很好地向她講解。
「哇!」眼看就要接觸地表的適意,緊閉著眼被他嚇得放聲大叫。
在她的叫聲中,東方朔愉快地及時來個騰空翻身,在落地後整個人緊緊攬住她,不留一絲空隙。
「這招……又叫什麼?」適意的心臟劇烈跳動,上氣不接下氣地瞪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眸。
他隨口拼了個名給她,「翻天覆地捆仙索。」
「我快被你勒死了……」她難受地想退出他的懷抱,但他卻將她緊抵在胸前不讓她移動分毫。
「還要不要再練?」東方朔一點也不反對與她繼續研究新的招式。
「不練了、不練了……」她氣怒地嘟著紅艷的小嘴,「你根本就是在折騰我嘛!」
他再將拐了很遠的圈子兜回來,「那……你還想不想繼續盤查我的身世?」
「當然想……」適意正想表明她不放棄的心願時,就見他又將她高高抱起,令她驚嚇得主動擁緊他,「你又想做什麼?」
他很小人的威脅,「你若還想再問,那咱們就整晚都在樹上高來高去好了。」或許再跳個幾次,她就會打消那個念頭了。
適意這下終於明白他在搞什麼鬼,「弄了半天,原來你是想藉學功夫的借口,想堵住我的嘴好不讓我發問?」
東方朔馬上如她所願,樂不可支地將她紅艷欲滴的小嘴給堵上。
彷若火紅色的雲團在她腦海裡炸開了來,自她的唇間,傳來陣陣溫暖融潤的觸覺,她倒吸口氣,交錯的氧息立刻竄進她的鼻尖,濤濤熱浪般地入侵她的知覺,令她的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東方朔慢條斯理地品味著她的芳唇,發覺她輕飄飄的神智沒集中在這上頭時,他緩緩地輕咬著她的唇瓣,再三啃吻了她一番才滿足地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