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綠痕
藏弓兩手環著胸,「虎翼玉真在她身上?」
「蘇州人都傳聞虎翼玉就在這個花冠姑娘身上。」左邊的校衛也再度確認。
「好。」藏弓泛著殘笑,「那麼就先下手為強。」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他還想不出該用什麼方法攻入有宮上邪守護的九萼齋,好從花冠姑娘身上奪來虎翼玉,沒想到今天卻給他們碰個正著。
在藏弓的令下,兩名校衛立刻衝至堤上聯手架住小小,在小小還來不及回神呼救時就將她點了睡穴,光天化日下,就這樣準備與藏弓一塊兒將小小帶進兩江總督府裡。
而在蘇州城遍尋不著仇人、也沒法子辦成戰堯修交代對梁家的任務,正打算去找宮上邪算帳的封貞觀,方才路過兩江總督府,一群人便與他擦身而過,也不管撞著了他,大咧咧地抱著小小一路走進兩江總督府裡。
封貞觀敏銳地回過頭來,「藏弓?」
那個相府太保怎麼會去兩江總督府?他不是正要對付宮上邪嗎?封貞觀撫著下巴回想,他們剛剛抱進總督府的那個女人,怎麼會讓他覺得這麼地眼熟?
「苗小小?」他訝然地想起,上回被他迷暈並扔進湖裡頭的,不就正是他們手上的那個女人嗎?
封貞觀的臉上忽地露出快意的笑容,朝身後的手下彈彈手指,帶著所有的人走向九萼齋,而且他的腳步愈走愈快,愈走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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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宮上邪。」
當封貞觀率領的大批官府人馬包圍住九萼齋,將裡頭所有的姑娘都嚇成椋弓之鳥後,被人架到大門前的四姨娘流著冷汗,看著眼前這名身著官服並且神情冷淡的男子,劈頭就告訴她這句話。
四姨娘楞愣地問:「宮上邪?」她們的超級護窯保鏢,是怎麼結上了這種當官的仇家?
封貞觀冷眼一掃,「他在不在?」
嘶嘶的劍鳴聲瞬間劃破了空氣,一條七彩美麗的蛇影直朝封貞觀的面門飛去,彷彿一尾吐信的蛇正要張口狠咬。
封貞觀面無表情地推開四姨娘,抄起腰間配戴的龍吟劍抵擋迎面冷劍,並且以力借力反手將它奉還給它的主人。
「好哇!」宮上邪的身影馬上出現在封貞觀的背後,「我還沒去我你,你就自個兒送上門來了。」
「你的頭……」封貞觀緩緩地倆過頭,冷眼睨視著他,嘴邊還露出一抹咱笑,「還痛不痛?」
一想起被偷襲的那件事,宮上邪就滿肚的怒火。
「我就讓你也嘗嘗那滋味!」他一把招回琅琊劍,打算也在封貞觀的後腦勺留個腫瘤。
四姨娘在他們兩個人打時慌慌張張地大叫:「宮少爺,你可別在我這兒砸店啊!」
「貞觀,你不要躲!」宮上邪才不管會不會砸了人家的店,鐵了心就要回報封貞觀的惡行一回。
「躲?」封貞觀不屑地冷笑,「我正要找你算帳。」
「你找我算哪門子的帳?」他沒去找這傢伙興師問罪就很好了,還想來找他算帳?
封貞觀目光寒颼颼地射向他,「誰教你對我的目標出手的?」
「什麼目標?」
「梁家。」他奉命要毀掉的那個梁家,居然在他為梁造業找出條罪名捉來刑部受審前,就被這個宮上邪給毀了,他當然要來找他算悵。
「對你的目標出手又如何?」宮上邪趾高氣昂地抬高了下巴,「我就是愛搶你的差事,怎樣?」
「上回被我扔下水的女人是不是叫苗小小?」封貞觀聳聳肩,故意輕描淡寫的問。
「明知故問!」想到他曾對小小做過那種事,宮上邪怒火攻心地舉劍就朝他劈去。
封貞觀臨危不亂地淡淡開口,「那被藏弓綁走的也是苗小小了?」
狠毒襲來的琅琊劍,在千鉤一發之際,緊急停在封貞觀的眉心之前。
宮上邪瞪大了雙眼,「你說什麼?小小被藏弓綁走了?!」「我要走了。」封貞觀卻是冷淡得很,說完話便轉身就走。
「封貞觀,你給我回來說清楚!」宮上邪氣炸地忙把這個只把事情說一半就要走人的老友紿拖回來。
這下輪到封貞觀神氣了,他壞壞地朝宮上邪咧大了嘴,「求我。」
「你……」宮上邪氣得牙癢癢地。
「無妨。」封貞觀淡淡冷哼,「反正那個女人的生死與我無關。」
「你這傢伙……」宮上邪拚命忍下想狠狠咬他一口的衝動,「你就一定要這麼愛記仇嗎?」
這個脾氣死硬的臭傢伙,每次得罪了他就一定會被他加倍奉還。他怎麼二十年來這種脾氣都不改?連朋友他都可以這樣對待,他是怎麼在朝中不得罪人而活到今天的?
