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林芷薇
羽黛也站起來,咄咄道:「放我走啊!你要我付出什麼代價?我身上最值錢的只有這塊玉如意,我可以給你。但你必須派一名士兵護送我回樓蘭。」
玉如意是母親的遺物,要把它送出令她萬分不捨,但……與其被這恐布的魔鬼囚禁,別無選擇的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旭烈毅走至她面前,目光如炬地盯著她,緩緩地,一字一句道:「聽好,你已沒有地方可以去,因為──樓蘭早在十年前,便已亡國了!」
如五雷轟頂般,羽黛雙腿一軟,整個人便往下墜,旭烈毅及時扶住她。
「不、不……不……」面如死灰的羽黛整個人狂熱地顫抖,瞬間迸出嘶吼:「你騙我──騙人的!我不信!我不相信──」
旭烈毅以手支柱她的身體,冷靜地沉聲道:「我沒有必要騙你,十五年前,西域局勢陷入一片混亂、戰爭不斷,大唐曾趁機派兵招降;但後來的內戰一直不斷,國運已衰弛的樓蘭苟延殘喘了五年後,在十年前,被吐蕃吞滅了。」
羽黛身體又是一陣搖晃……不!母親朝思暮想,至死都念念不忘的樓蘭,竟在十年前即已亡國?!不──旭烈毅強將她按在一張椅上,繼續道:「吐蕃滅樓蘭不久,也被我女真所殲滅。這兩個國家曾有的領土,現已畫歸為我女真的版圖。」
「我不信……不相信!不──」如五臟六腑全被撕碎般,羽黛的嘶吼聲是那麼淒厲而絕望,她猛然推開旭烈毅,瘋了般地往外衝,她不信!這魔鬼的話全是謊言!
「站住!」旭烈毅大喝,身形如豹地疾追上去。
但才追至門口,他就猛然收住腳步──羽黛已昏倒在廊下,連日來的旅途奔波及乍聞的巨大噩耗,終於將她徹底擊垮了。
※※※
一個時辰後,羽黛幽幽地醒過來。
屋子內似乎滿是龍涎香,她睜開雙眼,茫然地注視前方……繪滿虎與豹的圓形屋頂……她無言地歎了口氣,又閉上眼睛。
多麼希望……這全只是一場噩夢,她不曾被這魔鬼擄來,亦不曾聽過那殘酷的惡耗;一覺醒來後,她人仍安穩地在長安家中,仍可對未曾謀面的另一祖國──樓蘭,充滿期待……但殘酷的事實總是要面對的,羽黛又睜開雙眸,望著站在窗前,背對她的旭烈毅,他似乎尚未發現她已醒來。
千百個念頭在她腦海掠過,毅然地,她緩緩舉起隨身攜帶的小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的心口……但旭烈毅的反應比她更快!長年習武的他,再細微的聲音也逃不過他的耳朵!在他轉過身的同時,手上的鞭子也一起揮來,精準地打掉她手上的匕首。
他憤怒地捉住她,「該死的!你為什麼這麼輕視自己生命?」
「放開我!」雙手被他擒住的羽黛,還拚命地想撿地上的匕首,「我的命是我的,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不著!」
樓蘭已亡,支撐她獨自回西域的力量也消失了;她寧可一死也不願讓這野蠻人污辱了她!
「你的命已是我的!」旭烈毅咬著牙低吼,熊熊的怒火幾乎要噴出眼眶:「你是我的女奴,除非我賜你自盡,否則你連尋死的資格也沒有,懂不懂?」
「你──卑鄙無恥的野蠻人!」羽黛悲痛地捶打他,「放我回中原!我不會在你的囚禁下忍辱偷生的!你不放我走,我還會不斷地尋死、尋死,直到成功為止!」
旭烈毅微掐住她的頸子,黑眸迸出懾人的寒光,狂熱的怒氣隱逸在冷峻無波的表面下,語調很輕,卻充滿威脅性,「這麼想死是不是?好!我成全你!」
什麼意思?羽黛茫然而戒備地望著他,只見他的眸中閃著奇異而灼熱的火焰,在她尚未來得及反應之前,他已又「啪」一聲,撕碎她的衣衫。
「不──」她嚇得面無人色,倉卒提起絲被遮住自己春光乍現的胸前,驚惶怒斥:「你……做什麼?」
她多希望自己能勇敢一點!堅強有魄力一點!在這危急的當頭可以最嚴厲傲然的氣勢斥退這蠻子,可惜……她做不到!當他那雄偉壯碩的上半身壓向她時,她緊張恐懼地幾乎忘了呼吸!
