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綠痕
「一塊睡和同床共枕的差別也很大,你別亂說!」雖然都是睡在一起,但那是她每天晚上掉下床去,才不是他睡上床來。
「有差嗎?」對面的兩名旁觀者不認為有什麼差別。
就在飛煙與步熙然兩人分不開時,赫連端木又對步熙然拋出一個問號。
「你是飛煙的什麼人?」他讓金陵城的富家小姐們都因他要擇妻而去紫冠報到過一回後,竟然還敢把魔掌伸至硯蘭城沾惹飛煙?
「我是她的……」步熙然刻意地頓了頓,「未婚夫。」他一定要把屬於他的豆腐標上「獨家專有」。
赫連端木又哇啦啦地拉大嗓門叫,「未婚夫?」
「你騙人……,」赫連端秀的眼眶裡立刻被逼出兩行情淚。
飛煙扯著他的衣煩,拖拖拉拉地將他拖至一旁,小聲地與他交頭接耳。
「我一點也不喜歡跳到黃河洗不清的感覺,你要對赫連端木示威,不要拿我當靶子。」他是故意要說給誰聽?他可以對別的姑娘那麼親熱,為何她就不行跟別的男人有半點牽連?
步熙然醋意滿滿地緊握她的腰。
「難道你比較喜歡被那棵端正的樹木纏著不成?」她想投入那棵高得像棵樹的男人懷裡嗎?橫看豎看,他都比那棵樹強了好幾百倍。
飛煙也酸溜溜地推著他的胸膛。
「你不也和那位端莊秀麗的姑娘熟得很?」是誰先把某個美姑娘摟在懷裡的?一副要推不推、要拒不拒的樣子,看了就教人滿肚心火。
步熙然沉默了半晌,滿足的微笑上了他的嘴角。
「你在……吃味?」
飛煙不爭氣地別過又紅透的臉蛋,「少自視過高。」
不要臉,她才不會因這個摟、那個抱,覺得什麼人都好的男人吃飛醋,她只想掐死他和剁掉他那雙敢碰別的女人的手。
赫連端木又重振旗鼓的聲音悄悄插入他們兩人之間。
「飛煙,你今兒個來是想重新考慮咱們的婚事嗎?」她會遠從硯蘭城來這裡,代表他還有希望再求婚一回嗎?
飛煙快言快語地當頭澆了他一盆冷水。「不是。」
「熙然……」赫連端秀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勢,期期艾艾地望著步熙然。
步熙然撇得一乾二淨,「很遺憾,我也不是。」他現在逃難逃得再快活不過,而且也有個想綁到手的女人正與他作伴,他還沒那麼想不開去找別的女人來煩自己。
「我來找一截鑰匙,你有嗎?」飛煙拉著步熙然一塊走至赫連端木的面前,朝他伸出一手索討。
赫連端木大大地點了個頭,「有,當然有!」
「在哪兒?」飛湮沒空去管他在興奮什麼,又朝他勾勾手。
「只要你願與我成親,我就拿給你。」赫連端木毫不遲疑地說出心底的願望,趁機威脅看來很想找到鑰匙的飛煙。
飛煙立刻轉身拍拍步熙然的肩頭,「他就交給你了。」
步熙然樂意無比地將拳頭按得咯咯作響,一步步地走向風雲變色的赫連端木,邊打量著他身上哪兒會放有鑰匙。
「東西在你身上?」
赫連端木嚥了嚥口水,「沒……沒錯。」
「應佳人的要求,失禮了。」步熙然馬上拳頭揍上他欠扁的肚皮。
「你……」赫連端木捂著肚子,痛得直不起腰來。
步熙然大方地在他的身上翻來翻去,快把他的衣服脫光前才收手向飛煙報告,「他的身上沒有。」
「鑰匙在我身上!」赫連端秀兩手插著腰,挺高了雙峰說明鑰匙到底放在哪兒。
「該你了。」步熙然忙著把燙手山芋交給同是女人的飛煙去處理。
「你想和端木老兄一樣嗎?」性子和步熙然差不多的飛煙,甩甩雙手靠近她。
「不……不要對我動粗……」赫連端秀的哭聲立刻拔高,可以繞樑三日有餘。
飛煙止住了腳步,無力地翻了翻白眼,對這種動不動就可以哭倒長城的女人完全沒轍。
「飛煙,我一直在等你回心轉意……」赫連端木充滿鼻聲的請求也加人哭聲中。
飛煙更是蹙緊眉心,開始覺得兩際陣陣作痛。
步熙然快樂地捱在她的身邊,宛如救贖的聖音溜進她頭痛的腦海裡。
「想甩掉他們並且拿到鑰匙嗎?」呵呵,他向來很喜歡坐收漁翁之利。
飛煙無神地望著他,「你有何良策?」快點救救她吧,只要能趕快拿了鑰匙走人就好。
步熙然用非常含蓄的眼神勒索她,「跟我合作一點。」他要趕快解決那個想跟他搶女人的野男人。
