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綠痕
熱燙的身子隨即與她緊貼﹐又惹來她一陣驚呼。她喘了一口氣﹐看著他的唇愈來愈靠近﹐溫暖的氣息密密地將她籠罩。
他在她的唇邊低喃﹐「不怕了﹖」明明身子就抖得如秋風中的黃葉﹐可那張小嘴還是那麼死硬。
「我可以殺了雷萬春後再自盡。」慕炫蘭緊閉著眼﹐還是不願投降。
「臭桃花﹗」硬的軟的都不行﹖﹗朝歌氣炸了﹐兩眼緊盯著她的胸﹐然後大掌溜進她的胸前四處摸索。
「你在做什麼﹖」她驚訝的低叫﹐又扭又閃地不肯讓他胡亂碰。
「我要看奶的黃歷上寫了什麼。」她硬要跟去﹐那他就要看看她的黃歷上是怎麼寫的。
「別亂摸□□放開我的手﹐我拿給你就是﹗」臉上的紅霞氾濫成災﹐她努力地想摔開他的大手﹐但他一點也不把她的小貓力氣放在眼﹐依舊自個兒找著。
慕炫蘭氣得簡直要殺人了﹐恨不得把這個吃她豆腐的男人砍成一段段洩恨。
在她的胸口快被摸遍後﹐朝歌終於順利地把那本放在她胸前的黃歷找出。
「奶看﹐上頭也是寫忌同行﹗」他翻開黃歷﹐冷聲說出一模一樣的箴言。
「黃歷又不是每日都准的﹗」如果黃歷上寫這個月都不宜行刺﹐那他豈不是這個月都不要去找雷萬春了﹖他沉悶地吼著﹐「不准奶會帶著它﹖這東西奶信我也信﹐既然兩本都這麼寫﹐奶就照書上為的不要去。我若分身乏術顧不了奶﹐奶會死的奶知不知道﹖」她礙手礙腳的就算了﹐要是他一不小心沒看好她﹐她就得等到下輩子才能報仇了。
「我可以不要命。」她咬著唇瓣低吐。
朝歌執起她的下巴﹐問得認真﹐「如果到時奶要吧﹖」
「我□□」
他以複雜難解的眼神看進她的眼底﹐「倘若奶開口要我救奶﹐奶別後悔。」他不會再白花力氣去救一個女人。
「殺不了雷萬春我才會後悔。」慕炫蘭看不懂他的眼神﹐也不認為自己會求他再救她一次。
「是奶說的﹐千萬不要開口求我救奶。」
※※※
「風水不好□□」
朝歌和慕炫蘭趴在雷府的最高處﹐一齊往下俯望。
他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緊捉著屋上的瓦片﹐對下面那一片因燈火照耀反射的刀光劍影頭痛極了﹐直怪她又壞了他行刺時的風水。
「只是是□□人變多了一點。」慕炫蘭訕訕地陪著笑﹐下意識的把身子更靠近他。
朝歌的臉孔變得很猙獰﹐「一點﹖他的府邸派駐了一支軍旅﹗」她會不會算啊﹖這次的人比上次多了一倍﹗「人怎會變得這麼多﹖」下面的人加起來算是一支軍隊了﹐要去打仗的話﹐這些人就綽綽有餘。
她還問他這個問題﹖朝歌很想把她扔下去﹐讓她自己去問那個雷萬春。她頭腦不好功夫又差還死要跟來﹐現在可好了﹐他要怎麼在打發那些人時兼顧她這個武功不濟的女人﹖「還不是奶上回行跡敗露惹出來的後果﹗」他惡狠狠的瞪著她﹐更加圈緊她的腰肢﹐免得她掉下去就身首異處。
慕炫蘭很委屈的眨著眼﹐「我□□」她哪知道雷萬春會那麼緊張﹐加派了這麼多人馬來防他們。
「有奶這外行兼差勁的刺客來過一回﹐雷萬春自然會加強戒備﹐防止再有人來襲。今天晚上奶把自己的小命看緊點。」照下頭的人數來看﹐他不把她緊緊帶在身邊﹐她的小命定會不保。
「那現在該怎麼辦﹖」她聽話的點頭﹐憂愁地抱著他的手臂。
朝歌提起她的腰肢﹐帶她飛往樓與樓間的來隙﹐將她小小的身子塞進去﹐並脫下斗蓬蓋在她的身上。
「太多礙事的人﹐得先除掉一些。」把她安頓好後﹐他解下腰間的鞭子﹐準備照他剛才看好的路徑先殺出一條血路﹐再帶她去挾持雷萬春撤走所有的兵馬﹐以保他們的後路。
「下頭有那麼多人﹐你一個人要怎麼除﹖我去幫你。」慕炫蘭憂心忡忡地拉住他的手﹐很想跟著去幫忙。
他不具信心的瞟她一眼﹐「奶這次給我待在這兒﹐別再來壞我的事。」讓她幫忙﹖她不要愈幫愈忙就謝天謝地了﹗她乖乖待在這就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她不平地嚷﹐「我可以」
「少給我添麻煩﹐躲好。」他一手摀住她喜歡在屋頂上嚷嚷的嘴。
