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凌築
老翁大概明白這是誰所為,不禁有些幸災樂禍的想還好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破財。
「不用跟這小偷說那麼多,把這人扭送官府,」
「等等,特使之女霍小姐就在這,請她為我們主持公道。」眾人起哄著,忙架起賊人送到芊芊面前。
「好好!」芊芊回神,她誤會那白衣男子了。「對不起……」一轉身已失去他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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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賊人和滿頭霧水.芊芊回到了家,遠遠大門外就站了兩個門神在徘徊,乍見她驚喜若狂。
「小姐,你上哪裡去?夫人一直問起你。」阿東、阿西如見到救星趕緊迎上前,旋即注意到被打成黑青不成人形,還被捆成肉粽,嘴裡塞了布的傢伙,「小姐,這人是誰?」
「我路上遇到的賊!」芊芊將人扔給他們。「阿東、阿西,把他關入地牢聽候發落。」
「小姐,你又去抓賊?」阿西踢了下賊人。
「不是我抓的。」腦海裡浮現那不知名的白衣男子的邪惡笑容,她是怎麼了,居然想起那個色狼?連忙甩甩頭。
「小姐,你每次溜到街上都不會有好事,要是給夫人知道……」阿東搖搖頭,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那就不要給她知道。」芊芊聳一下肩,回瞪阿東、阿西,「你們就當我上街去走走,知道嗎?」
阿東、阿西垮著臉.他們哪敢不知道,每次小姐闖禍,哪次不是他們收拾善後,「那這賊哪裡來的怎麼跟老爺說?」
芊芊翻翻白眼,「你們怎麼那麼笨?不會說是你們抓到的呀?這點還用我教?我進屋去,我爹呢?」
「老爺在大廳,小姐,老爺有客人在,你不能……」阿西急忙的制止,他若阻止得了,他就是姑爺啦!只見小姐頭也不回的施展輕功飛躍過屋頂,兩三個起落就消失在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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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今年的祭品就這麼決定。」
「多謝霍大人支持。」
「希望年獸不會出來做亂,東鎮就此太平。」
「會的,霍大人,咱們就此告辭。」
「總管,送客。」
他們在說什麼?什麼祭品?什麼年獸?至於年獸一事,她小時候好像聽大人提起過,好像是什麼天山裡有種叫年的怪獸會吃人,傳說他們懼怕爆竹、紅紙、火光這三樣法寶。
為了避禍,東鎮各村每年都要送上活人獻祭;趴在屋頂上的芊芊決定問清楚,直接翻下屋落地。
「啊——」她突然出現差點嚇壞要告辭的幾個人,還有人跌坐在地:「芊芊,你又在胡鬧!」霍仁祥沒好氣的擰眉,沒辦法,誰叫他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
「爹,你們剛剛在談什麼?」單刀直入,她撒嬌的摟著霍仁祥的手臂,一邊打量這幾個每次有大事就會出現霍府的熟面孔,算東鎮上各個村落的村民代表或村長。
「原來是霍大小姐。」幾個老人不禁嚇,但仍勉強抱拳為揖,撐出笑容。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抱歉,小女驕縱任性,嚇著各位。」霍仁祥擺出父親威嚴。
「沒有的事,霍小姐漂亮聰慧,活潑好動,熱心助人,替我們東鎮注入活力,是我們東鎮之花。」
虛偽!芊芊對這種千遍一律的讚美聽都聽到耳朵長繭,心裡很清楚他們這些大人巴不得她別出現在他們村裡。
「哪裡,小女頑劣,給各位添了不少麻煩,是各位不見怪。」霍仁祥陪笑,太清楚女兒橫衝直撞,惹禍的本事。
從出生以來,她製造的災難幾乎可以寫成書,像三歲那年好奇狗為何是四隻腳走路,人是兩隻腳?居然突發奇想把隔壁老王爺家的愛狗前腳綁起來看看,差點嚇出他一身冷汗,還好老王爺寬宏不記過,反而更加疼愛這丫頭,還玩笑說要收她當媳婦,他當然知道這是官場體面話,憑他只是小小官位怎高攀得上,也就推卻,老王爺也沒再提。
還有皇太后壽宴。他帶難得出門的她出門見世面,結果她因為看皇宮裡鯉魚那麼肥,居然下去撈帶回家,還好沒人發現,他老人家幾乎嚇去十條命。趕緊命人把她架回家。
