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樓采凝
樊斯望了一眼瑟縮在一旁的兩個女人,不耐地歎口氣,「你們放心吧!我就只有葛珞這麼一個女兒,絕不會放她不管的,就是不知道是誰卯上我樊斯,等我查出來,絕不會放過他的!」
這些年來,樊斯為謀取一己之利,得罪不少人,尤其當世的尼爾十三世更是對他寵信有加,因此,眾多高爵達官的諫言尼爾多不採納,反倒在樊斯的讒言下,將忠臣當奸賊,害死了不少良臣。
為此,已有不少忠良爵士貴族聯手,打算消滅樊斯。
有關這個消息,樊斯也有耳聞,因此他開始有了防備,無論去哪兒都得派人保護。
像這次的蜜月度假地點不也是考慮良久,最後在葛珞的建議下,認為這兒地勢隱密、風景秀美,才會來這兒的。
想不到依然被那些人給尋獲,還連累了葛珞!
「那麼樊斯,我們還能住在這裡嗎?」茉莉看著屋內凌亂一片,一顆心不自覺的緊縮了起來。
她擔心,若是對方尚未完全離開,那他們豈不危險了?
「當然不能再住下了,葛珞被抓,那些禁衛兵竟然沒有一個發現,可見來者不善。」
他看了看現場又說。
「也對,我們是該回去了。」茉莉現在只想回肯特城堡,那邊有護衛守衛,必定安全多了。
「那就即刻回程。」樊斯立刻做了決定。
「好,我現在就去收拾一些重要的東西。」一聽見可以馬上回去、茉莉已迫不及待。
待茉莉走後,凱蒂頓覺不對勁了,「公爵,我們回去的話,小姐怎麼辦?如果她逃回來了,會找不到我們的。」
「你還真傻,對方抓了她會這麼容易讓她回來嗎?」
樊斯略微灰白的眉微微一皺,正在思忖著接下來的策略,看來他得找些同一陣線的夥伴一塊兒想想辦法了。
「那麼小姐她……」
「別緊張,我自有主張,你去幫夫人收拾行李吧!」他煩躁地揮了揮手,不自覺的頭疼了起來。???亞歷與柯爾此刻正在森林裡騎著良駒追逐著。
每當他們閒暇時,總是會來這裡狂野地奔馳一番,或者比賽狩獵、追捕小動物,以打發時間。
「柯爾,你怎麼了?好像心不在焉,動作再不快點兒,今天我可贏定了。」亞歷回首看他,拔高嗓音說。
柯爾猛抬睫,對上他一雙閃著戲謔的冷眸,慚愧不已地說。「侯爵,我什麼時候贏過你了?比或不比結局不都一樣?」
亞歷的騎術在英格蘭可說是一絕,前幾年的貴族騎術競技中全都由他奪魁,他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你怎麼能不戰自敗?這樣多無趣,不玩了。」亞歷索性勒住馬韁,等著他到來後才說道。
柯爾喘了口氣,真的可以休息?那太好了。」他連忙從馬鞍下拿出裝著水的鐵壺,往自己喉裡猛灌。
說也奇怪,他的運動細胞也不差啊!為何幾次與侯爵比賽騎技後總是又渴又累,像整個人都虛脫似的。
倒是侯爵依然是如此的意氣風發,完全像個沒事人似的。
上天真不公平,為何好的都給了侯爵?無論相貌、體魄、體能、才智、威儀全都落在他身上,侯爵天生就像是被許多光環所圍繞,男人一見著迷,女人一見傾心,可說是官爵中最耀眼的一顆星。
雖然以目前而言他的爵位並不高,但那無與倫比的氣勢,總給人一種脅迫感。
「我說柯爾,你怎麼體能愈來愈差?平常要你沒事多運動運動,你就是不聽,只知整日埋首在酒吧裡酗酒、左擁右抱,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遲早會搞壞的。」亞歷笑得慵懶卻令人屏息。
柯爾望著望著,不自覺自慚形穢。
「侯爵,您也明白我向來沒什麼興趣,就是喜歡喝喝小酒,您若連這點也阻止我,我還真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思了」
他歎口氣,只要一談及「戒酒」這碼事,仿若要割他的皮肉一樣,這可是萬萬不可能啊!
