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劉芝妏
這個自大的男人！一聽到他的話，葉晶茱火氣就開始上升。
「誰說我以後一定會給你養？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又沒說要嫁給你。」葉晶茱不服氣地說。
「小茱，程亦格已經算是很有價值的單身漢了，妳就別那麼挑了。」忍著笑意，葉民勸著葉晶茱。「而且人家也沒嫌妳的食量大，反而很認命地計畫著要拚老命賺錢，像他這種男人已經不多了。」
自己的哥哥說這種話，讓葉晶茱聽了真的很不是滋味。
「葉民，你為什麼不乾脆跟他出個價，將我賣了。」她咬著才說。「這樣不是更簡單！」
「對呵，我怎麼沒想到這樣做？」兩手一擊掌，葉民故意正經八百的向程亦格提出議價，「程先生，你願意出價多少？」
一臉掩不住的笑意，程亦格望著葉晶茱，眼暉卻滿含掩不住的歉意，他發自心底的說：「小茱是無價的，所以我一定會讓她人財兩得。」
早在一旁伺機煽火的程亦傑喊了出聲，「亦格，你真要犧牲自己？」
她還來不及對程亦傑的這句話做出反應，葉民又在旁邊幫腔。
「對啊，程亦格，你不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凡事可要三思啊！」
真會被這幾個大男人給氣死，拿我當個貨品似的討論不說，現在又將我比成母老虎！葉晶茱吹鬍子瞪眼地看著他們幾秒，瞧他們一搭一唱的好不快樂。她冷哼一聲，條地站了起來。
「小茱，妳要去哪裡？」葉中面帶笑容地問。
「這裹的談話內容有礙建康，我要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她咬著才說。
「我跟妳一起去。」程亦格也站了起來，走向她。「妳想上哪兒？」
「我想上哪兒不用你管！」
「不行，」他霸道地說：「沒我陪著，妳哪兒都不准去。」
火氣迅速盲線上升，聚集在葉晶茱的眼裡。她不再甩他，一回身就想往外走去，而程亦格眼明手快地將她的手握住，兩個人就像進行拉鋸戰似的爭執著。
就在這時，陳怡惠的眼光不經意地瞟到餐廳另一邊，便偷偷地扯了扯程亦傑的袖子，輕聲地說：「亦傑，你看，是許曼莉。」
一聽到許曼莉的名字，程亦傑輕呼了聲，立即順著陳怡惠的眼光望去，果然是許曼莉。
「她怎麼會在這裡出現？」程亦傑喃喃說著。
更慘的是，許曼莉剛好也在同時發現了他們，正改變她的行進路線往這兒走來。
「亦格，曼莉來了。」程亦傑脫口而出，同還沒注意到的程亦格通報，並伸出手輕拍他的手臂警告著。
程亦格一聽，嚇了一跳。而葉晶茱當然也聽到了程亦傑的話，原本就已經被程亦格的霸氣弄得很生氣了，這時聽到許曼莉出現在餐廳，很直覺的反應就是程亦格這次也約了她。
她的火氣冒得更盛了，根本不想控制脾氣，用力的將手自程亦格突然發怔的手中抽回，恨恨地咬著牙賭氣的說：「程亦格，你的許曼莉來了，你可以不要再來煩我了。」
說完，她就忿忿地朝餐廳大門走去，幾個大男人竟沒有人敢將盛怒中的葉晶茱攔住。
遠遠的，葉晶茱就看到了許曼莉落在她身上那雙眼中的恨意。
真是該死！她火大的喃喃訊咒著。該死的程亦格，既然已經選擇了許曼莉，為什麼還來招惹她？這個可惡的男人！就在她跟走過來的許曼莉即將擦身而過時，許曼莉又使出了老招數。她故作大方的讓葉晶茱先走，卻偷偷地伸出腳來，想再一次地絆倒她。
但這回葉晶茱穿的不是高跟鞋，而是雙漂亮的低跟馬靴，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葉晶茱今天不但有注意到她突如其來的動作，而且戴了隱形眼鏡的明眸清楚地看到許曼莉故意橫出來的那隻腳。
葉晶茱的眉頭一緊，程亦格那麼聰明的人，為什麼會選上這個惡毒的老巫婆？他不知道許曼莉有那麼壞的心眼嗎？
眼角瞄到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出現在許曼莉微垂的臉上，葉晶茱的臉也浮上一個怪異的笑容。好吧，該是有人教訓、教訓妳的時候了，這是妳自找的！想到這，葉晶茱也不再客氣了。
裝作沒看到那隻腳，葉晶茱走過去時，用自己結實的鞋跟狠狠地用力踩在許曼莉的那隻腳上。
