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綠痕
「曉是來和我會合﹐就像你找賽門來香港和你們會合一樣。」她毫不隱瞞的告訴他她也知道其它三人的一舉一動。
「奶都知道我們在做什麼﹖」賽門沒想到她除了忙日本的事外﹐還能分神關心其它的人。
「我很關心同伴們的發展。」他們每個人的發展攸關到整個未來﹐她當然格外關心。
「奶要搶位置﹐為什麼不找我們幫忙﹖」燕赤凰很介意﹐對那晚看到的一切久久不能釋懷。
「那件事﹐關於到私人恩怨。」流芷晶的笑容逸去﹐眼睫垂了下來。
「若晶是嗎﹖」燕赤凰閉上眼問﹐能讓她那麼發狂失去理智的人﹐不會是他﹐也不會是任何人。
「在那天宴會的早上﹐我關掉了她的維生系統﹐曉也在場送她走。」她無意識的把玩著頸間的領帶﹐後來將它扯了下來﹐緊緊纏繞著她當初動手關掉維生系統的左手。
「為什麼要關掉﹖也許還能救活她﹐以現在的科技﹐植物人醒來的奇跡也不是沒有。」秦政司固執的追問著﹐不能瞭解她為何那麼殘忍。
「政司﹐在我關掉之前﹐若晶已經腦死兩個月。」她低著頭絞扭著領帶﹐克制自己不去想那天早上永別的畫面。
「什麼﹖」秦政司驚愕的張大嘴﹐賽門也驚異的愣在原地。
「在流遠伐的身邊十年﹐我有很多機會殺他﹐但我之所以會等待而不先殺了他﹐全是為了若晶﹐我一直等待著奇跡﹐但奇跡卻不肯降臨﹐與其讓若晶繼續生也不能死也不能﹐我決定捨棄任何奇跡。」她仰頭注視他們﹐眸子有恨。
「對不起﹐我□□」秦政司掩著嘴﹐想把先前的話都收回來。
「沒關係﹐我早就預想到我要背負這個罪名一輩子。」她自嘲的笑﹐不由自主的拉緊領帶。
「要扛這個罪的是城貴川和流遠伐。」燕赤凰把她手中的領帶抽走﹐並且按摩著因她緊束而失去血色的左手。
「好了、好了﹐大家難得重逢﹐換個話題。」賽門有感於氣氛變得沉重﹐打圓場的拿瓶陳年老酒﹐和數個杯子拉他們坐在一起。
「芷晶﹐聚齊了我們後﹐奶想做什麼﹖」燕赤凰替她把領帶打好﹐問起她的動機。
「和我一起瓜分黑幫世界。」流芷晶又快又直接的告訴他們三個人﹐並且睜亮眼看他們的反應。
「瓜分﹖」燕赤凰撇嘴笑笑﹐而賽門和秦政司則是蹙眉深思。
「我們都是被領養的黑幫第二代﹐而且都來自同一處﹐相信你們都已經察覺到了。」
她姿態優雅的替每個人斟酒﹐而後走到他們的面前說。
「奶知道更多的消息嗎﹖」燕赤凰握著酒杯問道﹐目前他們知道的不多﹐很多事仍像團謎。
「我們四散在世界各處﹐為人賣力賣命﹐而這一切﹐全是因有個主謀者在背後操控著我們。」這一件事她很早就知道了﹐但是只靠她一人﹐是無法扯出幕後的主謀者。
「我們三個有研究出這一點。」賽門邊喝邊說﹐等待她有更多的情報能提供。
「為此﹐我們更應該團結一心﹐佔領所有的黑幫。」流芷晶直言不諱的說出她最終的願望。
「為什麼要佔領所有的黑幫﹖」秦政司無法把這兩件事湊在一起﹐也不知道為何要那麼做。
「反過來利用收養我們的人﹐我們不再是被利用者﹐我們要善用現在擁有的權勢﹐現在我們的任何一個動作﹐都能影響到整個世界。」她輕淺的笑著﹐當卒子一旦過河後﹐就不再受主帥控制﹐可以開始為所欲為﹐而他們所有人﹐都是已經過河的卒子。
「利用權勢做什麼﹖」賽門不再嬉鬧﹐凝肅著一張瞼﹐不停的思考著她的話。
「數年前﹐我曾找過一名女巫﹐她說了一些奇怪的預言﹐現在我大約可以明白她的預言是在說什麼。」就是在那大雪紛飛的晚上﹐聽了女巫的預言後﹐讓她對未來的一切有了計畫。
「什麼預言﹖」秦政司聽得入迷﹐拉長了耳朵虔心的聆聽。
「她說當所有人得到強大的權力和地位時﹐再度相聚的時刻便會來臨﹐命運的謎團自會揭曉。」他們所有人的權勢幾乎已經可以操控整個世界了﹐那一個存在了多年的謎團﹐也呼之欲出。
「奶的目標是要解謎﹖」秦政司皺著眉問﹐她想辦法的找回所有人就是想解一個謎﹖
「我要知道我們為什麼會有這種人生﹖」她要知道她為什麼會像個商品被賣來賣去﹐她要知道他們為什麼都被強迫踏進黑幫的世界。
「還要查出是誰把我們送給黑幫領養的主謀﹐問一問他為什麼挑中我們這些人。」