「好好好……」她被那些哭聲煩得什麼都答應。
談好了條件後,步熙然踱至赫連端木的面前,邊遞給他一條手絹試淚追開導。
「端木兄,再深的情傷,也不過是醉一場就忘了,姻緣天注定,你又何必對飛煙難以忘情?」
「只要她心無所托一日,我就一日不會死心……」
赫連端木不甘心地絞扭著步熙然給他的那條手絹。
步熙然瞇細了眼,一手拉動長鏈將飛煙拉至身旁。
「她的心永遠只屬於我一人。」他摟著她的腰對赫連端木宣告,並且當著赫連兩兄妹的面,將火辣辣的吻印至她的唇上。
飛煙的心房因步熙然熱烈的吻勢而狂跳不已,她的雙手攀上他的兩肩尋求站穩的力量,他貼在她胸口的心跳一聲聲地撞擊著她的,令她不禁最眩地喘息,甫張開嘴換氣就被他有機可乘地人侵,被他撩撥得不得不回應他的吻,可是在承迎他的吻時,就引來他更熱切的需泵,他的吻直抵她的心頭最深處。
面對他熱烈的需索,飛煙不禁軟化了下來,恍恍惚惚地伸手攬上他的頸項尋找著他的吻,以她也無法想像的熱情回應,深深地感覺他吻裡的佔有慾和他熱切的溫存,藉由他火熱甜蜜的吻,來排去她因赫連端秀引發的酸味,她必須以他的清涼,來撫慰她像被扯裂過一回的身心。
赫連端木與赫連端秀呆呆地瞪視他們倆,被他們濃得化不開的吻弄得臉紅心跳。
步熙然得意地將飛煙攬在懷裡,眉飛色舞地朝他們咧大了笑容,「她要嫁我,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
赫連兩兄妹楞楞地點著頭。
步熙然又輕拍著飛煙的面頰,以眼神暗示她也該做些什麼。
飛煙渾身乏力地解讀他的眼神,靠在他懷中順著他的意幫他演下去。
「端秀姑娘,熙然的確是我的未婚夫,我和他連名分都有了,現今只差過門而已,望你在傷痛之餘能有成人之美。」老天,她怎會說出這種謊言?
為何她能夠說得如此流利?
「你們……情投意合?」赫連端秀的眼眸住在飛煙紅通通的小臉上。情投意合?
飛煙腦海裡想著這四個字。
當他懷抱裡擁著赫連端秀時,不知怎地,那令她的心揪緊得發疼。
她考慮了許久,朝赫連端秀點點頭。
「這是……你們要我的鑰匙。」赫連端秀看了她的眼神好一會兒,最後拿出放在懷裡的鑰匙,走上前放在飛煙的掌心上。
「多謝。」飛煙感激地接過千辛萬苦才找到的第二段鑰匙。
步熙然雖不為找到鑰匙而感到開懷,但他還是帶著滿臉的笑走至赫連端木的身邊,扶起一直坐在地上的他,並且與他握手致謝。
飛煙看得一頭霧水,「你在做什麼?」
「向他道謝。」吃醋歸吃醋,他可是很有勝利者風度的。
「謝他贈鑰?」他不是不樂意找到鑰匙嗎?
「我要多謝他沒有好好把握。我和他不同,我是捉到了就不會放手。」步熙然攬著她的腰,邊朝外走邊告訴她。
「把握什麼?」
步熙然點點她的鼻尖,「你。」
飛煙瞠大了眼,腳步變得一步比一步慢,似被縛上了千斤的重量。手上的鎖鏈,為何此刻變得如此沉重?
從那一日起,它緊緊地鎖著她的手腕,將她拉至他的身畔,她的腳步重得無法脫逃,漸漸失去了逃躲的力氣,她被逼得不想再掙扎。
情字若是淡如水……他所說的長久能有多久?
「你的心永遠只屬於我一人……」步熙然也停住了腳步,緩緩地回首凝望,「這句話,你以為我是說來唬他們的?」
「是真……是假?」飛煙語調顫抖地問,屏息地等待他那句會左右她的心、且讓她已經無法再忽視的話。
「我只當真小人。」
第八章
真小人?
下著雨的夜晚,空氣異常清新,似在訴說深秋一步步地接近。窗外飄著雨,飛濺的小水花,此起彼落。
飛煙的手裡搖著一隻酒杯,裡面醇厚的美酒有著雨後初晴的美麗色澤,而眼前正在振筆疾書的步熙然,他曾說過的這句話,一再地在她的心上輾轉。
步熙然手中的筆因不移的視線而停止下來,他轉首看向身旁一整晚悶不吭聲,美酒一杯接一杯喝個不停的飛煙。
他摘下筆,歎息地揚手輕喚將兩眼擺在他身上,心思卻不在他身上的女人,「飛煙。」
飛煙蹩著眉,好不容易才撥空分出心神,將目光放在他的呼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