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多情俠客癡情種

第11頁 文 / 樓采凝

    為了求證,她將心手往上探,試圖觸及他的臉龐,想試試他的溫度。

    當她冰涼的柔美撫上他的面孔時,他好不容易壓抑的人餓又像點燃了引信般的恣意蔓延開來。

    「住手!」他這回的吼聲又大又響,紗紗來不及收回手,卻已被他一把接住。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發燒了,既然不想讓我碰,我就不碰嘛!快放開我。」

    它的心手在他的大掌間推拉掙扎著。

    「發燒!我什麼時候發燒了?」真要命,看不見她的臉,話也說不清楚。

    力橋隨即扭轉馬頭,將他駛向一個可擋住烈日的洞墾間,「這裡沒有陽光,你可以出來了。」

    紗紗這才從裡面鑽出頭,看了看外面的世界,「這裡是哪兒?我看不清楚你的臉耶!你病得嚴重嗎?」

    「你為什麼非得一直詛兄我生病,你才快活?」她才有病呢!

    「沒有嗎?我剛才明明看你的臉漲得好紅。」雖然視力已能漸漸適應洞墾中的黑暗,但她仍想知道他還好嗎?

    「我──」力橋搖搖頭,按住太陽穴,表情有股啞巴吃黃連的痛苦。始作俑者是她,現在卻變成了無辜者,而被她搞得燥熱難安的他卻成了病人!

    瞧他眼中寒芒盡射,無疑是生氣了。紗紗不敢再多話,只是睜大眼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沒發燒,更沒生病,現在你懂了嗎?」他的瞳仁中是異常黑熾而熱烈,表情深沉難測。

    紗紗點點頭,「沒有就好,那我們現在還要去熊耳山嗎?」

    「當然。」這已是他每天必定的行程,一天沒看見綵衣,他心裡就無法安定。

    「她好幸福。」紗紗竟有點羨慕起自己來了。

    「你才是幸福的,畢竟你有感覺、有靈魂……走吧!別讓彩次等久了」怪了,他怎麼又把她當成綵衣了。

    為什麼他老覺得她一些細微的動作,甚至是擠眉弄眼,都有著綵衣的影子呢?

    第五章

    在冉府混久了,上至總管、帳房,千至馬幢、花匠均無不成了紗紗的最佳摯友因為她待人誠懇,又摸得透所有人的性子,因此在打通人際關係的這條路上,她簡就是無往不利!

    畢竟力橋每天都有數不清的生意要談,她也不能無時刻的纏著他不放,但她需要友,需要綿延不絕的歡笑聲來忘卻自己的煩悶,和一二不為人知的痛苦。

    你們瞧!她又打著一支黑傘,忙碌在前廳後院之間……這會兒,又來到了馬顧,與馬懂十天學習餵食,及幫它們洗澡。

    「十天,這些馬都是你照顧的嗎?你好厲害喔!」

    紗紗最喜歡撫摸它們自頸部展延而下的須毛,光滑如絲,炯炯亮麗,觸感好極了,因此她更是佩服小天的本事了。

    「沒錯,我打從十歲就進了冉府當馬僅,八年了,少說也有點兒本事了。」小夭認認自得道,活了十來歲,也只有紗紗把他當偶像看。

    「你也十八了嗎?真巧,我也是耶!」

    紗紗天真雀躍的表情,彷若她又發現了個大新聞般。

    「真的?你沒騙我吧!可是你看起來好小喲!」綵衣是已經十八歲了,但它的分身紗紗大概也只有十五、六歲吧!

    「可能是我得天獨厚,看起來比較不老吧!」

    小天的話,讓她又想起力橋時而取笑她「又瘦又小」、「發育不全」的可田全主主口詞與模樣,原該有的喜悅早被她丟到腦後。

    「紗紗,你怎麼了?好像不太開心,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十天提心吊膽的問,深怕得罪了他好不容易所擁有的仰慕者。

    「沒啦!以後你不要再說我個子小了,行嗎?」她嗽起唇,蹦到馬顧外面圍欄上生了下來。因為外面搭了個大帳蓬,今天天色又陰暗微雨,因此陽光並不強。

    十天立即跟過去,在她身邊席地而坐,「以後我不說就是了,可別再生我的氣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它的表情,直到她笑了,他才鬆了口氣。

    「我的脾氣好像很差。」看他那正襟危坐、襟若寒蟬的模樣,她這才意會到自己是不是人在意那個男人了。她為何要為力橋的一言一語嚇壞了她的朋友!

    「這不叫脾氣壞,只是性子比較直而已。」小天極盡所能的安撫她,因為紗紗的確是個談天的朋友。

    「謝謝你,十天,你真的太好了。對了,晚膳後來灶房一趟好嗎?小圓、阿棣、福伯都會來耶!」

    紗紗忽然想起晚上的節目,因為也唯有在太陽隱沒後,她方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也不用害怕自己大白天撐傘的奇怪行徑嚇壞了來訪的客人,畢竟這是力橋要求它的,不是嗎?

