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宮變

第13頁 文 / 綠痕

    「殿下,你就回宮吧。」離蕭再度苦口婆心的在他身旁苦勸,也同樣強烈反對他出官來這種?了狩獵四處都是刀光劍影的地方。

    臥桑一手指向主持大位,「倘若我回宮了,那等會由誰來主持秋獵?」

    「我會代殿下向?大臣告病,然後奏請滕王舒河代位。」司棋馬上接著上場聲援他們。

    他不同意地搖首否決,「不行,父皇已經病了,我再告病的話,人心會不安的。」

    「可是……」讓他站在這,他們的心頭會更不安啊。

    「夠了。」眼看秋獵快開始他們還是不離開,他乾脆板起瞼來,「狩獵快開始了,都別再纏著我,全回到自己該待的地方去。」因為他們的緣故,狩獵遲遲不能舉行,再不把他們趕走的話,恐怕等一下在場的皇族們都要派人過來問了。

    眾人皆定立在原地不同,眼裡眉間,還是繫著深重的憂慮。

    「料俏。」臥桑一手拍著她的頭頂,一手指向另一邊,「這裡是我的獵席,你該和那嫣一塊到女眷那席的。」

    料消興奮地搖著頭,「我想留在這裡幫你捉刺客。」在宮中悶那麼久了,難得可以遇上一件刺激的事,她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我有離蕭就夠了。」他只好放軟了聲音改行哀兵政策,「聽話,大家都在看,幫我留點面子好嗎?」

    「表姊?」她猶豫地轉首看向一旁的那嫣。

    「好吧。」那嫣也只好不甘不願的同意,在帶走料俏之前,仍不忘對臥桑叮嚀,「你千萬不能離開離蕭太遠。」

    他舉高兩手,「放心,他會把我看得緊緊的。」

    牽著料俏的手,那嫣緩緩走向等待著她們去乘騎的女眷席,在途中,她不時頻頻回首,依舊是對臥桑放心不下。

    在她面前,她都已看過兩次刺客來行剌他了,誰曉得在暗地裡,在他們都沒有發覺時,臥桑又遭襲過多少次?而下一回,又將是在何時發生?她不敢想。

    更讓她覺得惻然的是,臥桑那、水遠都雲淡風清的表情,他待人太好了,?了不讓他人擔憂,他也許把心酸都吞到肚裡去。

    「難得臥桑說什麼你就聽什麼,你今天怎麼這麼乖-.」來到獵席協助料悄上馬之後,那嫣也乘上了坐騎來到她的身邊。

    「還不是離蕭那個牢頭吩咐的?」料俏不甘心地嫩撇嘴角,「我要是在大庭廣?下讓臥桑掛不住面子,回宮後,離蕭肯定又會吼我吼上好半天。」

    她手中的?繩驀地緊握,「你很注意離蕭?」她沒聽錯?最不愛受束縛的料俏會聽從別人的吩咐?

    料消的小瞼泛過一層不容易察覺的紅暈,「他一天到晚都跟在我後頭限制我這個、限制我那個的,我當然在意他。」

    那嫣發現到近來料俏每次在提到離蕭時,在料俏的臉上,總會浮起某種特別的神采,這讓她心緒不寧。

    就像是這樣,臉龐上染了些紅暈,聲韻聽來或許是有此責備,可是又摻了絲絲的嬌噴,她從不曾看過料俏有這種風情出現過,更讓她不安的是,那個讓料俏出現這種神情的人是誰。

    不安之下,她留神地看著料俏雙眼所凝望的方向,卻發現,料俏所看的人並不是那個將成?夫婚的臥桑,而是站在臥桑身旁忠心護主的離蕭。

    不好不好……一定是她看錯了,這事是不會發生在料俏身上的,無論料俏再怎麼天真率性,料俏也應該明白什麼是可以,而什麼又是不行,料俏是不會做出不被允許的事來的。但,萬一料消那顆不受拘束的心已經不在原位了呢?

    那嫣不禁有些自責,或許在一開始時,她就該叫臥桑別讓離蕭和料悄走得太近,當初她在對離蕭的距離感到不妥時,她就該把料俏拉開的,可是……她為什麼沒有這麼做?

