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凌築
「不用了,路姑娘妳坐在這就好。」最好什麼都不要動。
「我可以去撿乾柴。」
「不必麻煩,我們已經準備足夠的干木柴薪。」到時走失才叫麻煩。
「噢!」路筱慈小臉掩不住失落,看著神喜推著祈雲往森林去。「祈雲,那你們要去哪?」
「我們公子要沐浴淨身,妳還想跟?」神喜椰榆的道,她像小狗般從早到晚黏在祈雲身邊還不夠?
「誰誰要跟啦。」路筱慈漲紅了嬌顏。
「我只是看看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得上忙的。」
瞧她黯然的小臉,祈雲不禁打破了沉默,「妳可以待在火炊旁,替我們注意別讓火熄了。」不知怎麼地,他告訴自己別理會她的一舉一動,可是看她跟神喜談笑風生,他心中湧起一股酸意。
「好!」路筱慈小臉綻亮,微羞的囁嚅,「祈大哥,那那麼我待會可不可以也去洗澡?」
「可以,從這直走就是了,不過二寺我們回來,再讓神喜帶妳。」從來沒見過那麼會迷路的姑娘,當她丈夫以後可能會很辛苦。
「啊,什麼,叫我帶她?」神喜眉頭倒吊,接觸到主子不苟言笑的漠然臉龐,他不甘願的道,「是!」
「那我等你們。」她連忙蹲在火堆邊。
「我會小心別讓火熄了。」
「玄忠,玄義,留在這。」祈雲淡淡的交代。
兩個石柱般的大男人抱拳一揖。
「是不是該加柴了?這火看起來好小,會不會熄掉?」路筱慈打量著四塊粗木疊堆的火,怕它突然滅掉,於是把所有的柴疊上去,結果火苗幾乎不見了。
她倒抽口氣,緊張的連忙將落葉枯枝全掃上火堆,並拚命吹氣,只見濃濃的白煙從枝葉上頭冒出。
「路姑娘,別靠太近,會有危」玄義話未完,「劈哩岫啦-轟-」的一聲柴堆爆開。
火焰飛竄起,路筱慈興奮的跳起,二者了!著了!」
「路姑娘,妳的衣服。」玄忠緊張的指著她。
「什麼?」她還未有所警覺,回頭看著臉色慘白的兩人。
「著火了!」
「啊-」她這才看見冒煙的寬衽和裙襬,驚慌的大叫。「快快,水水,怎麼辦?幫我滅掉。」
「可是」玄忠和玄義面面相顱,男女授受不親呀!驀地瞥見她拿起一壺,兩人大驚失色,「等等,那是酒」
「轟,」火勢一發不可收拾,直往上燒。路筱慈急忙脫掉快燒光的紫色輕紗和罩衫,兩個人非禮匆視的轉過身。
但白色內衫和懦裙還是無可避免的被波及,「怎麼辦?火還在燒。」再脫下去,她就沒衣服了。靈光乍現,「對了!從這邊直去,」她火燒屁股的往祈雲的方向衝去,森林裡就見一道白影和火光竄過。
「快點跟上。」玄忠、玄義飛快的追去。
星光點點,波光瀲檻,深綠色的幽潭宛若一面黑色水鏡,倒映著璀璨星空,在寧靜的深夜,祈雲靠著一塊大石頭泡在水中,雙手放鬆的交錯在腦後,徜徉在柔和的晚風中。
第三章
「神喜,把衣服擱在石頭上吧!不必服侍我了,你可以去歇息了。」祈雲讓身子慢慢沉入水潭中。
「是。」神喜才轉身,只見一道白色身影散發著紅光迅速穿過樹林,他看不出那是什麼,轉瞬間那不明物已衝向碧潭,一想及公子在池中,他大驚的衝上前,卻來不及制止。
「嘩」一聲,水花四濺,他站在岸邊依然被波及,及時揚袖擋去水花。
「路姑娘。」祈雲清冷的深邃眸子閃了閃,觸及她那在泡過水後幾近透明的懦衣,內衫裡那紫色肚兜清晰可見,更襯托她白皙的肌膚雪嫩無瑕,婀娜的嬌軀在月光下輕易勾勒畢露,映像在他黑瞳中。
「哇!好痛!」路筱慈慌亂的走進潭心,生怕後面裙襬還有餘火未熄,便拚命潑水,水的冰寒和火的灼熱刺痛她的肌膚,激出她眼眶中蓄滿驚惶疼痛的眼淚。
「路姑娘,怎麼是妳?」神喜看清來人,鬆口氣之餘,同時也看到趕來的玄忠、玄義,「這是怎麼回事?」
「啊!」腳下一個打滑,不諳水性的她整個人往後倒,吞下好幾口潭水,冷意蝕骨,她恐慌的掙扎,「救????咕嚕。」
「危險。」祈雲匆忙趕到她身邊抱住身子浮載浮沉的她。「別怕,是我。」
「祈大哥?哇?」路筱慈驚見他,反手緊摟著他的脖子,四肢如籐蔓纏緊他,恐懼和疼痛化作淚水流下。「好痛好痛,燒起來了!」
