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鈴蘭
傑森心醉神迷地享受她柔軟的唇瓣,吸取她的溫香,強而有力的雙手一抱握,帶著她翻身。
方纔的勝利者此時躺在他身下,他重新奪回主控權。
他氣息紊亂地凝視她,雙手鉗制住她的手,固定在枕頭上方。
「你不要玩了,後果不是我們承擔得起的。」
她胸部上下起伏,猛然地吐出一句:「都是你的錯。」
「我?」
「不是你還有誰?要是你肯反抗你爺爺,多關心一下凱文的感受,難道他會離開這裡?假如他不離開,你就不需要千里迢迢地帶我來,如果你堅持自己的意見,我也就不會困在這,進而受你吸引。」
他瞪大眼,對她的話產生極大的反應。
她滔滔不絕地陳訴他的罪狀:「你的懦弱行為引發我內在的母愛,我沒辦法不去關心你。看到你像被囚禁的困獸,讓我想到從前的自己。我也很氣自己,幹嗎去注意你,你是第一個讓我如此關愛,想用心去勾引的男人。」
「再說一次。」
她的意思似乎是對他由憐生愛?
她勇敢地迎向他詫異的眼光,毫不猶豫地道:「是啊,我愛你,愛你這個笨蛋。」
他又驚又喜,屏住呼吸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不要你負責,我只想讓自己不會有遺憾。」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的呼吸漸漸急促,眼神逐漸狂野,蘊涵著凶光。
「我再也沒有比現在更清明的時刻了,我知道你顧忌凱文,不過你放心,我會說是我的錯,絕對不會讓你在他面前喪失哥哥的尊嚴。」
他雙眼進射出陰暗又深沉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她。
「我也不想傷害任何人。」說到最後,她覺得很灰心,努努嘴,「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她推推仍壓在自己身上的結實身軀。
他低喃一句:「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了?」
任誰也無法抗拒心愛女子傾訴愛意,他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聽到如此動人心魄的愛語,理智終於潰堤,衝破臨界點。
傑森像壓抑許久的猛獸出柵,粗暴地親吻她,雙唇交纏,發出濃濁濕濡的聲響,肌膚相觸的熾烈熱度,燃燒彼此飢渴的心。
他沉淪於道德的墮落,不願正視他們之間的關係,希望晦暗的烏雲遮蔽他們,讓他有多一點的時間品嚐不屬於他的短暫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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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混沌未明的天空浮著一層深藍,溫和地撫慰人心。
方勝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和疲憊不堪的身體,雙眼未合的凝視摟抱住她的男人,輕撫他的身體,留戀不已。
傑森眉頭緊鎖,問了一個縈繞心頭許久的問題:「你……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吧?」
她一瞬也不瞬地回視他,把頭貼靠在他胸膛,微微一笑:「這是很重要的問題嗎?」
他實在很難不去懷疑,雖然她開場的表現是那麼豪放而性感,但是由他主導後,她反而反應生澀。她臉部忍痛的細微表情逃不過他的眼,可是他被慾望沖昏頭,已無法回頭。
事後,他翻開被單,果然看見點點血跡。
他並不在乎她的過去,更遑論她是凱文的妻子,但他不滿的是,她是否有什麼秘密,還是正進行某種陰謀。
「難道你不想解釋清楚,為什麼嫁給凱文這麼久卻還是處女?」
她不耐煩地揮手:「我去做了修補手術行不行?別追根究底的好不好?」
整件事根本說不通,這教他如何能當做沒發生?