「你是我的女奴,就算你想死;我也要佔有你的身體,」他簡短地給她最無情的答案,並且毫不遲疑地把上半身的衫袍一脫,丟得老遠。昂藏傲人氣魄的古銅色軀體全顯露出來,他迅速壓向她。
「不──不要!不要!」在他的身體下,羽黛心魂俱碎地瘋狂掙扎,使出全身力氣咬他踢他捶他──天!這魔鬼為什麼這麼殘忍?至死也不肯放過她?但她的激烈掙扎卻只更助長他想制伏她、征服她的決心和佔有慾!他用力抽開她緊捉的絲被,並撕碎她上身僅存的兜衣,讓她玲瓏雪白的身軀無可躲藏,密密實實地緊貼在他身下。
熾熱燎人的吻瘋狂地落下來,毫無忌憚、放肆地在她粉頸、香肩、飽滿的酥胸上……,烙下一個又一個的深紅印記……他不理會她的尖叫哭喊,僅用一隻手,便輕易地將她憤怒揮動的雙手擒住,牢牢地固定在枕邊;而那一雙拚命踢打他的小腿,也早被他那雄壯結實的雙腿壓住,毫無反抗的餘地……
飽嘗過她柔嫩高聳的酥胸後,他霸道的唇又強悍地封住她尖叫咒罵的小嘴,以舌撬開她的雙唇,長驅直入,恣意掠奪她唇內的甜蜜芬芳……
這一刻,羽黛羞憤地恨不得立即死去!手腳被擒的她,唯一剩下的只有咬舌自盡!但像看透她心思般,他的唇緊緊封住她的嘴,羽黛用盡全身力氣,毫不留情地咬他,把他的唇咬出血來,他還是不肯鬆開她的唇!
不……羽黛驚恐地發現,他竟已在拉扯自己的褲頭,並強迫她分開雙腿……
「不要──」用盡最後的力氣推開他,羽黛絕望地閉上雙眼哭喊:「不要碰我!我聽你的,全聽你的!我甘心永遠留在你身邊當女奴!」
旭烈毅狂野的動作倏地停下來。
趁他身體稍微移開,羽黛立刻捲住絲被,匆匆滾至床角,羞憤欲死地以被蒙住頭,任悲痛的淚水決堤般,滾滾而下,她好恨……她對自己發誓──她一定要伺機殺了這個魔鬼!這個喪盡天良、無惡不作的魔鬼!
不知盡情哭泣了多久,羽黛才感覺到,有一雙大手把她連絲被一起抱起來,羽黛不敢回頭,也沒有力氣再回頭抵抗,只是絕望地想:他還是不肯放過她嗎?在她心甘臣服之後,他還是要以粗暴的方式來佔有她嗎?
意外地,一件乾淨的罩衣包住她赤裸的肩頭,羽黛怔怔地,不敢置信地捉住罩衣角後,愕然地回過頭,竟發現他手上多了數件乾淨的女裝;而他原本裸露的上身也套上杉袍了;此刻,他正溫柔地、小心且細膩地,為她穿上罩衣。
原先那狂野蟄猛的眼神不見了;取而代之地,是混合了憐惜與寵溺的複雜神情。羽黛呆住了,突來的轉變令她不知所措。只能怔怔地,任他為自己穿上衣服,再套上女真族的蝶紋小裘袍(她原本的衣服已被旭烈毅撕得殘破不堪)。
為她穿好衣服後,他又輕柔地掠過她烏黑如緞的秀髮,掬起一縷青絲輕嗅它沁人的幽香,他低吟:「發如流泉,衣似蝴蝶;肩若削成,腰如約束。立若海棠著雨;行同弱柳臨風。」
羽黛肩頭微微一顫,不!不!一定是自己聽錯了!他只是一個蠻子,一個粗鄙不文的蠻子,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
微微移轉雙瞳,她的視線與他撞個正著──一雙冷然精銳,睿智湛然的眼眸,自負自信中,充滿灑脫氣度。
羽黛命令自己收回視線,不敢再看他,冷若冰霜道:「我已是你的女奴了,請你吩咐我該做的事吧。」
她已做好心理準備了,只要他不強佔她的身子。再苦再累的活兒她都撐得下去。
旭烈毅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虎皮交椅上,眼睛落在她未著鞋的雪白雙足,欣賞夠了那小巧似玉的蓮足後。才閒閒地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蘭羽黛。」她很不情願地回答。
「至於你該做的事嘛……」他撫著下巴新生的胡碴,似乎對這個問題十分感興趣,
考慮半晌後,他突然道:「過來。」
羽黛警戎地,卻又不得不服從他,慢慢走向他。
他不耐煩道:「靠過來一點!我會吃人嗎?」
毫無預警地,他伸出大手,便直接拉她入懷,安置在自己膝頭上。
「你做什麼……?」羽黛以手抵住他的胸膛,努力不讓他觸及自己的身子,她好怕……怕他身上那股危險而充滿侵略性的陽剛氣息。
擁著佳人,他笑得很邪惡,「這便是你的工作!」
「你下流!」羽黛氣紅麗臉,「我只當你的奴隸,絕不供你取樂……甚至……為你暖被!」話一出口,她把臉更掙得燙紅。