    她沒來由地感到心虛。

    是的,心虛,那淡淡的心虛感,忽地開始朝她的心頭飄來,慢慢地佔據住她心頭幽微細小得難以察覺的情緒,因為,她在臥桑看她的眼神中,也看過和料俏此刻相同的眸光。

    專注地看著遠處的料俏,並不知道那嫣此刻翻來覆去的思潮,只是一手指著前方引起躁動喧嘩的方向。

    「看,臥桑下令秋獵開始了。」

    那嫣?首看去,嬌艷的秋陽下,身著一身象牙白四爪龍袍的臥桑,正站在主獵席上揚起一掌,霎時天鼓、十面雲鑼齊擊,號角嘹亮如裂帛的聲響直衝天際,等候在獵場內的皇家成員及百官也在此時紛紛揚鞭策駒,整齊地離開獵席朝獵場內飛奔。

    就在料俏準備揚鞭登上獵場時,她坐下的馬兒卻不知為何突然受驚,高舉起兩蹄差點將料悄給甩下馬背,料俏方才捉穩不致落馬時,受驚的馬兒兩蹄」落地,隨即如脫弓的飛箭般疾馳而出,直奔向獵場東郊。

    措手不及的那嫣嚇白了一張臉,「料俏!」

    不假思索的,她將馬腹一夾,立刻急起直追,想趕在料消被那匹看似瘋狂的馬兒甩下時先將她救下,可是在達達的馬蹄聲中,一道更加尖銳的聲響劃過她的耳際,她留神細看,緊隨著銷聲跟至的暗器,在陽光下刺眼的光芒令她眩暈了眼半晌,接著中了暗器的馬兒忽地在急奔之中猛地止蹄站起,扭頭一轉,不受她控制地改變了追逐的方向,全速奔向獵場西郊。

    坐在觀獵帳幕裡的臥桑,在離蕭臉色蒼白大驚站起,緊緊握著拳頭看向獵場上逐漸遠離的料消時,一手撐著面頰看向他。

    「著急嗎?」看來他再忍也忍不了多久了。

    一顆心早飛到獵場上去的離蕭,著急地轉首看向絲毫不緊張的他。

    「殿下,」他怎麼還可以處之泰然?料俏隨時隨地可能被那匹馬兒送掉一條命。

    「?朝臣都以為我不擅騎射,所以待會你去追人時可要追慢點。」臥桑站起身來,邊說邊把身上的四爪龍袍脫下來,並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也把身上的衣裳脫下來。

    「我去追?」他頓愣了一會,不解地脫下身上的破陣披甲交給他。

    臥桑意有所指地瞥他一眼,「心急如焚的人又不是我。」當然是由他去追,現在任誰也沒辦法在馬兒失控的情況下追上料俏,不過這個急如鍋上蟻的離蕭,在心急之下就有可能辦得到。

    「謝殿下!」離蕭恍然大悟,趕緊換上他的衣服準備去救人。

    臥桑還在離蕭匆匆跑出帳幕時不忘提醒他。

    「別忘了要裝像點啊。」要是讓人知道去追太子妃的人不是太子本人的話,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

    「殿、殿下……」一直在看著帳外情況的司棋,抖著手,冷汗直流地悄悄拉著臥桑的衣袖。

    「殿下去追他的太子妃了。」以為司棋又要數落他的臥桑,並不理會他,只是優閒地坐在椅上看著離簫跨上他的御騎去追人。

    司棋忙轉正他的臉龐指向另一邊,「不,我是說那邊!」

    遠看著那嫣緊伏在馬背上隨駒狂奔的身影,臥桑差點忘了怎麼呼吸。

    「那嫣……」他衝動地自座上站起,舉足就想衝至外頭趕快去解圍。

    「等等,你不能去追她!」司棋兩手緊緊拖住他,「不要忘了,離蕭已經假冒你的身份去追人了!」場上怎能有兩個太子?他是急昏頭了嗎?

    臥桑低首看了離蕭放在桌邊的破陣披甲一眼,立刻將它拿起穿上,並取來武帽戴上遮住他的面龐,不顧反對地一把掀開飄飛的帳簾,疾步跨出帳外躍上離蕭所留下來的坐騎。

    「殿……」不及阻止的司棋奔出帳外想叫住他,可是?免被人識破,他只好掩上嘴在手心裡低叫,「天哪……」

    緊密如雷的天鼓聲中,在獵場山郊頂上-皇子中排行老四的滕王舒河,安適地坐在坐騎上觀望,在遠處那一場追逐太子妃的混亂開始後,就一直將口口光集中在那乘著太子御騎的人身上。

    「老九。」他朝身旁的雅王懷熾招招手,「老大的騎藝是何時變得這麼精湛?」就算是救人情急,他也不可能在瞬間改變騎技而且還能騎得這麼好。

    懷熾也疑惑地蹙起劍眉,「我從沒看他騎得這麼飛快過。」看來,臥桑似乎很中意他這個太子妃。

    心細如髮的舒河,聽了不禁再三仔細審視往山郊東側飛馳而去的那具身影,不一會後-頓有所悟的笑意在他臉上漾開了來。

    「你不去幫太子嗎?」在獵場上狩獵的人,現在幾乎都準備去幫太子救太子妃了,唯有他還待在原地不知在笑些什麼。

    舒河卻淡淡反問.!「你要我幫哪個太子?」

    懷熾愣了愣,「哪個太子?」當今不就只有一名太子而已嗎?

    「老大是在搞什麼鬼?」舒河沒回答他,轉首將目光直眺至疾速朝山郊西側飛馳的另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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