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文 / 綠痕
他們兩個都不想當,可是卻有一個貪戀官職的人很想當。
「我當,我才是這裡的元帥!」韋靖元高舉著手,不肯把元帥的寶座交出來。
互瞪得正起勁的樂毅和胭脂,一齊扭過頭對他大吼,「閉嘴!」他們都推不平了,他這個外人在叫什麼?
咦……外人?樂毅和胭脂看了對方一眼,頭腦都冷靜了下來。
「咱們把這個推給別人好不好?」樂毅和胭脂打著商量,眼光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顧清風身上。
「推給他?」胭脂兩道柳眉高高地挑起,有志一同的把目標指向無辜的顧清風。
顧清風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我?」他們兩個怎麼推著推著,就把這個位置推到他身上來了?
「老顧,你在虎騎營裡待了這麼多年,是該陞官了。」樂毅笑拍著顧清風的肩頭,決定把元帥推給這個不二人選。
「來,拿好,這個元帥由你來當。」胭脂拉起顧清風的雙手,把聖旨小心地放在他手上。
「這不成啊,皇上指名的又不是我。」顧清風惶恐地搖著頭。這哪是說當就能當的?
「怎麼辦?他說不行。」樂毅很頭痛地問向胭脂。這個聖旨都沒人要收也不能亂推,他該怎麼脫身才好?
「我想,你只好讓皇上反悔,讓皇上知道他賞錯人囉。」胭脂沉吟了一會兒,意有所指地看向韋靖元。
樂毅隨著她的眼神望去,馬上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好,我就讓皇上反悔!」
胭脂識相地先閃到一邊.樂毅立刻抽出身後的夜磷刀。夜磷刀一出鞘,帳內的燭火即被縱流的刀氣熄滅,黑暗中,一道光芒如流螢飛竄著,帳內頓時響起此起彼落的叫聲。
當螢火消失時,帳內的燭火在一片慌亂中被點燃,樂毅則是把刀鋒指向元帥座,叫所有被嚇壞的人們往那個方向看一看。
「韋元帥!」
韋靖元已趴倒在桌案前,身邊的下屬和將官們在探過韋靖元的鼻息後,個個恐懼地望著在黑暗中殺了韋靖元的樂毅。
「在大眾面前殺了還未卸任的朝廷命官,這個罪很重。」胭脂撫著小巧的下巴對樂毅宣佈。
「這個罪重得可以讓我不必當元帥吧?」樂毅很開心地問,無視整個帳內的人心隍隍。
「好啦,人你也殺了,現在怎麼辦?離開這裡?」胭脂一手勾著他的手臂,抬起頭看著他。
樂毅面有難色地搖首,「我還不能走,因為還少了一樣東西。」他是很想走,但是他還我不到那個藍色的胭脂。
「少了什麼?」
「我一直在找的那樣東西,藍胭脂。」樂毅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要命,他恐怕真要兩手空空的回去向左容容覆命了。
「你說什麼?」胭脂忍不住捉緊他,張大了美眸再問他一次。
樂毅很可憐地向她訴苦,「左容容要我帶個藍色的胭脂回去!妳說這軍營裡哪會有?」
「樂毅,你剛來之時一直問我有關於藍色的問題,就是在找藍色的胭脂?」胭脂回想起他以前老是在她身邊問她身上有沒有藍色的東西。
「對啊。」
她點點他的眉心笑問:「你知道我姓什麼嗎?」
「我沒問過妳。」樂毅這才發現他到今天都還不知道她姓什麼、來自何方。
「我姓藍。」胭脂勾下他的頸子,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啊?」樂毅愣愕地瞪著眼前正吻著他的女人。她……姓藍?
「我的名字叫藍胭脂。」胭脂咬咬他的唇瓣,氣定神閒地道。
「妳……」難道他一直要找的藍胭脂就近在眼前?
「也許我就是你要找的藍色的胭脂。你記得嗎?那個衛非說你已經找到了。」
她還記得那天衛非要走之前,還刻意看了她一眼,而左容容來的時候,看她的眼神也跟衛非差不多。
樂毅恍然大悟地拍著額,「我怎麼會沒想到這一點?」他什麼都問過她,就是沒問過她的姓;如果衛非說他已經找到了,那麼衛非指的一定就是她!
