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樓采凝
「這怎麼可能,十來天過去了,你有武功底子又懂得自我調息療傷,早該好了。」他的表情擺明了不相信。
蔚晴再也受不了他的控訴與懷疑,激烈地回應道:「對,是我騙了你,我裝病作痛行了吧!」
這些日子來,為了避免讓爹爹起疑心,她和平日一樣得帶著弟兄們練武作操,又怕身上的藥草味會引人疑慮,因此,她不敢上藥,且常常一個不注意,剛癒合的傷口又被扯開,幾次下來,傷口
已化膿積血,疼痛難當,但她依舊面不改色、故作堅強。
唯一知情的哥哥也被她的演技給矇混過去,以為她已經完全康復。
「讓我看看。」她的臉色頓變蒼白,額際滲出冷汗。
在樊溯五官上浮上一層關注,柔和了他原有的嚴厲,形成一股變幻莫測的特質。
「我不。」她一閃,首次躲過了他的「祿山之爪」。
蔚晴不喜歡他老是對她頤指氣使的,尤其是他那露出可惡笑容的臉龐更令她無所適從。
「我倒要看看你準備閃躲我到幾時?在紫禁城內的每個人都是為自己的私利而生存,不會有人管你這個平民女子。」他森冷的說。
「這麼說,你也是以私利為目的了,而我卻無法帶給你任何利益,你尋錯對象了。」她差點被他的低語懾住,但仍勉強鞏固自己的自尊。
他瞇起狩獵的雙眸,由眼縫中笑睇著她作堅強的模樣,「沒錯,你既非將門之女、更非富家千金,根本無法帶給我利益,但卻能讓我嘗到戲弄狎玩你的快感,因為,你的逞強與清高自傲礙了我的眼,或許你可以跟妓女學著對我獻媚諂言,等我一厭倦就會放過你。」
「你……作夢!」他冷冽無情之語又激得她傷口隱隱泛疼。
「就算我作夢吧!而你永遠是我夢裡的囚女,除非我願意,否則你永遠逃不出我的控制。」他看到她撫在腰間的手又緊縮了一下,「跟我回我的寢宮,我一定要看看你的傷。」
「別碰我!」在他說了這麼一串刺傷她的話,他怎能還期待她會若無其事地跟他走!
「是嗎?那我今天非得將你「碰」得徹底不可!」樊溯正要以蠻力拉住她的手腕時,長廊盡頭的拱門下出現了一個雙眸含怒的身影。
「六阿哥——」是昱馨格格,她徐緩地走向他倆,冷冽的目光始終未離開蔚晴,「她是誰?你玩女人從不曾玩進宮裡過,為何任意將她帶進宮?」
樊溯收回手,轉首看向昱馨格格,並不作正面回答,「小妹,有事嗎?」
「沒事我就不能來你的「溯澐宮」嗎?」昱馨格格彷若心愛的玩具被人搶了似的,憤怒地叫嚷著。
蔚晴卻聽出了些許玄機,原來他帶著她繞繞轉轉的,是來他的地盤?
樊溯不耐的表情中再也沒有一絲柔和的線條,口氣更是不容否決的冷峻,「當然可以,但我現在沒空,你出去。」
「六阿哥……」昱馨格格張口結舌,絲毫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是向來對她柔言軟語的六阿哥樊溯!
「不!我不要在這裡,我要出去!」說話的是蔚晴,她不停搜尋可逃離的出口,然而,紫禁城何其大,光一個宮院就彷似迷宮,何況剛才她專心於逃避他銳利的眼,並未注意到路徑,這該如何是好,她該如何逃過他的糾纏?
「你別作夢,該走的人是她。」樊溯指著昱馨格格,慢條斯理的說,黝黯的目光深沉難懂。
昱馨格格聞言,氣憤地衝向樊溯與蔚晴之間,盯著蔚晴的眼道:「你到底是哪來的壞女人,居然敢搶我六阿哥,我打死你!」
昱馨格格伸出的手立即被樊溯按住,他冷冷地說:「昱馨,你敢動手,我絕不會饒過你。」
「六阿哥……你一向是最寵我也最疼我的,今天竟然為了一個庸俗的平民女子來責罵我?」
昱馨格格梗著聲嗚咽著,狠戾的眼直瞪向蔚晴;蔚晴被她的指責委屈得慘白了臉,百般無辜淚盈於睫。
「昱馨……她是皇阿瑪特意請來的女武師,你應尊重她,你的年紀不小了,不准再意氣用事。」
樊溯的態度稍微軟化,但仍拿出應有的鋒利氣勢,不許昱馨格格再口沒遮攔、恣意妄為。
「女武師?!這怎麼可能,宮裡不缺武師啊!」
「她是皇阿瑪請來專門教導小阿哥武技的。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樊溯表情冷肅的說。
「六阿哥……」昱馨格格迭步後退,怒意佔滿了整個臉上,「我不會讓她待下來的,我這就去請皇阿瑪趕她出宮!」憤懣之言才竄出口,她已飛奔離開。
樊溯有預感,未來又將是漫天風暴,但他可一點兒也不在意。
皇阿瑪又怎會因為她的一句話就收回聖令?
