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綠痕
說完,忙不迭地接住紀凌朝他丟來的面紙盒。
紀凌氣得快冒煙了。
宿語昂在閃出門外時又喊:「加上第一次動手打人和扔東西四項紀錄,我會再接再厲。」在紀凌又扔出武器前,他趕忙合上房門,留下一肚子火氣的紀凌。
※※※
方凱翔伸出五指在楚歌面前搖晃。
「哈囉!有人在家人嗎?〞
見他沒反應,方凱翔再敲敲楚歌的腦門,楚歌火大地拉下那逞兇的手。
「你沒看見我現在很忙嗎?」楚歌的焦距仍是盯在不遠處的宿語昂身上。
「你在忙什麼?」方凱翔不明所以地問。
「看世界奇觀。」
「什麼世界奇觀?老大突然連下十二道金牌火速招我回來,你還有空開玩笑,你沒被他點名嗎?」方凱翔一路風塵僕僕地飆回總部,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根本就沒走,是他叫我催你回來的。」楚歌領了聖旨,才急著催方凱翔回總部。
「他找我們來有什麼事?不會又想做什麼了吧?」看楚歌好像很閒不似有什麼緊急事故,方凱翔便與他並肩而坐,順便散散一身的熱汗。
「不知道。」楚歌也不清楚。
方凱翔苦惱地抓著頭皮,自從老大相中大美人後,他和楚歌兩人就沒一天好日子過,老大再玩花樣,他們會操勞過度而死。
「喂!『隨人顧自己』,有難別拖我下水。」楚歌已做好最壞的打算,能閃盡量閃,最好別被點名辦事。
「你這算什麼兄弟?我跑不了你也別想跑。」方凱翔死命地捉住楚歌的衣領,不讓他落跑。
「別拉啦,被他發現咱們就完了,你去擋,我要逃難,不要攔著我。」楚歌沒義氣地說走就要走,一邊剝開方凱翔這只八爪章魚。
宿語昂被他們倆拉拉扯扯的吵鬧聲拉回思緒,坐在椅子上旋過身冷眼旁觀。
「你們好像很忙?」他不懷好意地問。
「完了,都是你啦!」楚歌懷恨地踹方凱翔一腳。
「老大,你找我們又有什麼事?」方凱翔不抱期望地開口。
「我想拆了紀老頭。」宿語昂徐徐地道出。
「老大,他早被咱們拆了,你忘啦?」方凱翔提醒他。
「還有百分之四十的股權沒有。」他懶懶地一笑。
「這次有沒有限時間?」楚歌比較關心的是這個。
「有。」
有時楚歌真恨自己的鐵嘴,好事不准壞事絕對正中紅心,好想捶心肝罵自己多嘴。
宿語昂命令道:「楚歌,你有兩天的時間收網,那些錢由你們倆平分,這是你們辦事的酬勞。凱翔,去把他弄得無路可退,讓法院查封他的房子,我想看看紀氏一家人無家可歸的樣子,這次的任務比較簡單吧?」
簡單?!楚歌和方凱翔滿腹苦水直想哀號,又是一次不可能的任務,雖然獎金龐大,但「賺錢有數,性命也要顧」啊!
要死了,老大淨是挑些困難度超高的任務找他們辦,紀凌的兩名手下不也是神通廣大嗎?為什麼就不肯自己搞定,老是連累他們兩個?
「有意見可以說出來。」看他們倆板著一張臭臉,宿語昂好心地說。
「沒有,完全沒有。」他倆連忙矢口否認,即使有,誰敢講啊?
