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劉芝妏
她嬌怨的俏模樣讓熊靖之心中的好感加深,「我要怎麼放你出來呢?」
一聽到貴人開口願意相助,巫束娟高興的猛拍著掌,笑意在臉上擴大,「哇,謝謝你,首先,我們需要一大堆的蛇血……」
「蛇血?為什麼要用蛇血呢?」熊靖之不解的問。
「馬玉蒂真的很狠,因為她知道我最怕蛇了,所以她在施咒時就特意用蛇血當解咒的引子,讓我就算要自由也得咬緊牙根才行。」巫束娟忿忿地說。
「蛇血?該上哪兒找那麼多的蛇血?」
「上哪兒?」巫束娟的表情椰榆意味多到連熊靖之都開始有汗顏的感覺了,「當然是上城裡逛逛找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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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咱們如今追尋不著捉蛇的人或販子,有沒有別的法子可以替代?」熊靖之握著鏡子,眉間帶著一絲不自覺地憂愁問著鏡子裡浮現的巫束娟。
心直性急的巫束娟脫口便說:「真是笨腦袋,咱們才剛進這個小市集而已,你不會多逛逛、找找啊。」
被她這一個責難,熊靖之竟也不發怒,反而只在深吸了一口氣後,又旋身走向前方的一排鋪子,「你說哪兒比較有可能?」他邊走還邊徵詢著她的意見。
「嗯,這個嘛……你有沒有看到賣首飾的鋪子?」巫束娟忽然問著。
「首飾?」熊靖之愣了一下,殺蛇的人會出現在賣首飾的地方?他有些不解。
「對啊,你現在可以乘機看看有沒有好看一點的小首飾,待我自由後,便可以送給我當見面禮。」巫束娟一臉正經的教導著熊靖之,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她自己反倒失聲笑了起來,「唉呀,你可別當真,我剛剛只是隨便逗你玩的,我臉皮可沒那麼厚。」
雖然沒有跟著她一起笑,但是不明就裡的路人還是看到熊靖之間在眼梢的笑。
「當然囉,如果你真的要送我見面禮的話,我也不會拒絕的。」見恩人沒板起臉來個哼聲回應,巫束娟又大著膽子補上了一句:「不過先告訴你一件事,我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東西都收的喔。」
笑意在熊靖之的心裡漸漸擴大、加寬,「那你得先跟我提示一下你喜歡什麼才行啊?」他調侃的問著巫束娟。
「我喜歡看你的笑臉。」衝口而出的就是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巫束娟開始覺得自己神智不清了,「好了啦,我們別盡在這兒胡扯了啦,你到底有沒有在找我們要的東西?」「我還沒看到。」
「你可得瞧個仔細喲,別只顧著看自己喜歡的東西而忘了正事。」巫束娟叮嚀著。
這回換熊靖之悠哉游哉的安撫著她,「別心急,我們會找到的。」
「心急的又不是我,反正走路的是你的腳又不是我的腳,你可別盡看著喜歡的東西就忘記正事才是。」
但熊靖之沒有很專心的聽進鏡子裡的小娟回應自己的話,因為有段讓他聽了身子為之一僵的話飄進了他的耳朵裡。
「真沒想到一個器宇軒昂、氣質風雅不俗的大男人,竟然像個姑娘家在猛照著鏡子,而且還對著它說話,唉,真是可惜。」說這句話的年輕男子還不住的猛搖著頭,大表惋惜,而且擺明了就是在指熊靖之,眼光還毫無隱藏的望向他。
跟在說話者身旁的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子,機靈的捕捉到熊靖之凌厲眼眸射來的精光,忙朝他靠了一步,狀似無異的跟他使著眼色,「噓,阿寶,你別說得那麼大聲,當心被人家給聽見了。」他的視線還不住的掃視著週遭的人,尤其是熊靖之。
但只見那個長相相當俊秀俏朗的翩翩公子很瀟灑的笑出了聲,一臉愜意的又嘲弄了句,「放心啦,鄭祥,咱們隔他那麼遠,他不會聽見的啦。」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聽見?」鄭祥白了他一眼,「我們還是走吧,既然是溜出來閒逛的,就少在外頭惹事,免得你爹知道後又會氣得要結束你的逍遙日子。」
「鄭祥,你總是那麼杞人憂天,我剛剛又沒有說得很大聲,他一定聽不到……」那叫阿寶的公子邊被鄭祥拉著走還邊數落著。
如果是一般人鐵定是聽不到這段對話,但是碰上了武功及聽力皆屬上上之等的熊靖之,他不但是聽得很清楚,而且是字字刺耳。他劍眉一個聳揚,雙眼倏地凌厲起來,道道利芒直直的刺向阿寶毫無知覺般的身背。
見一鏡之隔的熊靖之神色不對,巫束娟趕忙手忙腳亂的比畫著,將他的注意力給引回來,「喂!喂!你別發人哪,咱們找東西要緊。」鏡子裡的她猛搖晃著腦袋,表情凝重的瞪視著熊靖之。
倏地一磨牙,熊靖之很艱難的不去理會那個人的話,只是陰沉著一張臉離開那兒。
「你別生氣嘛,那個叫阿寶的公子也只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他不是也誇你是個器宇軒昂的大男人了嗎?起碼他將真心話說了出來,你就別那麼小心眼跟他計較了嘛。」巫束娟好心的想哄勸他,卻不知她踢到了一塊滾燙的大鐵板!