「格格既然不歡迎我,那我離開好了。」
昱毊格格余留下的那抹劍拔弩張的氣焰仍燒灼著蔚晴的心靈,她不知道自己當初答應皇上進宮是對是錯?
平凡如她,根本不屬於這裡,也應付不來。
「難道你想欺君?我可提醒你,欺君罪重者可誅九族啊!你有這份能耐承受這麼大的罪過嗎?」
樊溯挑高右眉,不費吹灰之力的幾句話,立刻將蔚晴帶進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中,她像是挨了一記悶棍,原就白皙的臉龐變得更形槁灰。
「你……你簡直就是惡魔!」
「哈哈……你盡可以冠冕堂皇地替我安上任何的罪名,反正我話已說盡,你這只蝶若硬要飛離我編織的蛛網,只怕會翅破翼損,傷重成殘!」樊溯逼近她,對她露出個不痛不癢的笑容,低嘎的音律潛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慄!
蔚晴定在原地,悲愴至極幾乎說不出話來,腰間抽痛的傷口更是如撕裂般地難受!她蹲下身,不住的顫抖。
「你怎麼了?走!我定要看看你的傷勢。」
他臉色驟變,連忙抱起她疾奔向自己的寢居,沿路並喚宮女盡速傳來太醫。他心中直喚:侯蔚晴,你怎能出事?我還沒向你宣戰呢!
第五章
太醫離去後,由於藥物使然,蔚晴深深地沉睡著。
延宕許久的心終於安穩下來的樊溯索性也鑽進被窩內,與她同床共枕,他並不在意她醒來後見了此情景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只想知道他何時才能完全控制她的心靈。
他心裡明白,他要得到她的身體是易如反掌,他甚至可以讓冰冷如水的蔚晴在他的床上轉為烈火,但她的心呢?
卻是他始終掌控不住的。
漫漫長夜,他卻夜不安枕,美人在側,還老是因為熱度未退而喃喃囈語,喚著一些人名,如她爹、她哥哥……可就是沒有他!
他不禁自嘲,憑他樊溯向來在女人堆中無往不利,之所以喜歡捉弄她,是不甘在她面前受到冷落,這種意思是純粹想挑戰她的心嗎?或是另有原因?
但這原因他不願深究。
蔚晴漸漸由昏睡中清醒,當陌生的環境在眼中逐一顯像時,她赫然一驚,直想坐起,但胸前被一隻鐵臂橫阻,動彈不得。
她望向手臂的主人,他正以一張冷冷訕笑的臉色瞅著她。
「你怎麼可以跟我睡……睡在一塊?」
她欲起身,樊溯壓制她的力道也加強,「別亂動,你再逞強,傷口可能永遠也好不了。」
「我是死是活,根本不關你的事。」她的翦水秋曈泛著一絲水霧。
「是不關我的事,但皇上將你入宮的事全權交由我處理,我可不希望你進宮第一天就出事。」
樊溯翻身而起,上身微微前傾,眸底閃過一抹謔笑與輕蔑的神色。
「那你放我出宮,我就不會死在你面前。」她盯著他,聲音變得緊繃,故作的冷靜就快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視下焚燒殆盡。
「你還沒死心啊?既然和我同床共枕了,就該認命,你的住所我就安排在我的寢宮後面,從今以後,你我可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就如同唇齒般密切,你就像齒永遠離不開我這兩片唇——」
隨著話語的結束,樊溯飛快地以自己的唇含住她粉嫩的小嘴,時深時淺,淺如蜻蜓點水;深若狂肆潮湧,火熱的氣息燒得她雙頰緋燙、耳根子火紅如酒;他的舌尖輕刮著她的貝齒,撞得她不得不打開門禁讓他蠻橫進入,吸吮屬於她的那份甜美。
欲到手的獵物,他絕不會讓她由他的指縫中溜走;除非——兩敗俱傷。
樊溯也明白,過於冷然的她不會傷他,寧願面無表情地接受這一切。但他要的不是她的逆來順受,而是絕對的服從,打從心底的依戀他!
他撩撥的火力十足,蔚晴根本就是在迷惘無措的情況下,被他卸除所有蔽體的衣物,直到他濕滑的舌纏繞住她胸前兩簇綻放的小花時,她才猛然驚覺自己又再一次淪陷在他特意設下的情慾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