亞歷撇撇嘴,一洗往日的冷酷,逕自搖搖頭,「看來我早該給你介紹個佳人,有了感情的寄托,你就不會再執著於美酒的誘惑了。」
「這我可不敢,侯爵尚未尋覓到有情人,屬下怎敢僭越?」
想不到向來木訥的柯爾也會反詰他一招,頓時讓亞歷愣在當場。
「好傢伙,什麼時候你那麼會說話啦?還管到我的婚事?」他冷哼了聲,戲請的神情依舊。
「屬下不敢,只是——」
突然間,他們聽見後方有馬蹄急奔而來的聲音,阻止了柯爾的解釋。
不久,他看見一名黑髮男子騎乘著快馬向他們奔馳而來。柯爾眼尖的認出他就是他派出去調查樊斯行動的巴山。
「究竟什麼事?瞧你急的。」柯爾立即迎向他,急促地問。
「亞歷侯爵、柯爾隊長,是這樣的,我們發現樊斯的妻子茉莉還在他身邊,他們目前已離開了非塞亞湖畔,回到肯特城堡。再經我進一步的調查,才知道我們劫回來的那個女人極可能是他的女兒葛珞。」
巴山急切地說,神情有些愧色,尤其是面對侯爵那雙陡變陰沉的眼眸時,他更是害怕地垂下腦袋。
「天,這怎麼可能?你是說我們綁錯人了?」柯爾眉一皺,自言自語地說:「難怪,那個女人一直告訴我她是葛珞,莫非真是我弄錯了?」
亞歷瞇起銳利的眸子,風度盡失的咒罵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綁錯人呢?」
柯爾心一揪,趕忙解釋道:「當時那個女人雖然曾告訴我她叫葛珞,但是,我發覺她手裡捏著一條絲帕,上面明明繡著茉莉兩個字。我還以為她是因為害怕不敢承認,所以硬把她帶了回來,想不到……」
「該死的,你怎麼會這麼大意?」
亞歷擰起雙眉,狠狠地怒咬了聲,但隨即像是想到什麼,突然咧開嘴笑了笑,「我怎麼沒想到呢?真是太好了!」
柯爾和巴山兩人交換了疑惑的眼神,一頭霧水地問:「侯爵,您說什麼太好了?」
「我突然想起她曾說過的一句話,她說樊斯對女人向來三心二意,劫持他的妻子對他而言根本不具威脅性。而我們卻陰錯陽差劫了他的女兒,你想樊斯還會無動於衷嗎?」
亞歷突然漾出一道嗤冷謔笑,這回居然能毫不費力地就把樊斯的女兒弄到手,怎能不得意?
柯爾聞言也笑道:「這麼說我是誤打誤撞給弄對了!」
「你還好意思說。」亞歷睨了他一眼,邪魅一笑,「你就和巴山再騎一會兒,我有事先回去了。」
「您要……」
「找那個叫葛珞的女人好好的聊一聊。」
亞歷鋒利的眸光閃現一抹興味,隨即姿態俊逸地猛一抽鞭,馬兒便霍然一轉首,揚長而去——???
軟禁葛珞的房門門板突然被撞出一陣巨響,驚醒了掙扎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累得睡著的葛珞。
她睜著一雙迷濛的眼,望著站在門口怒意勃發的男人。
「說,你是茉莉還是葛珞?」亞歷不想再浪費他的紳士風度,開門見山就問。
她愕然地張大嘴,臉上原有的睡意已被他話裡的冷意給嚇跑了。她怯怯地問:「你……什麼意思?」
「你這個小騙子,我如果不這麼問你,你會對我說實話嗎?」他冷著聲調,衝著她邪笑。
「你究竟知道了什麼?」葛珞提防地看著他,立即坐直身子,一時間忘了身上早已被鐵鏈腳銬拴著,猛地一拉扯,讓她痛得低哼了聲。
「你到底說還是不說,你到底是誰?」亞歷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湊近她的臉逼問。
他突如其來的靠近,讓她鼻間充塞著他專屬的雪茄氣味,心跳亦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由體內發出一陣陣控制不了的顫抖。
葛珞雖害怕,但仍表現出強悍的女人味,「當初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不聽我的解釋,硬要把我抓來這座牢籠裡,現在憑什麼用這種口氣盤問我?我又不是你們的俘虜。」
驀然,一股蟄伏在她體內深處的叛逆個性開始氾濫,她拚命揮舞著雙拳,試著將銬在手上的鐵鏈甩在他身上。
亞歷優雅地閃開身,熾熱的怒焰冒出眼底,「你真是一個喜歡任性胡為的女孩子,難怪哪,你身上可流著樊斯的血呢!」
他輕蔑不屑的嗤笑聲,像極了無數支尖針螫得她渾身發顫,就連舌頭都快被他氣得打結了。
「你……你這個土匪,把我劫持來,錯的人好像還是我?如果我逃得出去,定會叫我爸爸好好的整治你。」
亞歷忽地一笑,眼中的怒火像是被她這句話給澆熄了,嘴角噙著朵小小的笑花,「你以為你逃得出去?」
「你……你是什麼意思?」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沉窒得教人透不過氣來,使得葛珞一張小臉變得蒼白髮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