「我小心眼?!」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聽到巫束娟口吻中暗指自己心眼兒小,熊靖之就老大不高興起來了。
「我又說錯啦?我只不過是順口說說而已,又不是真的在說你心眼很小。」巫束娟一臉的委屈。
「真的嗎?」
「對呀,你一個大男人幹嘛還去計較那麼多呢?再板著臉不笑的話,我真會以為你心眼真的很小了哦。」巫束娟努力的逗著熊靖之。
但熊靖之的幽默感大概給藏了起來,聽了巫束娟的話,他的臉反而繃得更緊。
「喂,你怎麼不說話呢?不會真的還在生氣吧?」「我哪敢生你的氣。」
聽到他微帶苦澀的話,巫束娟冷不防地胸口一緊,她揪然變色的靜了下來,沒有招呼熊靖之一聲,身影就消失在鏡面。「小娟,小娟。」
等到鏡裡不見她的身影,熊靖之這才知道她在鬧彆扭,喊了幾聲不見她現身回應,頓時五味雜陳在心頭,他神色怪異的怔忡在那兒。
「怎麼回事?自己曾幾何時曾那麼委曲求全地在乎著別人的情緒不佳?」
第二章
睡夢中,熊靖之無端的突然因心窩抽了一下而醒了過來,他身子不動不移的仍躺在床上,慢慢地睜開了眼,謹慎地朝著被月色光芒所籠罩的暈黑室內搜尋是否有不對勁的地方。
室內仍是靜悄悄的沒有異樣。
「是不是小娟怎麼啦?」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巫束娟,而且立刻個一翻身,動作利落的坐了起來,望向床頭邊的桌上。
鏡子還是在他臨睡前擱的位置,但是……他將鏡子拿了過來,發現鏡子裡的小娟神情黯然的低垂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透過光影的投射,一排長長的睫毛暗垂在她的眼瞼,而她臉上那股孤寂讓熊靖之猛地一陣心疼,「小娟,在想什麼?」他輕聲的問著,怕太大聲會嚇到了她。
但是,他的溫柔細語還是讓巫束娟嚇了一跳,「你醒了?」她猛地回過神,抬頭望著一鏡之隔的他。
「怎麼啦?為什麼不睡覺?」熊靖之關切地問。
巫束娟沒有說話,但望向他的眼裡有著淚影。
「好端端的發什麼愣?」熊靖之沉著聲音問,雖然聽不到回答,但是見她聳了聳肩,而且在猛眨著眼,眼窩裡泛著淚光,他的心中一緊,「是不是又在想你的家人?」
「嗯。」巫束娟點點頭。
「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熊靖之安慰地說。
「有一段日子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遇救了?還是……」一行清淚順著巫束娟的臉頰滑了下來,她吸了吸鼻子,輕輕地將它拭去,「他們應該不會有事才對吧?」
「你別擔心,他們一定不會出什麼事的。」
點了點頭,巫束娟閃動著濕儒的眼眸望著他,「謝謝你。」
將背靠著床架,熊靖之弓起了腿,將鏡子放在膝上,「你的姐妹都是被分別禁銅起來,為什麼單只有你的父母親被關在一起呢?」
輕輕的吁了聲,巫束娟一雙迷濛的淚眼凝視著前方,「原先馬玉蒂是只禁錮娘的,但是爹爹奮不顧身的撲過去護著娘,所以才會被馬玉蒂同時給下了咒,被吸進了那個大罐裡。」
「你爹很愛你娘?!」
「嗯,我沒有見過比我爹娘更甜蜜的夫妻了,他們常常讓我跟姐姐們都直吃著乾醋呢!」一談起家人,巫束娟滿臉甜蜜。
見巫束娟說到家人就開始笑顏逐開的拂去悲傷神情,熊靖之不由得心中有感地說:「你們姐妹的感情一定很好。」
「那當然囉,從小到大可是沒有人敢來欺負我們巫家三姐妹的,只要對方惹到我們其中一個,就代表他同時向我們三個宣戰,那他就得小心一點了。」巫束娟一臉驕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