封貞觀一臉的理所當然,「這是天性。你求是不求?」有仇報仇,向來就是他奉行不移的金玉良言。
宮上邪拿他這個老友沒辦法,可是又不願拉下身段來求他,但是不求他的話,小小怎麼辦?該怎麼樣才能讓他主動說出小小的下落呢?
「我用一個情報來跟你換小小的下落如何?」為了小小,絲毫沒有朋友道義的宮上邪,馬上準備出賣另一個朋友。
封貞觀愛理不理的,」我可以考慮。」
「凌波現在人在蘇州。」宮上邪立刻報出封貞觀拚命想找的,並且非常想將之大卸八塊的段凌波的下落。
原本還冷淡如水的封貞觀,在一聽到段凌波的名字之後,臉然立刻就變了。
他陰森無比地間:「他在蘇州?」
「我還知道他住在哪兒。你想殺凌波的話,就把小小的下落告訴我。」宮上邪見他已經接受引誘了,討價還價地要他先說出小小的消息。
「苗小小在兩江總督府邸。」為找段凌波的封貞觀一改前態,變得非常爽快。「凌波在哪裡?」
一得到情報,宮上邪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一邊還回頭告訴他,「我救我的情人,你殺你的仇人。凌波就住在這條胡同尾的客棧天宇第一號房!」
封貞觀腳跟一轉,立刻揚手率著大匹人馬直闖胡同尾的客棧,原本熱熱鬧鬧的九萼齋門外,霎時變得空無一人。
「姨娘。」躲在裡頭看戲的凝若笑一手搭在四姨娘的肩上,「咱們這九間萼齋是愈來愈紅了。」
「怎麼說?」根本就弄不清楚門外這些來去匆匆的人到底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的四姨娘吶吶地回過頭來。
凝若笑望著封貞觀遠去的身影,「你知道剛剛來找宮上邪的人是誰嗎?」
「誰?」
「當朝刑部首輔大臣,封貞觀。」她徼笑地撫著頰,「而前陣子來這裡的段凌波,則是戶部的首輔大臣。」
沒想到現在的朝中大臣都流行逛窯子,也許她該多交幾個當官的好朋友才是。
「啊?」她家來過這麼多大官?
凝若笑伸伸懶腰,「呵呵,日子愈來愈熱鬧了。」
第八章
「你不是凝若笑?」
藏弓張大了嘴巴,楞愣地直瞪著兩手被粗繩綁緊坐在地上的小小。
本來心情好好在西潮邊賞湖的小小,在遭人綁至總督府後,就一直捺著性子,向這名一直叫她凝若笑的男人解釋她並不是蘇州城的花冠姑娘。
「我再說一次。」她歎了口氣,「我不是凝若笑。」
藏弓還是不能相信,「我綁錯人了?」
「好像是,小小有點同情地望著他,再次在心底歎息自己竟遇上了這些要綁人,卻不事先搞清楚對像的綁匪。
「事前你們還敢說她是花冠姑娘?」藏弓回身就用力地敲著誤報情報的左右校衛。
「我們……」
「你們為什麼要綁若笑?」被人綁來大半天了,小小實在很想知道他們這麼做的理由。
藏弓氣呼呼地朝她直吼,「因為凝若笑的身上有塊虎翼玉!」
小小蹙著細細的筮眉,「虎翼玉?」認識若笑這麼久了,她怎麼都不知道若笑的身上有著這麼一塊玉?
「你不會連這種事也沒聽說過吧?你說,那塊玉在哪兒?」她也是九萼齋的人,想必一定知道那塊玉的下落。
她認真地搖首,「我不知道什麼是虎翼玉。」
「大人,我在想……」捂著被打疼的頭的左校衛,小心翼翼地靠近藏弓。
「想什麼?」藏弓看他香吞吐吐的樣子,當下就再賞他一記拳頭。
「宮上邪在九萼齋裡住了這麼久,他會不會已經找到虎翼玉了?」
小小很訝異,「上邪要找虎翼玉?」和宮上邪相處了那麼久,她怎麼從沒聽他說過?「上邪?」藏弓瞇細了眼眸,敏感無比地盯著她,「你和他這麼親熱?
你是宮上邪的什麼人?」
小小也頓住了。
她算是宮上邪的誰呢?除了兩情相悅之外,她什麼人也不是,她只知道那個男人愛她、她也愛他,如此而已。她對宮上邪的瞭解實在是少得可憐,除了僅知他的姓名之外,她連他打哪兒來、做什麼的一概都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