霎時，殺豬般的叫聲從許曼莉口中很不淑女的發出來，她痛得蹲下去，揉著自己那只開始紅腫的腳，眼淚含在眼眶裡滾動著，楚楚可憐地望著聽到自己的哀嚎聲，大步跨上前的幾個大男人。當看到幾個男人身後，掩著嘴強忍住笑的陳怡惠時，許曼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是當回過頭來時，投給那幾個男人的眼光，馬上又換上另一種被人欺負了的眼神，她憤怒地指控著站在自己身前，兩手交疊在胸前，正一臉不耐的望著她的葉晶茱。
「亦格，葉小姐故意踩我的腳。」說著還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的腳，很有技巧地讓一顆完整的斗大淚珠緩慢而淒美的滑落臉龐。「你看，我的腳都腫起來了。」
只聽到噗嚇一聲，有人輕聲笑了出來。
只有局外的三人循聲望去——是葉民。
葉民望向大哥、陳怡惠和程亦傑，頑皮的眨了眨眼睛，四個人互視了一眼，然後都不約而同的扯開嘴角，無聲的笑了起來。
幾個人的心裡都在想著，這個倒霉的許曼莉，不知道有人正刮著強烈颱風，還想害人，結果自己掃到了可怕的颱風尾。
葉晶茱雖然也很想去看是誰，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沒有空去找了。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程亦格，憤怒的眼神似乎無聲地問著：你準備怎麼做？
「亦格，我的腳好痛哦。」看到程亦格好半天竟也沒傾下身來關心自己，許曼莉的嘴噘了起來，她將炮火瞄向葉晶來。「葉小姐是故意的。」
葉晶茱還是不開口解釋，就這樣望著也是沉默地凝視著她的程亦格。
「亦格，人家的腳好痛哦，你快送我去醫院包紮……」
又是許曼莉故意提高嗓門的尖銳語調，程亦格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微張開嘴，低喝了聲，「閉嘴。」
大概是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許曼莉反而愣在那兒，真的不敢再開口了。
在整個餐廳識與不識的人面前，程亦格往葉晶茱身前跨近兩步，眼神牢牢地將她的眼光緊捉住不放，用著由沉穩的丹田里所發出的聲音說：「小茱，那天是我的錯，但同樣的錯誤我保證不會再犯第二次，請妳原諒我。」
所有的眼神都落在葉晶茱身上，但她所有的感覺全都不見了，只知道自己的心因他的這番話給猛地揪緊了，嘴張張合合了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只能用一雙怔忡不信的大眼睛盯著程亦格。
這個霸道的大男人，在那麼多人的面前跟我道歉？
葉晶茱的心慢慢的軟了下來。她聽到身後有個小小的聲音傳來——
「呵，他好浪漫哦，小姐，妳就原諒他啦。」
再看到站在自己身前幾步遠，緊張地等著她判決的程亦格身後——陳怡惠俏皮的直對她眨眼睛，還有含笑望著自已的兩個哥哥及程亦傑。
漸漸地，她明白了一點，在愛情的面前，沒有自尊與驕傲。當一顆心已經輸了時，就無法再用任何借口來欺騙自已。
她的眼裡霎時浮上淚霧，望著眼前緊張地板著臉，等著自己反應的程亦格，葉晶茱笑了。
「你先迭她上醫院吧。」她輕聲地說。
葉晶茱沒有聽到身後傳來的輕微鼓掌聲，她全神貫注在聽了自己的話後，彷彿鬆了一口氣而走向前來的程亦格。
他在她身前站定，執起她的雙手。「不准生氣了。」
她點點頭，「嗯」了一聲，然後有些赧然地掙脫他的手，紅潮已經偷偷地出現在她的臉龐。「你先送她去醫院吧。」然後她湊到程亦格耳媛，用著有些挪揄的口吻悄聲訊：「我今天穿的是靴子，鞋跟很硬。」
程亦格目瞪口呆的看著一臉不好意思的葉晶茱，他忽然仰頭大笑起來，然後親暱的捏捏她的臉頰，再飛快地攫住她的肩，給了她一個輕吻。
「妳這個壞女人。」
然後他才轉過身去，幫忙程亦傑扶著許曼莉慢慢地往外走。
「程先生，坐啊，別拘來。」葉木村先招呼著。
客套話說完，幾個人才剛坐定，葉晶茱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讓自己最欣賞的二哥跟自已……喜歡的人碰個面。
想到「自己喜歡的人」這個名詞，她就開始覺得心頭燥熱不已，因為自己對他已經不只是「喜歡」那麼單純的感覺了。
想到此，她更覺得臊意燃起。葉晶茱微紅著臉，用微微高亢的聲音問：「二哥呢？怎麼沒見到他？」
感覺到她語氣中些微的料音，程亦格就算覺得奇怪，也沒有提出來，只是眼光往她身上巡視了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