「我知道,沒事了,已經沒事了。」祈雲安撫著,她的雙手幾乎要勒斷他的脖子。輕輕的拉開她的手,刻意忽略她豐腴的胴體在他身上引發的反應,剛剛那一幕嚇得他心臟差點停止跳動。「統統給我背過身,不許轉頭。」瞥了眼岸上瞪大眼珠子的人,他喝斥。
神喜趕緊與眾人轉身,直視前方,腦海還充斥那一幕活色生香的精采畫面。
「還有把你們腦袋裡的畫面給我清除掉,不許想!」祈雲陰駑的口氣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打個寒慄。
「我衣服燒掉了。」路筱慈未意識男女之分,更別提想到兩人衣衫不整,只見她像溺水的人看到浮木般緊抱著祈雲,一臉梨花帶淚。
「衣服再買就有。」他刻意以平穩冷淡的口氣道,天知道無邪的她輕輕的一個撫觸竟令他心猿意馬。深呼吸克制體內的騷動,他騰身飛躍,將她抱至岸邊大石頭上,扳開她緊摟著他的粉嫩玉臂,「已經沒事了。」
「對不起,我失態了。」這會兒,遲鈍的路筱慈總算發現自己幹了什麼好事,霎時,熱浪從脖子衝上腦門,她覺得頭頂都在冒煙了。
祈雲隔空取物的取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轉身背對她,「這件衣服妳先穿上。」
羞窘的套上瀰漫著他淡雅氣息的外袍,她覷了覷他剛毅的背影,月光在他黝黑精瘦的男性身軀灑上銀粉,好像高貴的天神般,令她心頭小鹿亂撞。
「謝謝,你??你怎麼會???」武功?她緊抓著衣襟,呆若木雞,原來他深藏不露。
祈雲淡笑,「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路筱慈臉紅的搖搖頭,窘迫的全身發熱,遠比灼傷還燙人,她居然不知羞的抱著一個裸男!
深思的注視她好一會兒,祈雲沒說什麼,手一抬,岸上疊放的衣衫凌空飛到他手上,他飄然的身影宛若飛鳥輕盈,旋個身已穿好衣服坐入輪椅中,動作一氣呵成,流暢優美。
「哇!你功夫好厲害。」這一手沒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根本辦不到。她小臉一亮,興奮的站起,「再露一手,我想看??????」話沒講完卻因疼痛又趺坐下來。
祈雲危險的瞇起眼上這丫頭受了傷卻沒有傷者該有的自覺?「妳的手燙傷了,需要馬上治療。」他頭也不回的低喚,「神喜。」
「是,公子!」神喜低頭轉身,不敢亂瞟。
「去買一套姑娘的衣衫來。」
「什麼?那麼晚了????是,我馬上去。」觸及祈雲沒有表情的漠然眼神,神喜吞下到口的話。
「玄忠,玄義,去附近找找有沒有破廟或廢宅。」他支開閒雜人等。
「是!」兩人立刻飛身離去。
「把妳的手伸出來。」祈雲移動到她面前。
「我可以自己擦藥,不好意思麻?。????」話未完,他已執起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掀開燒得破爛的袖子,看著怵目驚心的水泡和紅腫,他劍眉緊攏,不發一語的模樣看起來有些駭人。
當她雪白細嫩的柔美碰觸他的大掌時,瞬間一股麻酥的灼熱感竄入她手中,令她又驚又羞又不敢亂動。這是怎麼回事?大師兄也常牽她的手,卻不曾產生異樣感覺。
祈雲不發一語,自輪椅旁的暗筐中取出一罐白色瓷瓶。倒出藥膏擦在她的傷口
處,她只感覺一股清涼穿透肌膚,沁入四肢百骸,可是胸口卻暖烘烘,心跳得好快。
她靦腆的垂首,刻意的找話講,不想讓急驟如鼓的心跳被他聽見,「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那火為什麼燒著燒著就燒到我身上來,怎麼拍都拍不掉,然後我看到擱在一旁的罈子,誰知道裡面裝的是酒,只見火舌亂竄,我根本制止不了,接著??。?接著火就往我身上跑。」
「別動!」這笨丫頭到底有沒有半點自覺?都燒傷成這樣了,還擔心那些有的沒的。「還有另一隻手。」
這次她乖乖的伸出手,「不曉得那火有沒有滅掉,我們要不要趕回去看看?萬一引起大火???」
「神喜會處理。」
「噢!對不起,害你們今晚的晚飯沒有著落。」他在生氣!雖然他臉上沒有表情,但不知怎麼的,她就是感覺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