「這裡每個人都只叫我胭脂嘛。」胭脂聳聳肩。這個軍營裡知道她的姓的人並不多。
「好極了,我要立刻離開這個不正常的地方。」樂毅開懷地大笑,拉著她的手往帳外快步走。
「你拉著我上哪?」胭脂看他走得很急,只好加快步伐跟上他。」那還用說?當然是把妳綁回去交差。」人也殺了、胭脂也找到了,他要趕快把她帶回去跟左容容拿解藥。
顧清風手裡拿著聖旨在他們後頭直喊,「樂毅,這個怎麼辦?」
「送給你,我不要當官!」
京城六扇門的地底下,五個無字輩高手與左容容暫居的地底住處,在六座石造大院前的涼亭裡,聚齊了刺客的主使人左容容與她的五位刺客。
回來覆命已有數日的樂毅,非但沒有像其它同伴在辦完差事後的喜悅感,反而還愁眉苦臉的。
樂毅憂愁地撫著額,「怎麼辦?皇帝老頭還是要封我做征西大元帥。」
「哇哈哈哈……」涼亭裡的其它四個男人全把樂毅當笑話看。
樂毅那日當場殺了個朝廷命官,顧清風照例又是往上奏了,但那個皇帝老頭聽到了消息居然不介意他欽命要犯的身份,反而還叫左斷不可以再捉他歸案,叫左斷找到他之後就請他到虎騎營裡當元帥,搞得左斷氣得快捉狂,而他的反應也跟左斷半斤八兩。
無影夫朝歌舉杯朝左容容致敬,「左容容,樂毅這欽命要犯被封為征西大元帥,妳老哥會氣瘋了。」要左斷和死對頭站在一塊兒?那個滿口正義的左斷一定會先殺了樂毅再自殺謝罪。
「家兄是正在發火沒錯。唉,六扇門裡頭好熱。」左容容輕搖著手裡的繡扇,嬌美的臉龐上閒笑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在同情哥哥。
「你是怎麼當刺客的?居然能當到征西大元帥?」無音者蓋聶冷冷地敲著樂毅的腦袋問。這個一身蠻力的傢伙是當元帥的料嗎?那個皇帝的眼珠是長在哪裡?
「我也覺得很莫名其妙。」樂毅到現在還是想不通皇帝那麼偏愛他的原因。
鬧烘烘的涼亭裡,就只有無常君蘭析的臉色最難看。他坐在衛非身旁觀察許久,忍不住以手肘推推衛非。
「衛非,樂毅剛才交給我這個。」蘭析在他耳邊輕聲說著,從袖裡掏出左容容那日寫給樂毅的那張紙卷。
衛非在看到紙卷後頭左容容另外寫的那些字之後,臉上的笑意隨即隱去。他抬首銳眼掃向正在聽樂毅笑話的左容容。
她故意寫這後十二篇來證明她的能耐?用這種手法來向他下挑戰帖,是因為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蘭析把衛非的眼神拉回來,極其嚴肅地問,「你老實說,她到底是什麼人?」
他從第一回見著左容容,就一直對她的來歷疑心。她能將他們五人全捉到手就已經很不簡單了,樂毅還說左容容居然能寫出衛非所寫的戰法,而且一字不差。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們。」衛非平靜地逸出笑容,眼神依舊熱切地望著左容容。
恍如響應他的眼神般,左容容托腮緩緩轉過頭來朝他輕笑,「時候到了吧?」
左容容突兀的話一出口,涼亭裡的男人全都看向衛非。
「是差不多了。」衛非朝她聳聳肩,沒有反對的意思。
「既然如此,你也該準備準備了。」左容容優雅地站起身,話中有話。
「隨時候教。」衛非側首凝望她,嘴邊也咧出了一抹挑戰的笑容。
「那個妖女要你準備什麼?」左容容一離開涼亭,朝歌就迫不及待地問。
「準備換我當刺客啊。」衛非為自己倒了杯茶,好笑地回答他的問題。
蘭析的疑心病很重,「她叫我們當刺客前從未叫我們準備過什麼。」又在騙他們!每次這小子說謊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就特別燦爛。
「她怎麼會猜得出你的心思?並且還能和你寫得一模一樣?」蓋聶手裡揚著那張紙,也跟蘭析一樣不相信衛非。
「還有,她怎麼像你一樣能知道這麼多事,而且事先就預測到?」樂毅也敲著桌子加入不信任的陣營,他至今仍猜不出左容容怎麼會有衛非的這種本領。
「我只能說她不是普通人。」面對一連串的問題,衛非沒正面回答他們,只是笑笑地讚揚左容容。
四個男人拍著石桌朝他大吼,「不要對我們打哈哈!」
「不能打哈哈,那我說些正經事好了。」衛非賠罪地舉高雙手,「左家妹子已經想好要派我去刺殺的目標了,不過,我不會去做。」
蘭析一把拉著他的領子,「你不去?你不想吃她的解藥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吃她的解藥。」衛非把激動的蘭析拉開,聳聳肩對他解釋。
「你想死?」蘭析才放開手,蓋聶馬上把衛非扯過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