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千年的新娘

第4頁 文 / 樓心月

    看清懷中的嬌美人兒後,他驚愕得無法思考。凌浩臣則是瞪大眼、張大嘴,見鬼似的瞪著展慕白懷中的小東西,神情可笑而滑稽。

    完了、完了,這回她就算沒把全身骨頭給摔散,也會跌得頭破血流,十天半個月無法下床!凌舞蝶悲慘地閉上眼,不敢看自己摔得慘不忍睹、毫無淑女形象的可恥模樣。

    可是——

    時間一點一滴地慢慢流逝,她卻遲遲沒有感受到預期中的疼痛。

    好奇怪喲!難不成她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還是她已經摔得皮粗肉厚,不覺得疼了?鼓足了勇氣,她悄悄地、怯怯地撐開右眼。咦,好俊美的一張臉孔,這下,她兩眼大大地睜了開來——

    哇!這一嚇可不得了,她眼前居然出現一張俊美無瑕、就算潘安再世都得滾到一邊納涼的「天姿絕色」!

    這下不多看幾眼瞧個夠本,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嗎?

    他有一張英氣逼人的出色臉孔,然而最吸引她的是,英挺帥氣的劍眉下,那雙深邃而專注的眸子。

    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衝擊著彼此,似乎這種奇特奧妙的相遇並不陌生。尤其是展慕白,他簡直震懾住了!

    記憶中,一段模糊的影像一閃而逝,在他想牢牢捉住之際,它倏地消失無蹤。

    懷中那傾倒眾生、令人為之失魂的女子,有如失足跌落凡塵的仙子,美得純淨無瑕,不染塵煙,撼動了他沉寂已久的心。

    就在兩人忘我地凝盼著彼此之際,凌浩臣是第一個自震愕中甦醒的人,他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驚喊道:「小蝶!」

    突如其來的聲響拉回了兩人漫遊的思緒,展慕白連忙放下她,退了兩步,拉開彼此的距離。男女有別,這算是謙謙君子該有的風範,也算是對姑娘的尊重。

    他這生疏的態度看在舞蝶眼裡,沒來由地感到悵惘、落寞。

    他們之間微妙的情感變化落人凌浩臣眼中,除了感到意外,更是不敢置信。

    慕白?小蝶?

    會嗎?有這個可能性嗎?向來對女人冷若冰霜的展慕白,會看上他那長不大的小妹?

    是呵,怎麼不會呢?他早該想到的,小蝶可也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展慕白會為她動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一個是他的至交好友,另一個是他捧在手心鍾愛的小妹,若能成雙,他不但樂觀其成,必要時還可推波助瀾一番。

    「小蝶,你是不是又不聽話,跑去爬樹了?」儘管凌浩臣口吻有著責備,眼底卻全是溺愛。

    「大哥最討厭了,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不爬樹會從樹上掉下來嗎?」舞蝶嗔怨道。

    「你還理直氣壯啊?我不罰你就算你運氣好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真是得寸進尺,聽她的口氣,好似她會從樹上掉下來全是他害的一樣。

    「我當然有不滿!」舞蝶嘟起小嘴,氣鼓鼓地指責道,「我是你妹妹,最親的小妹吧!結果在我攸關生死、千鈞一髮、危急存亡之際,你居然狠得下心袖手旁觀,不施加援手,要不是這位『秀色可餐』的公子及時接住我,你現在還有妹妹可以教訓嗎?你不但不曉得反省,還敢責備我這個飽受驚嚇、柔弱無助的小女子,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飽受驚嚇?柔弱無助?凌浩臣差點被口水嗆到。

    那麼這個「潑婦罵街」的悍樣,全是「飽受驚嚇、柔弱無助」造成的結果囉?

    展慕白在一旁忍著笑,這女孩挺有意思的。

    「敢情,這全都是我的錯?」凌浩臣無辜而委屈地說。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覺得自己好可憐。

    「當然是。」她臉不紅、氣不喘,簡直不知心虛、羞慚為何物。

    凌浩臣望了眼幸災樂禍的展慕白,一臉「我的命運怎麼這麼坎坷」的悲慘神情。

    「好了,停止自哀自憐吧!有這麼個善解人意、溫柔可人的小妹,可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舞蝶大言不慚地說,「還不快為我介紹一下,真是的,怎麼教都教不會。」這會兒倒換成她在訓凌浩臣了。

    到底誰比較大啊?凌浩臣欲哭無淚,萬般委屈地說:「介紹就介紹嘛,這麼凶!喏,這個長得連潘安、宋玉都自慚形穢的人,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好友展慕白。」他轉首望向展慕白,「眼見為憑,我沒誇大其詞吧?我都說我惟一的寶貝妹妹時常欺壓我這個老實人,這下你信了吧?」

