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文 / 綠痕
「我沒輸你﹐你也沒輸我﹐而我也不能與你再賭一次﹐就和棋吧。」左容容握緊了他的手、對這種結果也表示能夠接受。
「是什麼使你改變了心意﹖」衛非坐至她的身旁將她抱進懷裡﹐拾起她的下巴問。
「你。」左容容伸手指著他的眉心﹐「對我而言﹐你比世人重要。」在喪神山上﹐就在她決失去他時﹐她才恍然大悟﹐與其去救那遙遠而不可知的世人﹐還不如緊握著這個可以因愛她而死的男人。凡間世世有苦有難﹐但衛非卻只有一個。
衛非開像地抱緊她﹐「自私的天人。」
「你也很自私。」左容容棲靠在他的懷裡﹐聽見他曾經沉寂的心跳聲﹐又再度安穩地在他胸口響起。
他的心跳聲安然地迴盪在她的耳畔﹐令她不得不想起在他的心跳聲停止之前她曾做了什麼事﹐為天下的百姓帶來了什麼災難。
「關於長江潰堤……﹐」左容容不安地抬首望著他。
他安撫地吻吻她的唇﹐「我已經沒印護堤﹐也叫蓋聶他們派人去修堤賑災了﹐百姓無恙。」
「其它的呢﹖」她做的事不只是讓長江潰堤而已﹐她還毀了百廟和縮短了大唐的天運。
衛非懶懶一笑﹐「我不愛管閒事。」已成定局的事他再管也無用﹐」何況她已無那個心了﹐他也沒必要再管。
「你還是個不務正業的神。」左容容翻著白眼。他還真是自私自利﹐即使死過一回也不改他不管閒事的本性。
「我只要把我的正事大業擺在你身上就成了﹐別人的閒事我管不著。」衛非氣定神閒地吻著她的額際﹐滿意地嗅著她身上的馨香。
「我們能在一起嗎﹖」左容容有些懷疑﹐他們在一起根本就和他們轉世來人間的目的不同。
他莞爾地挑起眉﹐「你不滅世、我不救世﹐有何不能﹖」他們是為了使命下來﹐但如果不執行使命﹐上天又能拿他們有什麼辦法﹖「但那些注定的──」左容容猶豫地想啟口﹐衛非卻搖首掩著她的唇。
「那些注定的都已死在喪神山上了。」她打亂了他們兩人該走的軌道﹐那些已注定的﹐恐怕得再改一改了。
左容容放心地鬆口氣﹐緊攀著他的頸間﹐衛非也擁緊她不願放手﹐殷殷地在她耳畔道﹕「咱們現在的性命是一人一半﹐往後﹐誰也不能再舍下誰。」有這麼一次就夠了﹐他不顧以後還會再發生這種事。人間的生離死別他可以毫不在意﹐但若是他們兩人﹐他可以放著神不做也要跟她在一塊兒。
「不再為我而棄我而去﹖」左容容想到他為她挨的那一箭﹐心口仍會隱隱發疼。
「不再。」他撫著她的發﹐喃喃地向她保證。
「往後你有什麼打算﹖」既不滅世也不救世﹐他們兩個頓時也失去了目標﹐反倒變得沒事可做。
「陪你住在六扇門底下。我不想再管世人。」衛非只想靜靜地與她在一起﹐什麼事也不想做。
「待在這兒會很無聊的。」耐不住無聊的左容容卻搖搖頭。
衛非的眼眸閃了閃﹐「找些事做羅。」他不想再做什麼大事﹐不過某些小事可以照做不誤﹐還可借此來娛樂身心。
「再來玩藺析他們﹖」左容容把主意打到曾經被她派去當刺客的四個人身上。
「他們有家室了﹐再玩他們﹐他們會翻臉。」這次拖他們下水﹐他們已經很怨他了﹐再讓他們少了與妻子相聚的時刻﹐他們會聯合起來把他大卸八塊。
「那我們再來下別人的棋。」左容容馬上想到了一個尚未被他們玩過的目標。
「這次的賭注是什麼﹖」衛非有些防備地問﹐很怕她又找些無辜的人來玩。
左容容笑得好不燦爛﹐「我哥。」她整過名滿天下的無字輩高手﹐可是她還沒整過也是名滿天下的第一神捕。
「容容﹐你連自己的哥哥也拿來賭﹖」衛非無神地瞪著她。好歹左斷是將她一手拉拔大的親兄長﹐她竟然打左斷的主意﹖「自家人嘛﹐不賭可惜﹐何況又沒人可玩了。」她從小到大就只見過哥哥追捕人犯﹐好像沒見過他做其它的事﹐也許她可以說服他去改行。
衛非先知先覺地向她警告﹐「別叫左斷去當刺客﹐他會切腹自殺。」自尊心甚高的左斷要是聽了她這番話﹐不吐血也會去懺悔自己教導無方。
「這個主意不錯。」沒想到左容容倒是很認真地考慮他的提議。
「容容……」衛非歎息連天地捧著她的小臉﹐用眼神告訴她不可以。
左容容笑吟吟地拍著他的肩﹐「你放心﹐我不敢像逼你們去做刺客時﹐對我自己的哥哥下毒的。」
「我相當懷疑你有什麼不敢的。」衛非想了想﹐決定還是由自己再來阻止她的詭計。
「這次﹐你不能再讓我喔。」左容容不怕他來礙事﹐只淺笑地交代他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讓她。
「好。」衛非以額靠著她的額﹐在唇邊綻出與她一模一樣的笑意﹐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