「我是否該知道某件你忘了澄清的事情?」
「你煩不煩啊?」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她被他需索無度地折騰一整晚,累得快死了,他還不睡覺,興致勃勃地直逼著她說實話。
雖說是她主動誘惑他,不過她根本沒想到他那麼……那麼強,他前妻不是說他不行嗎?害她以身試法,自嘗苦果。
「今天你不解釋清楚,我不會讓你離開。」
蠻牛!她忿忿地瞪他一眼,不甘心地坐起身。
「啊!」身體的疼痛使她忍不住地呼疼,不過她還是倔強地撐起身子,「我就是要走。」
「好、好,我不問行了吧,你先休息。」他趕忙拉住她,見她痛叫連連,他只好暫時先退讓。
「真的不問?」她回過頭。
「嗯!」
「好吧。」她妥協地回到床上,安穩地躺在他身邊。
「不過你總有一天要告訴我。」
她疲倦地打了個呵欠:「到時候再說,我要睡了。」
他愛憐地摟著她,低聲呢喃:「我會在旁邊陪你。」
她點點頭,馬上沉人夢鄉。
傑森當下決定一定要好好查清楚。
第十章
事情來得過於突然,讓人措手不及,無法防範。
方勝男跟傑森的事被密告的僕人洩漏出去,她還沒睡飽,又被「請」到大廳審問,令她覺得氣悶。
幻想中和愛人第一次迎接清晨,根本不是這樣的場景,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現在的場面簡直像在公堂會審,審判她偷漢子的行為。跟自己的大伯有曖昧,最後直接送到河邊浸豬籠,才是她這種淫婦的結局。
面對安德魯橫眉豎眼、氣得渾身發抖的模樣,她真的無力反駁。
安德魯正對傑森叫囂著:「你跟這女人做了什麼好事?!」
傑森呢,永遠是一號表情。
而她沒良心的丈夫凱文則不停地眨眼取笑她,雲平在旁邊歉疚地對她點頭,替她拍打凱文報仇,制止他的行為。
「方小姐,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傷害我們家族的和諧,請你不要再節外生枝,馬上離開!」
矛頭轉向她了,也好,她也捨不得傑森一直當炮灰,不過她還未開口,正牌丈夫跳出來了。
凱文裝作很痛心的模樣對安德魯道:「爺爺,好了,我願意祝福他們。」
「胡鬧!方小姐,我記得你收了我給的分手費,答應等凱文回來就馬上離開的。」
她早知道安德魯的意圖,以為花一點錢就能打發她,不過那是在不知道她真實身份的前提下。
反正他就是想將她塑造成一個貪錢的拜金女,只是這是老掉牙的計謀了,他還使出來,十分好笑,她將計就計地收下錢。
「我把錢捐給了慈善機構,待會兒我將收據給你。」幫他積點德。
怨氣無處可發的安德魯像只瘋狗吼叫起來:「我到底造了什麼孽!」他把目標移到最不會反抗的傑森身上,「你有沒有羞恥心?連那種女人你也要,你不怕她帶病!你忘了你跟華爾家的千金嗎?我養你做什麼的,給我丟臉嗎?」
他連珠炮似的辱罵傑森,凱文看不下去想頂嘴,為哥哥抱不平。
方勝男默默地凝視傑森沒表情的臉,突然想哭。
所愛的男人毫無尊嚴地被親人踩在腳下,壓抑住自己所有的感覺,她為他不值,又遺憾自己無法撼動他堅定的想法。
罷了,罷了。
方勝男歎了口氣,獨自攬下責任,替他分擔所有辱罵:「安德魯,全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勾引傑森,不該帶壞他,他是個忠心又孝順的孫子,再也沒有人比他更尊敬你,全都是我的錯。」
安德魯冷哼一聲,頭揚得高高的,對她嗤之以鼻。
下一秒,她做出了令所有人震驚的舉動。
她跪在地上,朝安德魯磕頭。
「傑森,他……」說著,淚水忍不住地流下來,她吸吸鼻水繼續往下說,「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替你賣命,為你賺錢,你所說的每句話他沒有違背,在你面前他甚至不當自己是人,如你所願的是隻狗。」她氣自己沒有改變傑森的能力。
「勝男!」凱文訝異地上前想扶她,卻被她拒絕。
她堅強地抹掉淚水,站了起來:「我可以走,也可以跟凱文離婚,不過我只有一項請求,就是請你好好對待傑森,我就心滿意足了。」
方勝男替傑森脫罪後,不敢看他,怕又見到他淡漠的表情。
「對不起,我要回去了。」她向眾人鞠躬,扭頭就走回房間,雲平擔心地跟過去。
「勝男!」凱文急得跺腳,又無能為力,他轉向面孔蒼白的傑森求助,「大哥,你說說話啊!」
「他沒有話好說,那女人走了就不要再招惹她,免得她繼續興風作浪。」安德魯正慶幸自己趕走了麻煩。只要她一走,就沒辦法蠱惑傑森,他自然有辦法再讓傑森恢復正常。
凱文氣得哼了一聲,轉身去追方勝男。
而傑森聽到方勝男要離去後,驚愣得不能消化她的話,但他仍若無其事,腳步平穩地走回自己的屋子。
當他坐在椅子上拿起酒杯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顫抖,酒杯的酒灑了出來,他望著鏡子,鏡子映照出一張慘澹的面容,冷汗淌滿了臉。
勝男要離開這兒?她要離開他,帶走他的心!
他握不住酒杯,杯子跌落地面,紅色的酒液流出,就像他的心正淌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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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送方勝男到機場,幫她運送行李,機場人聲鼎沸,惟獨他們三人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