    展慕白瞭然地點點頭,客氣而有禮地問:「你就是凌舞蝶,浩臣的小妹?」

    「對呀!」舞蝶綻開燦爛的笑顏。對他,她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很自然地打心底接納了他,並移步向他,本能地想親近他。

    展慕白反射地退開,他向來習慣和女人保持距離,這是一種潛意識的習慣動作。

    一進一退的同時,兩人都呆怔住,氣氛立時變得有些尷尬而沉悶。

    「呃,」展慕白試著出聲打破窘局,「我……呃,你們兄妹聊聊,我還有點事,浩臣,我先回去了。」

    「喂,慕——」

    展慕白甚至沒有勇氣再看舞蝶一眼,片刻也不停留地轉身離去。

    「看吧,你多可怕,把人家慕白給嚇跑了!』』凌浩臣真假參半地取笑道。

    「大哥!」舞蝶不依地嚷道,「才不是這樣,他——」

    她沉默下來,也許大哥說得沒錯,展慕白不怎麼喜歡她,否則,怎會忙不迭地逃走呢?想到這,她的心頓時沉入谷底。

    「怎麼,你當真信啦?」凌浩臣審視著她落寞的神情,瞭然於心地輕拍她的頭,「小傻瓜,大哥是跟你鬧著玩的,慕白他就是這樣,對每個女人都不假辭色;除了他的小表妹外,我還不曾見他對哪個女人和顏悅色過,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並不是針對你。我還常取笑他說,看他那種不近女色、清心寡慾的性子,搞不好上輩子不是和尚,就是柳下惠!所以啦,他對女人一貫的態度就是這樣,你就多包涵一下。」

    「他不喜歡女人?」舞蝶困惑地喃喃道。

    「也許吧!至少除了他表妹,我不曾見過有哪個女人成功地接近他身邊,而被他所接納的。」

    「表妹?」舞蝶沒采由的泛起酸意,心頭好不舒服。

    「她叫路湘翎,和慕白青梅竹馬,情同——呃,手足。」凌浩臣小心地措詞,不太確定舞蝶此時的表情可不可以稱為「吃醋」。

    「噢!」舞蝶別過臉,聳聳肩以掩飾內心真正的感覺。

    望著不遠處翩翩飛舞的彩蝶,她陷入了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激盪思潮中。

    ***

    沁涼的夜風徐徐吹拂,在靜謐的夜色中隨性地漫步,這樣的時刻,是適合思考的絕佳時機。

    「在想什麼?」

    平空而降的聲音驚醒了沉思中的舞蝶,將她拉回現實。

    「嚇我一跳!」舞蝶拍拍胸口,怨怪地白了身後的凌浩臣一眼,「大哥,你別無聲無息地出現嚇人嘛,我可是不禁嚇的。」

    「自己不知道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還怪人家沒有敲鑼打鼓向天下人召告他的到來。」凌浩臣拐彎抹角地調侃道。

    出乎意料的,舞蝶沒有反唇相譏,神情是難得的凝肅。

    「大哥,如果說,我裝扮成男人留在展慕白身邊,你會反對嗎?」

    「什麼?」凌浩臣大驚失色,「你說什麼?我是不是聽錯了!」

    「我說,我想留在展慕自身邊。」

    「你瘋了,一個女孩家,你這樣——要讓人知道了,以後還有誰敢要你,再況,爹娘也不會放任你這麼任性胡搞!」

    「所以,爹娘那兒才需要你多擔待些,以你的才智,想瞞天過海、粉飾太平,並不困難,是不是?」舞蝶冀盼地望著凌浩臣,期待他肯定的答覆。

    老天,他現在腦袋亂哄哄的,思緒一團糟。

    「小蝶——」他悲慘地呻吟,「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好意思要我當你的替死鬼嗎?我會被爹娘生吞活剝的!」他頓了頓,「就算我命大,僥倖逃過一劫,可是慕白那邊……我知情不報,將來慕白知道,他也會怨死我的!拜託,我的寶貝小妹,你別害我,成嗎?」

    「沒這樣嚴重啦!你少誇大其詞了。」舞蝶無動於衷。

    「誰說不嚴重?你一個女孩隻身留在一個大男人身邊,還不夠要命嗎?你難道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況且,人言可畏呀!」凌浩臣激動得提高音量嚷著。

    「我說過我會做男子打扮。至於危機意識,大哥,展慕白是你多年好友,他的為人你難道還信不過嗎?就算他識破我是女兒身,磊落光明的他也一定謹守禮法,不敢有所僭越。」她見招拆招,堵得凌浩臣啞口無言。

    「我可以假設一件事嗎?」凌浩臣深思道,「你這麼費盡心思要設計的對象是展慕白?」

    舞蝶想了一下,堅定地點頭。

    「那麼,目的呢?你要的是什麼?」如果他猜得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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