「那還不快去辦事?我是從現在開始計時的,逾時你們就完了。」
「要命。」楚歌咕噥著,提著手提電腦準備外出辦事,方凱翔也沒閒著,拿了文件就往外頭走。
宿語昂將坐椅轉向面對窗口。
如果紀紹榮不那麼不知廉恥地去找紀凌,他也不會再下毒手。兩天後不知紀紹榮還笑不笑得出來?可以確定的是紀紹榮將會一無所有。
※※※
「你說被賣掉是什麼意思?我不是說要守住那些股權嗎?是誰買的?什麼?!混蛋!沒用的東西!」紀紹榮忿忿地掛斷電話,眼中佈滿血絲,憤怒之下拿起電話砸了個粉碎。
「發生什麼事?」萬彩芝聞聲下樓探問。
「宿語昂買走了我們最後的股權,已經轉了好幾手賣出了。」紀紹榮自酒櫃中拿出烈酒猛灌,滿肚子的氣焰。
「怎麼可能?那是我的股權,沒有我的同意誰也無法動,就算銀翼殺手再厲害也沒法子教我簽字轉賣,他不可能買走的。」萬彩芝愣愣地跌坐在椅子上,不肯相信。
紀紹榮一口接一口地灌下烈酒,用衣袖拭著嘴角的酒漬。
「有內鬼幫他,那個楚歌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法買通我們的人,瞞天過海地替他轉賣,公司裡的人都跑光了,就算要找出他們的內應也沒法子了,可惡!」他用力地將酒瓶扔至牆上。
「我們可以告他。」萬彩芝心生一計。
「告什麼了那個楚歌專門走法律漏洞,法力無邊,不然宿語昂也不會重用他。如果我們笨笨地去告宿語昂,楚歌會把我們告得更難看,再說,我們哪有錢告?宿語昂旗下的律師團集結了台灣最頂尖的律師,他會養那些人吃閒飯嗎?他有錢陪我們告,我們有嗎?」紀紹榮氣得臉色鐵青,坐在桌子上生悶氣。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萬彩芝急得像無頭蒼蠅,在他身邊打轉。
「先賣了這棟房子再想辦法。」
「不行,這是我萬家祖傳的老宅,說什麼也不能賣,一定還有其它的法子,不能動這棟房子。」萬彩芝急急地反對,不肯讓紀紹榮賣去她最後的祖宅。
「還有什麼法子?其它的房子都已經抵押出去,只剩這間還沒,如果不趁現在賣出,我們會身無分文的。」都走投無路了,他哪管這房子是誰的,只要能先賣點錢便能解決跟前的問題。
紀緋慌慌張張地衝入屋裡,見到紀紹榮便情急地大喊:「爸爸!出事了,妳要快點想想辦法。」
「緋兒,怎麼這麼慌張,先喘口氣慢慢說。」萬彩芝拍撫著紀緋的後背,讓她緩緩氣息。
「法院要拍賣這棟房子來抵付我們以前的借款,公文已經到了,爸爸,你要救救我們。」
紀緋手裡拿著公文,期期艾艾地說。
「什麼?!」紀紹榮與萬彩芝均大驚,沒料到法院會查封得這麼快。
「是方凱翔搞的鬼,我在法院的男朋友說方凱翔前天向法官們施壓,要他們提早拍賣我們的房子,法官們很快就答應了。」
「又是宿語昂的手下,他是存心和我過不去。」紀紹榮從桌上跳下,暴躁地怒吼。
「紹榮,你去求求紀凌,她現在那麼有錢,一定可以幫幫我們的,你是她的父親,去向她借點錢她會借你的。」萬彩芝想起突然發達的紀凌,立刻想從她那邊拿錢周轉。
紀紹榮火氣更旺地吼:「我去過,她不肯借,是她刻意要我們倒,她才是策動宿語昂毀了萬業的主謀,宿語昂這次會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她,他們兩個早就勾搭上了。」
「原來是她!上次找她借錢她還說沒錢,原來全是裝出來的,還叫宿語昂打傷緋兒、打聾炎兒,她好狠毒的心腸哪!」萬彩芝忍不住尖叫道。
「媽咪,房子被賣掉,以後我們要住哪裡?」紀緋不願失去優渥的生活,沒錢、沒房子,她哪有臉再去上學?她會被其它同學恥笑,她是千金大小姐,她才不要和那些平民有著相同的身份。
「不要擔心,我們不會餐風露宿的,我手邊還有筆錢,宿語昂動不到我這,他不會有好下場的。」萬彩芝忽然變得冷靜異常,口氣陰狠。
紀紹榮警覺地看著她。「妳想做什麼?」
「以牙還牙,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也要宿語昂痛不欲生。」
「媽咪,妳想傷害宿語昂?」紀緋拚命搖頭,這可不行,宿語昂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如果他死了,她去哪兒找這麼出色的男伴?何況他那麼有錢,她還想做宿家的少奶奶。
「不是他,是紀凌,那個罪惡禍首。」萬彩芝恨恨地說。
「妳想怎麼做?」紀紹榮問。
「殺了她,因為她,我的兒子聾了,我女兒的花容月貌被她弄丑了,而我父親留下來的萬業集團更是因她而毀於一旦,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萬彩芝像個沒事人似地輕鬆地說著,彷彿殺個人如同踩死一隻螻蟻般容易。
「但是殺人是犯法的。」紀紹榮不禁為她的狠心猛打寒顫。
「請殺手,不用我們動手,有錢還怕沒人殺她嗎?」她笑得更加猖狂。
「妳哪有錢?」紀紹榮小聲地問,不知道她手頭上居然還有錢。
「我有一筆私房錢,是我父親當年留給我當嫁妝的款子,要買一、兩個職業殺手不成問題。既然要殺她就要做得乾乾淨淨,請職業殺手比請亡命之徒來得安心。」萬彩芝轉頭問他:「怎麼,心疼我殺你生的那個惡魔?捨不得她的錢財?」
「不是。」
紀紹榮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反對,當年他就殺過一個女人,現在再殺一個也無妨,而且殺紀凌正好可以將她滅口,這世上就只有她握著他的把柄,讓他每天都活在隨時會被她告發的陰影下,如果她死了,他就再也不必擔心紀凌這根心頭刺,可以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