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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文 / 樓采凝

    而她明白,她首先必須做的就是先將雪簽趕出慕王府,即便她身為格格,她也要讓她永遠走不進綦禎的心。

    「對!來,吃飯、喝酒吧!」綦禎為自己斟滿了一杯酒,獨自狂飲了起來,而坐在他身側的依依卻再也插不進半句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杯接著一杯,卻仍無法看透他的心思……

    第六章

    雪簽寢房的大門突然被撞開,綦禎搖搖擺擺的走進屋內。他一進屋內,除了震天價響的碰撞聲之外,還帶著一身嗆鼻的酒味,讓已是淚眼婆娑的雪簽更是驚愕得不知所以。

    「你來這裡做什麼?何不去你的依依那兒,你走你走……你走啊!」她腫著兩顆核桃眼,對他大聲吼著。這輩子她從沒如此被人羞辱過,想不到自己的夫君居然會為了另外一個女人而對她惡言相向!

    「我是要去她那兒,只不過先過來跟你把話說清楚。」喝了酒的他只覺得她在他眼前搖晃,「你給我站正點,別動來動去的好不好?」他捧住她的小臉,只覺得她在他眼前晃動得更厲害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別這樣好不好?」

    望著他那醉醺醺的臉龐,雪簽心慌得如坐針氈,多希望自己身旁有個人可以保護她。

    他回她一抹玩世不恭的曖昧笑痕,「我沒有要做什麼,只是想來這兒問問你究竟是何居心?」

    「你說什麼?」雪簽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你還真會裝傻,我問你,我收留依依在府邸的事,是你宣揚出去的吧?」他目光如炬的看進她眼底,仿若要看穿她的心似的。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又何需這麼做?這事多少下人看見了,要宣傳也不需要我。」雪簽瞪著一雙秋水柔瞳,裡頭泛著盈盈水光,「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只肯信她?為什麼要將一切事情全都栽贓給我?」

    「這算栽贓嗎?你今天做錯了多少事,何不自己反省呢?」綦禎又恢復他的霸氣模樣,言語中頗有暴雨將至的壓迫感。

    「我做錯事?你……你出去!」雪簽深吸一口氣,渾身顫抖不已,心底更有股說不出的憤怒,她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否則一定會和他大吵一架。

    「你要我走?」他微微揚起一邊唇角,目露冷笑。

    「你只會誤解我!你可曾想過,我才是你的元配啊!」雪簽純淨年輕的臉龐因為痛苦而顯得有些憔悴,可她並不在意這些,她只希望她能完全擁有他,讓他發現她對他的愛有多深。

    「元配?」綦禎發出一陣嗤冷怪笑,「我的元配是你嗎?那天在皇宴中我特別提過,欣欣郡主雖已離家,但這個位子我還是留給她的,所以充其量,你也不過是個二房。」

    「二房?」雪簽張大水眸,傻愣愣的望著他。

    她現在才發覺原來他根本不愛她,而他最愛的也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現在已回到他身邊的依依,另一個則是棄他而去的欣欣郡主!

    而她呢?他又要將她置於何地?

    「難道我在你心底的份量連一顆塵土都不如?」她眼含著淚,突然有了這份深刻的領悟。

    她在他心底什麼都不是,只是個硬送上門的女人,他是因為不願違反皇命,才不得不娶她……仿若就在這一瞬間,雪簽那顆原本年輕、無憂、快樂的心瞬間轉老,使得她再也提不起勁為任何事而快樂、歡愉了。

    「你要記著,雖然我不想要你,但既已過了門、拜了堂,你便已經是我們杜倫家的人,以後少跟子喬貝子見面,丟我杜倫綦禎的臉。」綦禎瞇起眸,對她下了最後通牒。

    「我和子喬貝子不過是朋友而已。」她一臉無辜。

    綦禎抿唇一笑,慢慢走近她,以一指勾起她滿震愕神情的臉蛋,「男人可是最瞭解男人的心思,他心裡在打什麼主意,都逃不過我的法眼。所以……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可是瞭若指掌。」他陰狠地瞇起眸,犀利的眼神直投射進雪簽的眼底。

    「那麼,你說他想的是什麼?」雪簽一雙小手直揪著衣襟,心靈深處已開始發寒,她絕沒想到那天在金鯉池畔所遇見的偉岸男子居然會是個如此霸氣無理之人!

    她不瞭解,他的灑脫、他的爽朗、他的笑容都上哪兒去了?為何呈現在她眼前的,淨是他陰險、無情的一面?