    「好啊!有什麼好玩的是不是?要不怎麼大伙都去呢?」這件事倒勾起了小夭的興致。

    「福伯今晚要教我做湯包,想請你們去評個分數。」

    「那我們都有口福了。喂!紗紗,你是怎麼說動福伯的,他向來不將拿手絕活示人的。」福伯可是冉象的主廚,拿手的家鄉小吃手藝可把冉家大大小小的胃口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多少年輕小伙子想向他學得這門技術,但他就是不肯,死也不願授徒。

    這下可好玩了,紗紗竟然輕而易舉的得到這項殊榮。

    「也沒什麼啊!只不過我每天早上都會去和他聊聊天,他喜歡談他的家鄉裡,碰巧我也喜歡聽,這樣而已嘛!」她聳聳肩,不以為然地道。

    「你喜歡聽福伯那些像女人裡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的家鄉事?」十天的表情就像是他聽見了什麼稀有傳聞似的。

    「有什麼不對嗎?」紗紗被他的驚訝狀給弄混了。

    「我恨佩服你的耳朵,難道你不覺得他很囉唆?」小夭雙眼往上一吊,聽福伯講故事,對他來講簡直就是場酷刑。

    「不會呀!他對家鄉的思念就如同我一般,聽他說著往日的一切,也能溫暖我的記憶。」她凝神望著外面的落日霞光。

    「你也想家?」小天歪著頭問。

    她點點頭,「嗯,有一天我會回去的。」

    「我想一定是你的痛,讓你出不了遠門囉!」大家都相信了她的「皮膚病」。

    紗紗微微一歎氣,「我會析禱自己的痛能趕緊痊癒。」她更希望自己的靈魂能盡快回到「綵衣」身上。

    「一定會的,而且我們大家都會幫你祈禱。」小天由衷地道。

    「謝謝,喂!你瞧,那不是小圓嗎?她一定是來找我了。」紗紗愉快的翻下欄杆,撐起傘跑向她。

    「小天,福伯要我來講紗紗去灶房,她要表演精采的廚藝,晚上記得要來喲!」

    小圓與小天遠遠地打聲招呼後,使與紗紗相偕而去。

    「福伯,是這樣嗎?」

    紗紗小心翼翼地將湯包放進蒸籠裡,再將它擱在已冒出滾滾白煙的大鍋上。

    「沒錯,就是這樣,紗紗真聰明。」福伯瞧紗紗已抓住了做湯包的竅門,一時間笑得合不攏嘴。

    「孺子可教也。」花匠阿棣也由衷佩服著她的理解力。

    「哪裡,是福伯教的好。待會兒就可以吃了,希望大家能賞臉多吃點兒。」紗紗滔麗的小臉上,帶著顧盼生輝的笑容。

    「咦,小夭怎麼還沒來?他該不會是忘了吧!」小圓不時跑到門邊引頸而望著,卻也引起大伙的一陣調侃。

    「放心啦!小天最愛吃了,尤其是福伯的湯包他怎會錯過,放心,再等會兒心上人就會出現了。」這其中就屬阿祿那張嘴最壞了。

    「真的嗎?小圓,你的心上人是小天?」控制好鍋上的溫度後,紗紗立即走到小圓身邊,關心的問道。

    「你……你別聽阿祿亂講。」小圓情難自己的低下頭,雙手拚命地握著手上的絲絹,巴不得將它檸出水來似的。

    「你老實告訴我,我可以替你們作媒喲!」紗紗鼓勵她說出心底話,情愛這玩意兒就是這樣,有時你不講,對方一輩子就像只笨牛不會理解你的心。

    她就有過這種身受其害的經驗。

    「對啦,說吧: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喲!小天是滿聽紗紗的話,只要她一出馬,保證沒問題。」阿碌起閱著。

    「可是……小天常說我才十五,像個小孩子。」小圓懾儒的說。

    「什麼小孩子,我老婆十四歲就嫁給我了。」福伯也不甘寂寞的掩上一嘴,每當他一說起「想當年」,大伙都盡可能的避而遠之。

    「真的嗎?那一定是個很動聽的愛情故事。」

    也唯有紗紗這丫頭,願意往福伯的記憶河裡跳,那條河可是長得嚇人,往往他一沉浸其中,他們都南想回去睡覺了。

    「當然,這得從我十九歲那年講起……」福伯正浸淫在自個兒回憶的當兒,卻被小圓一聲大叫給截斷了。

    「你們瞧,小天來了,小天終於來了!」

    「真是他耶!小天,你來得正好,救了我一命。」阿祿也趕緊衝往門邊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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