「你不能撇下我﹗」她拉下他的手緊捉著不放﹐以被遺棄的眼神指控他。
他歎息地板開她的手﹐「我不是要撇下奶﹐等我料理完下頭的人﹐再來接奶去找雷萬春。」帶著她﹐他的行動就會受制﹐到時又要花更多的工夫來開路﹔如果下頭的人搬來大批救兵的話﹐他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不能食言。」她還是很怕他就這樣扔下她不管﹐自個兒跑去砍了雷萬春的人頭。
他氣結地問﹕「我怎麼食言﹖不跟著我奶會沒命﹐把奶放在這兒﹐奶以為我能放心嗎﹖」對於她這個額外的工作﹐他怎麼拋得下﹖她的小命全繫在他身上。
「那□□你小心。」她猶豫地握著他的手﹐想放又放不開﹐甚是擔心他的安危。
「奶小心躲好才是﹔不要動也不要開口說話﹐看到箭時要會躲﹐人來了要會閃。我若正忙著﹐奶就喊我一聲﹐我會盡全力讓奶全身而退﹐到時奶不用管我﹐離開這回客棧去﹐不要回頭。」他拍拍她的臉﹐把她的身子藏好。
她不停地搖著頭﹐「我不能扔下你一人。」
「我死不了的﹐照我的話做。」他捧住她的臉不讓她再搖頭﹐單指畫過她的唇瓣後﹐就將她推進去。
他轉身張大亮炯炯的瞳眸﹐兩腳重重往下一踩向上騰飛﹐像顆流星般直直降落在那群為數可觀的兵衛中。
在下頭的人對這個不速之客還來不及反應時﹐朝歌已抽出龍騰鞭﹐長長的鞭子在自身周圍劃過一圈後﹐他又往後一躍﹐在那群被鞭子劃過的人倒下前﹐又快速地給其它還目瞪口呆的人們一鞭﹐而後正式地使出全套鞭法﹐對付其它圍攻過來的人。
他施展出上乘輕功﹐在人群飛快地移動﹐手中的鞭子愈抽愈快﹐鞭影漸漸化為無形﹐隱約只能見到他手上似有一條長龍任他差使﹐聽他的命令飛向任何一個站著的人﹐在擊中目標後隨即挪移至下一個﹐直到所有敵人都倒下為止。
慕炫蘭忘了該怎麼呼吸﹐她似看見朝歌在下頭﹐但又分不清楚那道四處飛掠的閃光是不是他。從她的這個角度看來﹐他的手上像是沒有龍騰鞭般﹐只見那些守衛一個個倒下﹐頸間都有一道血痕﹔下頭好像被一陣風狂襲而過﹐一切在風止後又恢復了平靜。
解決了前院的人﹐朝歌抬頭望嚮慕炫蘭的方向﹐再度飛回她的面前。
他拉開她的斗蓬﹐「可以了﹐咱們走。」很好﹐她沒下來攪和﹐總算是做了件好事。
她沒聽見他的話﹐直愣愣地盯著他無事般的臉孔。這個殺人快速的男人﹐真的是那個和她一樣迷信﹐一起翻黃歷的男人﹖「你□□你剛才像一陣風﹐還沒有影子□□」她低頭望著他的腳下﹐發現他現在又有影子了。
「腿功和鞭功罷了。在後頭跟著我﹐別跟丟了知道嗎﹖」他輕彈著她的額頭﹐細細的對她囑咐。
「好□□」她無神的點頭。
「走了。」說完﹐他率先跳下屋簷﹐慢了一步回神的她趕忙追在他身後。
朝歌一連飛過幾個院子﹐耳邊漸漸傳來眾多的腳步聲﹐他慢下了速度﹐轉頭回看她有沒有跟上。
「慕炫蘭﹖」他後頭沒有她的身影﹐他忙停在一個樓閣的頂端尋找她。
「朝歌□□」她虛弱的聲音從另一個屋頂上傳來。
他立刻尋找到她的位置﹐看見她跌在屋簷上就快落下。
他悶聲低咒﹐「老壞事的女人﹗」她的輕功不是能追上他嗎﹖他還以為她可以跟在他後頭不出事。
朝歌往回飛躍至那個屋頂把快掉下去的她拉上來﹐她兩手緊捉著他的肩﹐然後軟軟跪下。
他扶住她的腰﹐把她拉靠在身上。「奶怎麼了﹖」怎麼回事﹖她怎麼會這麼沒力氣﹖她無力地垂首倚在他胸前﹐「我的肩□□」後肩上的疼痛刺骨﹐好像有把火在她的肩上燃燒。
朝歌往她的身後看去﹐大驚失色一支箭直直的刺透了她的左肩﹗他再往下一看﹐看到這個院佈滿了弓箭手﹐遂又急忙抱著她飛離這座院子。
「刺客﹗上頭有刺客﹗」所有的大院燈火瞬間齊亮﹐捉拿的聲音在下方此起彼落。
唉﹐又被她拖累了。
「奶這棵桃花□□」朝歌滿心怨嘔地把慕炫蘭扛在眉上﹐再次無功而返。
※※※
扛著慕炫蘭回到客棧﹐朝歌忙把她放在床上﹐先關窗下簾﹐然後點亮了燭火﹐讓她背對著他﹐觀察她左肩中箭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