    「我說十八格格!子喬貝子他可是老早就看上你了,所以才老在你身邊獻慇勤,公開與我挑釁。」他的聲音冷冽,目光陰惻惻的瞇起。

    「那……你會在意嗎?在意子喬貝子想爭奪的那個「我」?」她一雙水燦燦的眸子盈盈地望著他。

    「在意啊!我在意極了!」他突然咧嘴大笑。

    雪簽已聽出他話語間的嘲諷,心頭猛地一揪,連忙背轉過身,看著案上跳躍的火光,「你出去!回到那個依依的身邊,快走啊!」

    她想大哭,可又怕他聽見,只好緊咬著下唇,硬逼自己忍住嗚咽的聲音,她寧可一個人獨自飲泣。

    「你也太天真了,以為這麼說我就會放你自由,讓你回子喬貝子身邊?」他眼眸一緊,緊瞇的瞳仁闃暗一沉。

    「你別再胡說了!」雪簽深吸一口氣,「你自己用情不專,別把你的惡行也加在我身上。」

    「是嗎?」他的大手粗魯地往她胸上用力一握,強勢擠揉著,「那麼我問你,你這裡除了我碰過之外,他呢?是不是也同樣這麼愛撫過你?」

    聽他說的話,彷彿她比煙花女還不如,甚至是個工於心計的奸佞者。

    「你好可惡,真的好可惡!」她渾身直打著冷顫,嗓音已不自覺的變了調。

    「不可惡就枉為男人!」他勾起劍眉,逸出一抹冷笑,適時抓住她的腳踝往外一扯,「這就是可惡男人該做的,跟上回那個溫柔男子不同呀!」

    「不要……」她驚慌的望著他,「你走!你不是那個我所認識的綦禎了!」

    自從依依來到府邸之後,他就變了,過去的一切溫存已不再,難道他這是在暗示她該離開了嗎?

    「是嗎?那是因為你沒有對我認識透徹。」他繼而狂笑出聲,指尖撫揉著她抖顫的大腿內側,感受那綿細的美好滋味。

    「呃——不!」雪簽緊抓住她的手,不願再讓他進一步侵犯自己。

    就在這時,房門突地響起一陣敲門聲,只聽屋外的丫頭喊道:「貝勒爺,依依姑娘說有要事找您去一趟。」

    他眉頭一糾,冷著聲說:「我等會兒再過去。」

    「不行呀!依依姑娘說她房裡有奇怪的聲響耶!」屋外的丫頭又道。

    「真是的,好,我馬上去。」他抽回手,望著雪簽那張仿似鬆了口氣的神情,不禁又凝了一抹邪笑,「元配跑了,你這二房是有義務滿足夫君,別裝著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今晚就放過你,依依比你懂得調情多了。」語畢,他再也不看她那張滿是愁思的容顏,回身離開了她。

    雪簽卻只能揪著心口,讓滿腹的無奈發酵,直到自己因心傷而昏厥過去。

    ***

    綦禎推門而入,竟看見依依瑟縮地蜷在牆角,發著抖指著角落,「那兒……那兒有好奇怪的東西,一直叫著。」

    「什麼東西?」綦禎蹙起眉,走向依依指的方向,「別疑神疑鬼的,我們慕王府內怎麼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可當他將角落的幕簾一掀,裡頭突然躍出一隻長相醜陋的癩蝦蟆!

    這可是位於二樓的閣宇,怎麼可能出現這種東西?

    突地,他眸光一閃,赫然發現那只醜陋的癩蝦蟆旁有一個布球,那花色……不是雪簽常把玩的球嗎?

    難道……這是她蓄意的惡作劇?!

    「綦禎——」依依猛地衝進他懷裡,「嗚……好可怕……真的好可怕……聽說那種東西有毒呀!難道有人想害我?」她一邊哭,一邊抬眼偷偷觀察他臉上陰沉的表情,嘴角得意的彎起一個奸惡的弧度。

    「別哭,這事我會替你作主。」他冷著嗓音,輕拍她的背脊,但心底卻加深了對雪簽的惱怒之意。

    「禎,今晚陪我,別走好嗎?」依依一臉乞求的表情。

    她就是擔心他會留在雪簽那兒,那麼一開始她便輸了這一局。於是剛剛偷偷塞了些銀子給這兒的小丫頭,讓她到雪簽房裡偷樣東西來,想不到綦禎一見就知道那是那女人的東西。

    還真是天助她呀!

    「好……還是你聽話,我就不走了。」他開始寬衣,而後倒臥在床,雙手枕在腦後,閉眼休憩。

    「你……你睡著了沒?」她偷瞄著他臉上沉靜的表情,有點兒不甘心的說:「依依……依依已好久不曾和你親熱,你能不能……」說著,她已主動爬上他的身,擺出最嬌嬈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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