燕赤凰更確信真有個主謀者在背後操控一切﹐只是他不明白﹐挑選他們是為了什麼﹖
賽門悶悶地問道﹕「那麼領養我們果然是別有用心﹖」他的人生是早被別人安排好的﹖
「問題是要怎麼找出主謀﹖」秦政司想不出有什麼方法能逼主謀現身。
「這個問題我們必須查清楚﹐至今﹐我仍不知我為什麼會在那個孤兒院。」流芷晶來回的走著﹐她想不起去孤兒院前的記憶﹐無論她怎麼打聽﹐但消息都被封鎖。
「我也是﹐有記憶以來我就在那了。」賽門覺得他們像在拆一個謎團﹐拆了一個﹐又有一個在等著他們。
「就算我們是孤兒﹐但孤兒也有父母﹐我們的父母是怎麼死的﹖」她旋過身問他們。
「孤兒院說我父母死於車禍意外。」燕赤凰第一次去回想當年孤兒院人員告訴他的故事。
「飛機失事。」賽門記得那些人是這麼告訴他的。
「渡輪船難。」秦政司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們。
「曉和我的父母也是死於車禍。」流芷晶才不相信天底下會有那麼多的巧合﹐而且都巧合在他們身上。
秦政司困惑的搔著發﹐「都死於交通工具﹖都是意外﹖」六個同伴的父母﹐五個意外事故﹐這個機率巧得像是人為的。
「過多的巧合就變成疑點了。」賽門把事情綜合整理了後﹐開始懷疑他們會被安排到孤兒院的原因。
「這些問題﹐只有主謀者知道。」燕赤凰不知道是哪個人能夠串連世界各地的黑幫做這件事。
「如果我們把勢力整合﹐以強大的權勢和地位來吸引﹐就能誘出主謀﹐他一定會想坐享其成。」根據她得到的預言﹐她早就想好引出主謀者的方法。
賽門拍掌大笑﹐「我怎麼都沒想過這個好主意﹖」利用人類貪婪的本性一定能成功。
「有我們這些同伴的互相支持﹐我們要在世界各地領導黑幫是輕而易舉。」秦政司估算著﹐如果他們的動作快一點﹐那麼那個幕後主謀也能快一點現形。
「要一起解開謎底嗎﹖」流芷晶站在他們的面前﹐漾著邀請的笑容。
「那還用說﹖我們一起把那個人揪出來。」賽門挽起袖子大聲的說﹐而一旁的燕赤凰和秦政司也同意。
「赤凰﹐我來香港除了想見你們說明這件事外﹐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她得到了第一個滿意的答覆後﹐筆直的走到燕赤凰的面前﹐低頭凝視他。
「什麼事﹖」因為背著光﹐所以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而在光和影之中﹐他彷彿看見她在微笑。
「我要嫁給你。」流芷晶不期然的對他宣佈﹐讓賽門和秦政司都緊縮了呼吸。
「奶要與我聯姻﹖」燕赤凰的表情沒有改變﹐冷靜的問著她。
流芷晶伸出手向他邀請﹐無限的風情和自信在她的眼底展露。
「我要你與我並肩站在亞洲的頂點。」
***
香港的弭敦大道﹐在暮色被燈火燃亮生輝﹐似是一條著火的流川﹐在黑暗的城市靜靜燎燒﹐燦亮的街道像一場華麗的燭火盛宴。
燕赤凰舒適的坐躺在長椅﹐戀慕的看著站在他住所陽台上欣賞夜景的女人﹐街燈剪影著她好看的輪廓﹐像張秀麗的畫流連在他的眼﹐使他不忍眨眼以免漏看。
「一直看著我﹐我比這個城市美嗎﹖」流芷晶沒有轉頭看他﹐兩手撐著下巴﹐站在陽台邊望著遠處的琉璃燈海。
「它不能與奶相比。」她的神態讓他幾乎要懷疑﹐這樣的一座城市﹐在她的注視下﹐怎麼能不傾覆﹖
「香港的夜景世界馳名﹐怎麼不能比﹖」她伸出手﹐彷彿能掬取琉璃燈火般。
「當然不能比﹐奶看﹐這個城市多麼寂寞。」燕赤凰坐直了身子﹐指著被燈火湮沒的街道。
「寂寞的是看它的人。」流芷晶走到他的身邊﹐低頭看著他眼底深處的寂寞。
「奶為什麼不與城貴川聯合﹖」雖然殺風景﹐但他很想問她這個問題。
「他太老了﹐組織陳腐、手下乖張﹐與我的格調不符﹐而且他和我還有很大的過結。」她撫過俏麗的短髮﹐低低地笑著﹐吹來的夜風讓她的發更恣意飛揚。
「所以奶才退而求其次找上我﹖」他是這麼假設﹐但他認為她根本就無意與城貴川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