諸如此類的恐怖事件不勝枚舉,迫使他不得不時常舉家遷移,好聽一點是早帝的命令,難聽—點是怕哪天全家的命被她不小心玩掉了,本以為這樣能讓她收斂,那就錯了,他們搬到城市裡,結果她把宮廷驛站的馬房給燒了;還有看到紈褲子弟當街調戲婦女,居然當街把人家褲子給脫了,若非對方礙於面子沒鬧開,否則依對方背後的勢力足以讓他烏紗帽摘了,不過間隙依然結下,為了避禍,他們又再次舉家遷移。
所以每當哪個村裡發生災變,不用大腦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哪裡哪裡,霍大人,我們還得回去準備,告辭了。」村民代表們抱拳躬身後,快速離去。
「各位,慢走,不送。」霍仁祥吩咐總管送客,回到屋內。
「爹,你還沒告訴我,你們剛剛在討論些什麼?我好像聽到什麼祭品,什麼年獸的。」芊芊趕緊跟上。」這事與你無關,你呀!乖乖待在府裡,少給我出去惹是生非,我就謝天謝地。」霍仁祥已經放棄催她嫁人。
「爹,人家好奇,你說嘛I」摟住爹,她使出撒嬌功夫。
「不行,告訴你,你這衝動性子—犯,又不知道會給我闖出什麼大禍來。」霍仁樣板起老臉,撥開她八爪母章魚的手。
「爹,你不說,那我去問那些村民代表,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拒絕我。」說著她便轉身衝出去。
「等等。」霍仁祥大驚失色,怕這闖禍的丫頭又去騷擾人家,連忙喊住已經踏出門檻的她,「好啦!爹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答應爹,乖乖給我待在府裡學女紅,沒繡出一幅刺繡之前,哪裡也不許去。」芊芊綻開笑,「好。」又沒規定時間,那她隨時想做再做,而且只要做出一幅就可以出去了。
「在完成刺繡前不准打架生事,也不准離開房門半步。」要她做一幅刺繡依她的程度是有點難。
十歲那年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她一回來就吵著要學武,怕她學武後更加難馴,他始終未應允,誰知這丫頭不知從哪聽說天山上有武林高人,她竟當夜包袱款款就單槍匹馬的上天山,她莽撞的行為讓他白頭髮冒出,她娘更是夜夜以淚洗面,直到女兒安然無恙的捎信送到府中,她運氣好的給她碰到名師,她打算待在山上五年,五年學成便歸來,那五年是東鎮的太平時期。
「沒問題,爹,你快說啦。」是不能離開房門半步,那表示她離—步以上就好了,或者爬窗出去不就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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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聽完霍仁祥的話,芊芊拍一下桌,「砰」的一聲響,差點嚇破他的老膽。
「芊芊,別激動。」霍仁祥怕她氣壞身子,連忙奉上茶水,沒辦法,他只有這麼—個寶貝女兒。「這是村裡的要求。」
芊芊接過茶一仰而盡,「爹,你怎麼老糊塗了?別人說什麼你就聽什麼,村裡的人迷信,你堂堂一個特使怎麼跟他們這些化外之民起哄,什麼年獸會吃人,這都是妖言惑眾,謠言止於智者,爹,你讀孔孟聖賢書讀得比我還多,怎麼連這點都忘了?」
霍仁祥就是擔心女兒衝動,「芊芊,話不能這麼說,由於東鎮近月來家畜常無故暴斃、失蹤,且夜半鎮上無人處常有怪聲,雖然說現在不是春節,卻有人謠傳是年之一族下山作亂,為趕走年獸,各個村長商議提早選出活人祭品取悅年,前陣子東鎮才女高晴兒被選為祭品,但仍無法止住災禍,鎮民們只得趕快再找下一個祭品。」
「簡直一派胡言!爹,枉你自詡公正廉明,這些以訛傳訛的謠言你也相信,不能因為揪不出兇手,就把所有災難全推在年獸身上,村裡人迷信,你怎麼也跟著是非不分?你應該是想辦法找出兇手,而不是跟他們大伙起哄,還獻活人祭?這都什麼年代,居然還有這種荒謬的行徑,要是傳到皇上的耳裡,看你怎麼解釋?」
霍仁祥頹然坐下,」爹也沒辦法,這是東鎮鎮民們的意思。」其實他也想抓出兇手,可惜明查暗訪始終沒有下文,「而且聽說年獸每年都會出來作怪,若那年除夕前一天沒有送上活人獻祭就會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蹤,等到除夕夜過後那些失蹤的人屍體被發現,而且死狀極為淒慘,支離破碎,找不到全屍,就像被野獸啃蝕嚙咬過,如最近發生連續慘案一樣情形,逼得爹不得不答應他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